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大白话之《淫妃霸媳,宣公风流债难偿》

周朝正好处在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度的大变革时期,各种政治力量互相斗争,社会相当动荡。

周桓王当政的头几年,卫国的州吁叛乱,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卫桓公。不到一年半载,有忠有谋的老臣石碏又用调虎离山之计,借陈桓公之手杀了州吁,然后把桓公的弟弟公子晋确立为国君,历史上称卫宣公。

现代人都在说:环境培养习惯,习惯养成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这公子晋生在侯门,从小衣食无忧,又是在女人堆里长大,自然就纨绔风流,小小年纪就偷吃禁果,和他父亲的妃子夷姜私通,一不小心还生下一个儿子。

也难怪,在那个年代,国王君主霸占着许多年轻漂亮的女人,人少地广,耕种不过来。少妇们天性使然,饥荒难忍,遇上了情窦初开的公子哥,做出些风流事来,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在几千年前,人们根本不懂计划生育,也没有什么用品呀措施的。种子饱满,土地肥沃,播种就发芽,也属自然。但是,想要堕胎,麻烦着呢。

他们也许觉得这个儿子来得太急了,所以取名急子(前一节老者说过,古人的名字,也许的后人给取的)。不敢养在宫里,就把他寄养在民间老乡家里。

老国君卫庄公死后,公子晋和夷姜更是打得火热,毫无顾忌,形同夫妻。反倒把自己的原配邢氏丢在一旁守活寡。

等他当上了国君,公然把急子接回来立为世子(诸侯国的继承人),让右大夫职当他的老师。

邢后的娘家势力弱小,没有人敢出头为她主持公道。邢后活得窝囊,一气之下,寻了短见。

夷姜是齐僖公的妹妹。急子16岁那年,夷姜怂恿宣公把自己的侄女聘来给急子作媳妇。卫宣公觉得可行,就让夷姜去操办。

夷姜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乡了,也想回去看看,就亲自带上彩礼到齐国提亲。这亲上加亲的事,僖公也很喜欢,就欣然答应了。

夷姜从齐国回来以后,出于女人的虚荣心,眉飞色舞的夸耀侄女是何等的靓丽端庄,贤淑可心,把个宣公撩拨得心痒如猫抓。

在卫齐之间,隔着一条淇河。宣公暗自派人在淇河边上盖起了一座华丽的楼台,然后,把急子差到宋国去办事情,乘机把齐女骗到新台来供自己享受。

左大夫泄才把齐女迎接到新台,宣公就迫不及待的闯出门来。恰好齐女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车来,他定眼一看:身材匀称,曲线分明,五官周正,清秀可心,四肢白嫩如莲藕,一身红妆赛荷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活脱脱就是一幅大师的山水画。把个宣公美得娃娃似的。

当天晚上,宣公就要做房中那事,齐女虽然生性风流,见过世面,但发现自己受骗,心里梗着呢,老大不情愿。面对芳龄美女,宣公哪里顾得了许多,开出条件,日后立她为王后。经过软磨硬逼,齐女无法,好比小鸟关进了牢笼,逃是逃不脱的,只得认命。后人称为宣姜。

宣公自从纳了宣姜之后,天天在新台朝歌幕舞,饮酒作乐,又把宣姜的姑姑夷姜撇在一边守空房。

等急子从宋国回来,母亲很气愤、很委屈的把这事告诉了他。急子心里虽然无比难受,但是,摊上这么个有权有势、花心大萝卜的爹,他也无可奈何。

过了几年,宣姜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取名叫寿,老二取名叫朔。从此以后,宣公又把对急子的那份爱心转移到了寿和朔的身上。

宣公私下把公子寿托付给左大夫泄,让他好好调教,准备以后继承国君的位置。

寿和朔虽然是一母所生,长大后性格却大不相同。公子寿宽和仁厚,待急子就象同胞兄弟一般,常在父母面前为急子说好话。

公子朔却从小就奸诈狡猾,仗着父母的宠爱,刁蛮骄傲,不仅厌恶急子,就连自己的亲哥也看不顺眼。他到了十多岁就私下养着一帮帮亡命之徒,心中怀着非分之想。他还经常用话语刺激母亲:虽然眼下父亲对我们娘儿不错,但毕竟急子是长兄,等父亲百年之后,肯定要把国君的位置传给急子。到了那个时候,他必然会为他母亲泄私忿,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宣姜原本是急子所聘的媳妇,现在跟了宣公,每当见到急子也觉得很不自然。于是就母子合谋在宣公的面前告急子的刁状。

