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形質得真鉛點化,自然超凡而入聖,此般至寶家家有,人不識!

後天形質得真鉛點化,自然超凡而入聖,此般至寶家家有,人不識!

竹破須將竹補宜,抱雞當用卵為之。

萬般非類徒勞力,爭似真鉛合聖機。

此章申言真鉛為還丹真種也。真鉛固是先天一炁,不落形質,然必須後天同類之物有以致之。蓋後天不得先天無以變化,先天不得後天無以招攝。離中至陰之精,坎中至陽之炁,雖屬後天,即真鉛之所自出也。兩者一合,真鉛自生。此中招攝之妙,有如用竹補竹,用卵抱雞,自然無中生有,返本還源。後天形質才得真鉛點化,自然超凡而入聖矣。除卻坎離二用,總屬非類,何以致真鉛而合聖機哉?

未煉還丹莫隱山,山中前後盡非鉛。

此般至寶家家有,自是時人識不全。

此章言真鉛作用,不可偏於守靜也。坎離兩物會合方稱真鉛,真鉛即金丹也。既得真鉛,再加向上工夫,採取而鍛鍊之,方稱金液還丹。還丹既得,更加九年面壁之功,宣到—塵不染,萬境皆空,才合隱山法象。還丹未就,且當求之於塵市可也。若便灰心冥目,關閉六窗,隔絕前後,則外藥之用從何而生?故曰:“未煉還丹莫隱山,山中前後盡非鉛。”真鉛之體產自先天,雖則人人具足,然非真師點破,識之甚難。非金石凡藥,非彼家邪穢,並非身中精氣。倘離此數者息心內守,又未免獨修一物,落斷滅種性邊見。如入深山而求鉛,必不可得矣。可惜至寶不遇真師點破,遂致人人覿面蹉過,故曰:“此般至寶家家有,自是時人識不全。”此章言覆命之功,不專守靜隱山之象,甚奇,當與居塵市閉尾閭兩首參看,方知其奧。

虛心實腹義懼深,只為虛心要識心。

不若煉鉛先實腹,且教守取滿堂金。

此章言立命之功先於了性也。《道德經》雲;“虛其心,實其腹。”此句意義深遠,舉世莫能窺測。蓋實腹是有為之功,所以了命;虛心是無為之妙,所以了性。心體本同太虛,空空洞洞,萬象俱涵,一物不著,人能一念回機,直下識取本來面目,則心不期虛而自虛矣。此乃高上之士先了性而後了命者,所謂修上一關蓋下二關也。中下之流到此便無站腳處,不若先做煉鉛工夫以實其腹,命根即固,方可徐徐了性。然真鉛亦未易煉也。凡夫心擾欲牽,刻刻向外馳求,耗散本來,如金玉滿堂莫之能守。何以守之?只索收視返聽,絕利一源以招致先天一炁而已。六根大定,返乎先天,是為真鉛。真鉛即得,命基永固,而腹先實矣,煉之又煉,從有為入無為,直到性地圓明而心亦虛矣。虛心實腹二義雖有了性了命之殊,而末常不同歸,可見聖意雖深遠難測,而未常不可測也。以上數章俱發明先天真鉛之妙,欲煉真鉛必須從取坎填離起手,故下章緊接坎離二物。

日居離位反為女,坎配蟾宮卻是男;

不會此中顛倒意,休將管見事高談。

此章言坎離顛倒之妙,乃真鉛所自出也。金丹之要只在真鉛,真鉛之用不出坎離二物。離為日,日乃太陽真火,是先天乾父法象,不知乾破為離,乾父反為中女矣;坎為月,月乃太陰真水,是先天坤母法象,不知坤實為坎,坤母反為中男矣。此先天轉作後天顛倒之妙也,若能再一顛倒,則離中一陰復歸於坤,坎中一陽復歸於乾。親上親下,各從其類,後天不又轉作先天乎?不會此中顛倒之妙而高談闊論,何異以管窺天,可發一笑。世人不知道而妄談道,祖師所以三嘆也。顛倒之妙詳見下章。

震龍汞出自離鄉,兌虎金生在坎方,

二物總因兒產母,五行全要入中央。

此章言金木之用總歸真土也。丹道以水火為體,坎離是也;以金木為用,震兌是也。究竟四象不離二體,後天震居東,即先天離位,所以震中木汞出自南方離火,所謂龍從火裡出也;後天兌居正西,即先天坎位,所以兌中鉛金生自北方坎水,所謂虎向水中生也。火反生木,水轉生金,母子顛倒。故曰“二物總因兒產母”。東三南二北一西四,會歸中黃真土,始成金丹。故曰“五行全要入中央”。上章言水火以立體,此章言金木以致用,合之而四象全矣,其要只在中土。

離坎若還無戊己,雖含四象不成丹。

只緣彼此懷真土,遂使金丹有返還。

此章言真土之功,能和合四象而成金丹也。真土者,真意之別名也。當其寂然不動,是為己土;及其感而遂通,是為戊土。其體則一,其用則二。體在中宮,用寄坎離。蓋坎中納戊,離中納己,若非流戊就已,則金木水火各散而不能成丹。惟真意一到,才能調和身心,攝伏魂魄,四象合作一家,返本還源只在剎那間,而金丹大藥結矣。真土之功不亦大乎!

