開源深陷中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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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得開源社區議論紛紛,關於開源軟件的使用和協議許可等問題也再次引發了開發者的爭議。一直以來,開源軟件的商業模式都不甚明瞭,各種亂用、亂改的現象不斷湧現,導致開源社區的發展困頓重重,軟件質量良莠不齊。本文的作者、Joyent 的工程副總裁 Bryan Cantrill 即表示:開源正在經歷中年危機!

在他看來,那些以開源軟件為生存之本的公司都會面臨信任危機,而這些公司既想要利用開源優勢、又希望享受閉源軟件公司的專利權及其壟斷帶來的收益——這些貪得無厭的做法會給開源模式的健康發展帶來巨大損害。“我們需要做的是迴歸開源的核心價值,並在社區中尋找復興。”

開源深陷中年危機!

作者 | Bryan Cantrill

譯者 | 彎月

出品 | CSDN(ID:CSDNnews)

以下為譯文:

人到中年萬事休。

少年時期的理想主義已然消失殆盡,血氣漸衰身體活力下降的問題也會不期而遇。與此同時,成年人的責任卻在增加:尚處於嬰孩時期的孩子們剛剛步入全新的人生冒險旅程,他們在努力成長成為一名大人。而你一直在提醒自己,為了孩子們你需要做出種種的犧牲才能與他們建立良好的關係,儘管如此他們對你的喜愛也是少之又少。隨著孩子們進入青春叛逆期,你所面臨的挑戰將更多,而你自己的父母卻已步入殘燭之年,需要你去照顧與盡孝。

人到中年,你無暇享受生活的樂趣,卻會經歷種種可怕的悲傷:死亡、心碎、背叛。總而言之,隨著青春的逝去,責任的增加以及不幸的遭遇可能會讓人變得憤世嫉俗、思想偏激,很難在深思熟慮後作出決定。再加上一點對死亡的恐懼和一些存在的恐懼,你的中年危機就出現了……

我之所以這麼說,不是因為我正在經歷我的人生中年,而是因為對我來說很明顯開源(經過幾十年已完全成熟)正在經歷一場中年危機

開源公司都會面臨信任危機!

這種中年危機的醞釀已經很久了。

多年來,我(以及其他人)一直在批評服務提供商與開源軟件的關係,因為雲服務提供商將開源軟件轉變為服務產品,卻沒有給予他們依賴的社區回饋。與此同時,開源對待專有軟件模型的態度非常的冷酷無情,將它們統統付之一炬,而且似乎對呼嘯而來的經濟巨浪毫無察覺。

因此,那些以開源軟件為生存之本的公司認真面對自己的信任危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開源商業模式真的非常艱難,銷售 SaaS(軟件即服務)是最自然的一種,雲服務提供商真的很擅長出售 SaaS,而他們的商業胃口卻似乎無窮無盡。就像郊區的馬路上一輛櫻桃紅的雙座新跑車正在一輛小型貨車旁邊行駛,一些開源公司正在以極其糟糕的方式應對這場危機:他們試圖限制他們的開源軟件的使用方式。

這些公司想要魚與熊掌兼得:他們想要利用開源的優勢(社區、積極性、動力、接受度和下載量);同時又希望享受閉源軟件公司的專利權及其壟斷帶來的收益。如果這是完全透明的(也就是說,只要能夠明確地表示某些部分為專有),那麼應該沒問題:儘管這樣會損失一個開源軟件,但我們可以接受這些公司是專有軟件公司。

但相反,這些公司正在試圖以自相矛盾的方式給自己頒發許可:一方面繼續聲稱自己是完全開源的,另一方面卻阻止這部分開源資源獲取的許可。最令人沮喪的是,他們綁架了開源這個詞。

其中,這篇可笑的命名公共條款(https://commonsclause.com/)是最嚴重的罪犯(顯然這篇條款經過了精心的設計,目的就是混淆這篇純粹有道德的創造性公共條款(https://creativecommons.org/)),其他的條款(包括 CockroachDB 的社區許可、MongoDB 的服務器端公共許可和 Confluent 的社區許可)還稍微好一些。尤其是這種做法需要說明:不,“社區”與“開源”不是對立關係——那麼就請不要故意給開源貼上非開源的許可上,以免玷汙了開源的好名聲

不堪一擊的開源許可條款

但即使是這些許可條款採用更恰當的名字(例如“受限制條款”、“受控使用許可證”、或者最老實的寫法是“請不要在下一次重新改造關鍵條款期間把我排除在業務之外許可證”),它們也存在一個嚴重的問題:我們幾乎可以肯定他們申報的版權實際上並不屬於他們。