自从得了宣姜,宣公也觉得急子处处碍眼,是个多余的人。好在急子从小借养在百姓家里,性格温柔谨慎,做事小心在意,宣公也找不到他什么大的过失。

急子过了而立之年以后,有一次,公子寿置办酒席请他,公子朔作陪。虽然他们年纪悬殊较大,如同叔侄一般,但急子和寿心性想通,喝酒的时候,两人你说我笑,谈得十分开心。公子朔因为心存芥蒂,话不投机,有些尴尬。他觉得坐着难受,就推脱身体不舒服走开了。

朔来到母亲面前,双眼含泪,扯谎说:“今天,我和寿哥哥好情好意地请急子哥喝酒,他喝醉酒以后,就调戏孩儿,说我是他的儿子。我心中不平,回了几句嘴,他大声说,你母亲原本就是我聘的妻子,我称呼你为孩儿有什么不应当。我还想再说话,他就抬起手来就要打我。多亏寿哥哥劝住,我才趁机逃了出来。母亲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

宣姜信以为真。等到宣公进入后宫的时候,就哭哭啼啼地告状。并且添油加醋地说:“还有更难听的话呢。他说他的母亲原本也是您的小妈,后来被您纳为小妾。何况我原本就是他聘的妻子,您只不过是暂时借用几年罢了。等您归天之后,少不了要连同江山一起还给他的。”

提起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宣公听了恼羞成怒,就召公子寿来询问。公子寿很惊讶,说:“没有这回事呀!”宣公半信半疑。尽管如此,他还是派人转告夷姜,要她好好管教儿子,不要惹是生非。

夷姜后悔做了一件天大的傻事,白守了十多年活寡,现在又是红颜青丝随春去,人老珠黄无人怜了。他多年来一直受着冷落,寂寞难熬。加上名声又不好,后宫的人也不怎么待见她。旧愁新怨涌上心头,一时想不开,就三尺素绫梁上挂,一缕香魂飘鬼门了。

急子痛失母亲,又怕父亲责怪,心中的苦情无处诉说,只敢暗地里流泪。

公子朔母子又对宣公说,急子说了,他母亲死得很冤枉,日后一定要我们娘儿偿命。

宣公经不起妻妒子谗,日夜怂恿,对急子越来越冷淡。公子朔娘俩唆使宣公杀了急子以绝后患,宣公也感到急子活着对他的名声不好,也就默认了。说最好让他死得远一点。

过了一段时间,齐僖公派使臣来约卫侯一同讨伐纪国。公子朔觉得这是一个很好机会,就提议派急子到齐国去回话,然后在路上除了他。

急子一贯忠厚老实,父亲的差使他当然是无条件的服从。宣公给了他一面白旗作为使臣的标记,急子就准备行装去了。

在通往齐国的路上有一个渡口叫做莘野,船到了这里就得上岸走陆路,朔就让平时养着的亡命之徒假扮成土匪在这里埋伏等候,交代他们拿白旗和人头来领赏。

朔一切安排妥当后就去告诉母亲。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就要搬走了,宣姜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再说公子寿看见弟弟做事神神秘秘的,就起了疑心,他到后宫来见母亲探探口气。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寿平时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宣姜不加提防,就把杀害急子的计划告诉了他,并且叮嘱:事关重大,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公子寿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再找父亲说情也没有实在意义,就只好去告诉急子,叫他先逃奔到别的国家去躲避一下,以后再作打算。

急子是耿直人,自从母亲死后,心绪非常沉重,他说:“作为儿子,能够服从父亲就是敬孝,不听话就是忤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一切都听天由命吧。”毅然打点行装上路了。

公子寿劝不动急子,眼看着兄弟就要永别,心中难过极了,不觉失声大哭。他心想:急子死到临头还这样镇定,真个是一条硬汉子。他一旦落入贼人之手,父亲必然会立我为世子,到那时我怎么能辩明自己的清白呢,又怎么对得起哥哥?他决心要代替哥哥赴难,留得千古美名。

于是,他要了一只快船,装上好酒快速赶去给急子饯行。

赶上急子的官船以后,就让仆人把酒搬到官船上,斟满酒敬给急子。

由于伤心过度,寿的泪水滴在了酒杯里。弟说:“真对不起,把酒弄脏了,我重新换一杯吧。”

哥接过酒杯说:“不用了。我喝的就是兄弟的真情!”

