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貴:一生不改農民本色

進入20世紀80年代之後,隨著“農業學大寨”運動大潮的不斷低落並最終止息,陳永貴辭去了國務院副總理職務,這個從山西來的農民在官至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後,又變成了一個普通老百姓,在京城開始了晚年的閒居生活。

陳永貴:一生不改農民本色


堅持搬出原來的大院

陳永貴辭去職務後,黨中央對他的生活待遇作了合情合理的安排。據說,是胡耀邦親自發話,說陳永貴年紀不小了,就不讓他回山西老家去了,就留在北京住下來,按行政13級(當時的高級幹部最低一級)發給工資,保留汽車,警衛員、司機、炊事員都繼續留下為他服務。

陳永貴:一生不改農民本色


開始時,他仍然住在北京交道口附近的那座四合院裡。日子非常清閒,他也不急於把老伴、兒子搬來。但沒有任何工作了,心情苦悶,整天坐在家裡,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過去一閒下來就回昔陽、大寨看看,現在山西省正在搞“清查”,他不便再回到他熟悉的太行山裡去。

很快就到了1980年年底。陳永貴心上的火氣慢慢地散發了,他冷靜地想了想,願意接受中央的善意安排,把老伴接來,在北京安家,把心愛的幼子接進京來上學。他一輩子沒有完全摘下文盲帽子,他希望兒輩能在北京上個好學校,將來上大學。他給老家去信作了一些安排,要求把家裡沒吃完的糧食分給社員們,幾口盛糧食等物的大砂缸都交公歸隊。同時讓他的老伴宋玉林,趕在春節前把家搬來北京,讓小兒子陳明亮轉到北京的學校上學。

陳永貴:一生不改農民本色


安排了這一切之後,他就向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局提出搬家的要求。不擔任領導職務了,就不再住這個大院了。國管局先是回了話:此事已請示了中央領導,中央領導同志指示不要搬了。可陳永貴堅決要搬,“不在其位,不享其祿”。他把這句老話時常掛在嘴上,三天兩頭打電話去催,讓警衛員去講。最後國管局分配給他一座部級高幹公寓樓的一套居室。1981年春節剛過,陳永貴舉家搬出交道口那座院落,住進了木樨地一座公寓樓的一套房子。

住所成大寨人進京的落腳站

陳永貴對自己要求嚴,中央給他配有轎車和司機,但是他除了上農場辦公事,私事一律不許用,老伴、兒子都不許用這車。平時,陳永貴常常是一個人去擠公共汽車,更喜歡乘地鐵。

有一次,陳永貴提上籃子上一家國有菜場去買菜,售貨員抬頭一看,不禁喊了聲“是永貴大叔!”菜場的經理就拉上他進店裡坐坐。陳永貴也樂意跟老百姓聊聊,就隨他進了店裡坐下來,喝茶閒聊。

售貨員從後院裡撿出一籃子十分新鮮的蔬菜送上來,經理說:“這算我們店送給你老的,分文不收。”陳永貴說:“給了好菜,再不給錢,可就太特殊化了!”他忙撂下錢,轉身就走。經理和售貨員送到門外,喊著:“往後多來!”可陳永貴再也不敢進那家菜店。他說:“賣菜的是好人啊!可太客氣了。咱不能再去給人家添麻煩哩!”

陳永貴:一生不改農民本色


搬到木樨地的公寓樓上後,沒有森嚴的警衛了,見人方便了,昔陽、大寨的親友故舊,進京來都要來看他。他那12層樓上的房子就成了昔陽、大寨人進京的落腳站。凡是因公來京的,路費宿費可以報銷的,就去住旅館;因私的,或看病,或辦點私事的,沒有人給報住宿費,統統留在家裡住下來,床不夠好辦,好在客廳裡有公家配的地毯。除了安排住宿之外,鄉親進了家門,陳永貴便要陪著喝上幾盅,席間他也向來人問問家鄉的人和事。

他熱情地幫助家鄉來人,也寄託了他的思鄉情懷。他一直思念著大寨,思念著鄉親們,也曾幾次想回鄉看看,可都沒能成行。回去一趟只一夜火車就到了陽泉,再坐幾十裡汽車就到了大寨。可這趟路對於他也是很不容易走哩。回去了,有些人見不見?有些話說不說?反過來倒過去地考慮,最後還是咬咬牙算了,不回去了!1986年3月26日,陳永貴在北京醫院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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