如果我賣給你一本我寫的書,那麼我可以限制你大聲地給觀眾讀這本書,或出售翻譯以及寫續集的權利;這些限制都是版權所有者的權利。但是,我不能告訴你,你不能把這本書與我的競爭對手的書放在同一個書架上,或者你不能在乘坐某個我不喜歡的航空公司的飛機時讀這本書,或者不允許你在某個與我競爭的公司工作的時候讀這本書。(你可能會以為最後一個例子很荒謬,但是這其實與這則匯合社區的許可一字不差:https://www.confluent.io/confluent-community-license。)

我個人認為這些許可在法庭上都不堪一擊,但是我也認為它們不可能走上法庭:因為這些許可背後的商家肯定會擔心他們無法贏得訴訟,所以他們會故意避免陷入這樣的挑戰。在某些方面,這種混沌的世界更加糟糕,因為這些許可會成為一支因為無法證實的任意責任而充滿恐懼的船隻。

“貪得無厭”的雲服務商正在損害開源社區健康!

除了法律上的疑點之外,這種許可猶如中年這輛飛速疾馳的跑車一樣,無法解決根本的問題。很明顯,根本的問題不是許可,而是這些公司不知道如何賺錢,所以他們希望開源成為自己的商業模式,在看到雲服務提供商擁有完全可行的商業模式時,他們也想分一杯羹。但是,由於這些限制,對於希望圍繞軟件構建服務產品的雲服務提供商而言,他們將面臨兩種情況:

  • 雲服務提供商不會在這些軟件之上建立他們的服務,而是會在另一個開源實現上建立服務,這樣就可以避免有些公司公然侵佔專有權的後患。
  • 雲服務提供商會在這些軟件之上建立他們的服務,但是隻會用到真正開源的哪部分,還會實現他們所需的周邊軟件(並保留專有權)。

在第一種情況下,勝利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碼:是的,你們阻止了雲服務提供商利用這些軟件賺錢,但是最後的局面是採用這些軟件的人越來越少,而積極地採用軟件才是社區蓬勃發展的命脈。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麼最終的結果與當前事態相比並沒有實質性的優勢:人們使用核心軟件的時候,仍然不會向這些開源公司明確支付任何費用。

更糟糕的是,軟件及其社區會慘遭損失:之前人們可以呼籲社會向開源做貢獻(即雲服務提供商有社會責任向他們依賴的項目做貢獻),而現在大家都沒有動力互助互惠了。為什麼雲服務提供商應該向已經宣戰的公司做貢獻呢?(更糟糕的是,還有人暗中指責開源沒有盡職盡責:https://techcrunch.com/2018/11/29/the-crusade-against-open-source-abuse/)。

事實上,只要有人與雲服務提供商開戰,他們就有可能逮住他們修復的某個開源內核的 bug,以此作為區別,在這場畸形的競爭環境中大肆宣揚他們修復了 bug,而社區還幸福地活在一無所知中。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不是理想的最終狀態。

所以這兩種情況的結局都一樣,它們對於開源項目來說基本上都是壞事。有人可能會注意到還有一種選擇的可能,對於那些仍然具有神奇信仰的開源公司,我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你:雲服務提供商斷然不會接受你的專有軟件的授權。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你擁有專項許可的整個前提是你發現無法與雲服務提供商的運營優勢相競爭;你是否真的相信那些相同的主導雲服務提供商無法輕易地重新實現你的 LDAP 集成或其他東西?

目前雲服務提供商正在重新整合所有的計算機,他們正在研發自己的 CPU,併為自己造聲勢。為了他們的客戶想要(並會付錢)的服務重新實現所需的軟件對他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比所有這些更糟的(以及需要停止這種瘋狂行為的原因)是:在使用權方面含糊不清的許可是企業素來的毒瘤。所有經歷過收購的公司都會接受嚴格的許可審計:收購方往往資金雄厚而且會規避風險,他們最不想遇到的就是由於擔心對某個第三方傻瓜承擔不受控的法律責任而導致交易出岔子。因此,涉嫌許可欺詐的公司比那些無法解決自身問題的公司更糟糕:因為他們可能會毒害自己社區的源泉。

開源的契約精神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我們這些一直在努力解決這個問題的人(我們出生在專有軟件的時代,而且見證了到開源軟件的過渡)知道我們沒有回頭路了。開源軟件公司需要認真對待這個令人不安的事實:他們的商業模式不是社區的問題,而且他們應該停止做這樣的嘗試。雖然他們在努力,但是如果能夠拜託他們停止對開源的消亡做出異乎尋常的威脅,那就太好了。