公子寿愈佩服急子的为人,连忙擦了泪水说:“以后咱们兄弟再也不能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哥哥就多喝几杯吧。”

哥俩个真心相印,泪眼相对,彼此相敬。公子寿是有备而来,自然喝得就少,而急子难免借酒浇愁,不一会儿就醉倒了。公子寿对随从说:“君命不能耽搁,我代替我哥去吧。”然后吩咐把急子搬到小船上,让仆人送他回去,自己就代替急子到齐国去。

官船行到莘野渡口,天色已晚,寿就把白旗握在手里,带着随从离船上岸。埋伏在渡口的武士只认得白旗,就一齐冲出来把公子寿杀了,把头砍下来装在木盒子里。随从人员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得四散逃跑。贼人上了官船,掉过头来回家复命。

再说急子本来也没喝几杯酒,在船上被冷风一吹便醒了过来,抬头一看不见了公子寿,就问仆人,仆人呈上一束书简,急子趁着月色,打开一看,简上写着8个字:弟已代行,兄宜速避。急子被寿的真情所感动,一声“好兄弟呀,你这是何苦呢?”便扯开嗓门放声大哭,好象要把胸中的委屈和苦恼统统地渲泄出来。

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马上命令调转船头去追赶公子寿。急子担心贼人误伤公子寿,急得七窍生烟,大声催促仆人划船。

这天晚上天朗云淡,月明如镜,急子一直盯着前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走着走着就看见了前面的官船,他高兴地说:“谢谢老天爷保佑,总算我兄弟还好。”

划船的人告诉他,那是过来的船。

急子疑心,叫把船靠过去。两只船越来越近,看着船上的人都不认识,急子更加怀疑,就假意问道:“主人交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贼人以为是公子朔派来接应的人,就指指木盒子答道:“办好了,在里面呢。”

急子让小船再靠近点,等两船交汇的时候,他说:“打开我看看。”

贼人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公子寿的脑袋。急子仰天大哭:“天呀,冤枉啊!”

众贼人听他一喊,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如何是好。

急子说:“你们杀错了,我才是你们要杀的人。你们杀的是公子寿。”

贼党中有个见过公子寿的走上前来,在月光下仔细一辨认,还真是公子寿,吓得瘫倒在船上。

急子很是镇定,对那帮贼人说:“反正大错已经铸成,你们现在把我杀了将功补过吧。”

贼人一个个心虚手抖,相互观望着,反倒谁也不敢动手。

急子急了,跳过船去,一把抢过贼人手中的宝剑,大喊一声:“好兄弟,哥哥陪你来了。”一剑向脖子抹去,一腔热血喷涌而出洒向河中。

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吭声。夜,静极了。月光泻在地上,山川树木好像渡上了一层银。只有涛涛的河水带着殷红的鲜血“哗哗”地向东流去。

好个急子,来得急,去得也急。

贼人知道得罪官家侯门就无路可逃,只好硬着头皮连夜回城来见主子。他们先呈上白旗,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哆哆嗦嗦地说了一遍,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等着主子治罪。

公子朔原本只想杀死急子,谁知道歪打正着,一箭射中了双鵰,那高兴劲简直无法掩饰,便命管家拿出了许多的金银和绸缎赏给了办事的食客。

那党亡命之徒喜出望外,深怕主子反悔,谢恩后几步就冲出门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公子朔来到后宫见母亲,把事情的经过刚好颠倒过来,说是公子寿见到急子被杀以后,一时想不开就自尽了。

宣姜为失去公子寿而悲痛,却也高兴除了急子这个眼中钉,正是喜忧参半。母子商量,把公子寿的死瞒着宣公。

话说急子的家奴连夜赶回城去,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急子的老师右大夫职。职吃惊不小,慌忙去找寿的老师左大夫泄商量。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两位大夫一起出班,拜倒在地放声大哭。宣公惊问缘故,泄、职二人将两位公子被杀的事情禀报给了宣公。宣公也同样被吓得面如黄土,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痛苦的摇头。片刻,一股悲怜之情涌上心头,泪水就夺眶而出。他连声叹息:“宣姜害我!宣姜害我!”

他传唤公子朔来问话,公子朔推不知道。宣公大怒,下令让他捉拿凶手。

公子朔嘴上应承着退下朝堂。

宣公自从受了这次惊吓之后,伤心过度,食不甘,寝不安,慢慢地精神变得恍惚起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夷姜、急子和寿等一帮人在面前申冤诉苦,哭哭啼啼。不久就归天了。

宣公死后,公子朔顺理成章、心满意足的接位当了国君,称卫惠公。惠公当政以后,就罢免了泄和职两位大夫的官职,朔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公子硕被吓得逃到齐国去了。

大约四、五年以后,宋国邀约鲁、蔡、卫护送郑厉公回郑国争夺君位,卫惠公不敢得罪宋庄公,就答应了。

在惠公带兵离开卫国以后,原急子的老师职就找寿的老师泄商量:惠公带兵出征,正是举事的好机会。但是,废旧必须立新,找谁来接替朔呢,一时没了主意。

两人正在商量,守门人通报,大夫宁跪来访。

职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只好先请进屋来。然后问道:“大人到来有什么事情吗?”

宁跪看见泄也在场,心中有数,反问道:“二位难道就忘记了两位公子的冤情了吗?”

职说:“这深仇大恨怎么能忘记呢?”

宁跪开门见山的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还等什么呀?”

一看宁跪已表明态度,职也不好瞒他,就说:“我们正在商量呢,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呀。”

宁跪说:“在我看来,在宣公的儿子中,只有黔牟朴实宽厚,而且他又是周天子的女婿,确立他当国君,这是顺天命得民心的事。”

经宁跪这一提醒,泄和职都觉得可以。

3个人商量停当以后,就暗中把急子和公子寿原先的家丁仆人招集起来,各自带上人马来到朝堂,然后假传消息,说惠公已经战死在攻打郑国的战斗中了。

宁跪宣布,惠公走的时候有过交代,如果他回不,来就由我确立黔牟当国君。

大臣们都知道两位公子的冤情和公子朔的为人,谁也不愿意出来说破天机,就顺其自然,听从宁跪的安排,推举黔牟当上卫国的君主。

黔牟当上国君以后,首先恢复了两位老师在朝廷中的职务,然后把公子朔设计陷害两位哥哥、气死父亲的事情公诸于众,重新为急子和寿发丧,重修他们的坟墓。

卫国的百姓看着黔牟能主持公道,对他都很拥护。

大夫职想起急子娘儿死得冤枉,主张杀了宣姜。大夫泄劝阻说:“太后虽然有罪,但她是齐襄公的姐姐(僖公已死,襄公主政),杀了他必然会得罪齐国,不如暂时留着。”然后他们就把宣姜转移到别个宫里居住。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宁跪派人去向周天子报告卫国新立君主的事情,自己带领大军驻扎在城外阻挡惠公的归路。

过了一段时间,4 国之兵攻打不破郑国的防线就只好撤回去了。

卫惠公朔在回国的途中,听到了泄和职作乱,已经立黔牟为国君的消息,不敢回卫国,只好去投奔齐国。

襄公把自己的外甥安排住下,答应日后发兵为他复国。

过了一段时间,见襄公没有动作,有个大夫就去问什么时候讨伐卫国,襄公说:“黔牟是天子的女婿,寡人现在正要去向天子求婚,不能得罪天子,先缓一段时间再说吧。”

前面说过,卫惠公接位以后,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公子硕逃到了齐国。现在,齐襄公当心卫国的人会杀害宣姜,就派公孙无知送公子硕回卫国。襄公私下嘱咐无知说,公子硕的妻子刚死,让硕接纳宣姜为妻子吧。

公孙无知领命带着公子硕来到卫国与新君黔牟相见,并把襄公的意思告诉了卫国的大臣们。大臣们本来就对宣姜的太后位置不满意,现在让她下嫁,何乐而不为。

公孙无知去见宣姜,说明了她弟弟的安排。宣姜毕竟还不算老,也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着,也就同意了。

只有公子硕认为差着辈呢,坚决不同意。

公孙无知私下找大夫职商量说:“如果这件事情做不好,我怎么回去向襄公交代。”

公子职也怕得罪齐国,就定下计谋,请公子硕喝酒,让歌女陪舞。公子硕能回到自己的国家,一时高兴,喝得大醉。职就派人把硕送去与宣姜同宿。等公子硕酒醒后,后悔不已,但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没法子,只好和宣姜结为夫妻。

从伦理上说,他们又重蹈了宣公和夷姜的覆辙。父行子效,姑侄同命。老百姓有句话:屋檐水滴在窝窝里。

东周故事大白话之《淫妃霸媳,宣公风流债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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