他們就像 20 世紀 90 年代鼓吹專有軟件的公司,警告人們說開源會被邪惡的後門和未明的法律責任纏身。(好吧,我懺悔:就好像一個青春期的孩子在與父母做爭論時,第一次擺脫了父母的控制而沾沾自喜的竊笑,我們這些在專有軟件的世界裡長大的人可能會譴責那些使用開源軟件的公司對經濟帶來了毀滅性,這本身就是很有趣的諷刺,但是現在我們不會再幸災樂禍了,所以他們可以停止了。)

所以,這些公司的業務都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他們需要找到人們願意花錢購買的商品和服務。有許多商業模式在開源方面是互補的,而且一些最好的開源軟件(當然,許可也很簡單)來自那些只是需要這些軟件的公司,而他們之所以開源了這些軟件是因為他們想要圍繞它建立一個社區。(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但是最有名的是 Envoy 和 Jaeger,他們分別來自 Lyft 和 Uber。)在這方面,開源就好像是一項長遠的投入:你做這份工作是因為它具有經濟和社會意義;即使它是你業務的核心,但它本身也不是商業模式

也就是說,你可以圍繞開源軟件構建商業模式,而這個軟件是你公司的專業知識和熱情!儘管在最後一輪風險投資的時候,他們會對你的這種說法棄之如敝屣,但是“支持”、“服務”和“培訓”等商業模式都是完全可行的!(這是個好消息,但壞消息是這些業務可能無法實現公司在宣傳時承諾的增長,而且這些業務的利潤可能會太低而無法支付大筆的團隊費用、奢侈的津貼或者鉅額的撤資)。當然,將軟件作為服務提供也是一種完全可行的商業模式,但我很確定你們已經在各種主題演講中聽說過這一點了。

作為他們尋求商業模式的一部分,這些公司應該閱讀 Adam Jacob 的一篇優秀的博文《關於可持續自由和開源社區》(https://medium.com/sustainable-free-and-open-source-communities/we-need-sustainable-free-and-open-source-communities-edf92723d619)。Adam 與我的所見略同(還有 Stephen O’Grady 與 Roman Shaposhnik),他在創建可持續自由和開源社區項目(https://sfosc.org/)方面採取了積極的行動。

對這個項目我有很多話要說:

  • 它的主旨在於建設社區;
  • 它強調社會的契約精神;
  • 它尋求開源項目的長久生存;
  • 它展示了可行的商業模式的方式;
  • 它拒絕向公司實體轉讓版權。

Adam 的努力有助於肅清我們的頭腦,並專注於真正重要的事情:開源周圍社區的健康。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限制性許可是一種致命打擊,將社區的命運束縛在公司的命運上。(即在 AGPL 許可的 RethinkDB 公司落後之後,Linux 基金會不得不購買資產並重新授權它們來拯救社區。)

最重要的是,編寫它的人建立了一種以開源軟件作為核心的業務。

Adam 接受了開放核心模式的挑戰,並在其經濟和心理權衡上保持了坦誠。如果 Adam 不明確地講出來,那麼他的樂觀態度也會提醒我們,所有有關開源的“危險”都被誇大了:開源將會延續下去,因為沒有公司能夠否定軟件經濟學。也就是說,由於我們內部集體認為開源並不是一個獨立的商業模式,所以我們可能很少看到風險投資家資助的開源公司(儘管我真的不確定這是不是一件壞事)。

我覺得 Adam、 Stephen、Roman 和我的所見所聞差不多,而且我們的歲數也差不多,這絕對不是偶然:我們不僅共同經歷了許多這方面的事情,而且我們曾經都是年輕人,可以回憶起自己的理想主義,但是我們都知道強制永遠無法持續存在。

迴歸開源的初心

簡而言之,這種局面也會成為過去,而最終開源會從中年危機中存活下來,就像我們都度過了我們的中年危機:我們需要做的是迴歸開源的核心價值,並在社區中尋找復興。

雖然生命有限,但我們的價值觀和我們的社區能夠在我們死後流傳下來,或許這能讓我們從中得到些許寬慰,積極參與這些事業是我們最重要的遺產。

原文:http://dtrace.org/blogs/bmc/2018/12/14/open-source-confronts-its-midlife-crisis/

作者:Bryan Cantrill,Joyent的工程副總裁。

本文為 CSDN 翻譯,如需轉載,請註明來源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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