火生於木本藏鋒,不會鑽研莫強攻。

禍發總因斯害己,要須制伏覓金公。

此章言金木相制之功也。上章說四象歸於戊己,是總言金丹妙用,此又分而言之。木體喻人生而靜之性,木中生火喻感物而動之情。情藏於性,本自寂然,只因六根門頭觸境逢緣,處處粘著,引起業識,倏生忿欲。忿欲一起,即能焚卻太和元炁。猶之火藏於木,本自宴然,只因鑽木發火,烽煙一發即能燒卻本身矣,所謂“禍發必克而害己”也。此豈可以私智鑽研,強為攻治乎?必欲制伏,非水中之金不可。蓋木性輕浮,金性鎮重,木汞本流走不定,一見金鉛自然受制,六根門頭處處勒轉,才得轉識成智,返情為性,從此定水湛若,慧火長明。忿不懲而自懲,欲不窒而自窒,而寂然不動矣。金既制木,水即制火,豈復有禍發必克之患乎?此即金丹顛倒之妙也。

金公本是東家子,送在西鄰寄體生。

認得喚來歸舍養,配將奼女結親情。

此章言以鉛入汞也。先天羲易本離東而坎西,故取東家西鄰之象。金公是坎中真陽,因乾破成離而陷坤官以成坎者,豈不猶東家子而寄養西鄰者乎?真陽雖然流落在外,面目依稀,急須認取。倘能以真意為媒,取出坎中真陽,配合離中真陰,二物歸於土釜,金情木性自然兩相和協,金丹得就矣,豈不猶配奼女而生嬰兒者耶?此亦顛倒之妙也。

奼女遊行各有方,前行須短後須長,

歸來卻入黃婆舍,嫁個金公作老郎。

此章言以汞投鉛也。離中流珠喻後天之心,其性喜走,出入無時,流連前境,未肯退藏,若女子之好遊。然本自一精,明分為六,和合六根六塵,隨其所向而晝夜奔馳,何時得休歇乎?不知涉境則覽物招愆,退藏斯安身得地。譬如女子在母家之日宜短,在夫家之日宜長,自有一定安身立命底所在。故曰:“奼女遊行各有方,前行須短後須長。”學道之士必須刻刻回機,時時返照,把這點流珠收歸中黃神室,即取坎中真陽以制伏之。若女子嫁夫之後,宜室宜家,克相夫子而不敢妄動矣。故曰:“歸來卻入黃婆舍,嫁個金公作老郎。”離宮取得坎中一陽,返而為乾,老郎之象,此與上章反覆一意。上章言招男以配女,此章言嫁女以配男,總是坎離顛倒法象。祖師以世間法喻出世法,太煞婆心,令學人易曉耳。切不可泥男女字面,流入淫穢,以招上蒼重譴也。

取將坎位中心實,點化離宮腹內陰;

從此變成乾健體,潛藏飛躍總由心。

此章直言取坎填離,復還乾體,乃金丹之關鍵也。自《日居離位章》言乾坤顛倒而為坎離,以下章章說坎離。蓋後天之坎北離南,即先天之乾坤也;後天之震東兌西,即先天之坎離也。水火,坎離之體也;金木,坎離之用也。坎中納戊,離中納己,是為真土,調水火而和金木者也。金木喻為龍虎,水火喻為鉛汞,鉛又喻名金公,汞又喻名奼女,真土又名黃婆。千言萬語,究只是一坎一離。坎中—陽依然先天乾體,道心之象也;離中一陰夾帶後天坤質,人心之象也。道心本純乎天理,人心則未免流入私慾矣。學道之士觀天道而執天行,能取坎中天理之陽,點破離中人慾之陰,是為克己復禮,從此人心悉轉為道心,而乾體復矣。蓋由惟精以致惟一,即顛倒之妙也。其初乾坤顛倒而為坎離,先天遂轉作後天;其既坎離顛倒而為乾坤,後天仍轉作先天矣。乾體既復,變化乃生,六位之中,或潛或現,或躍或飛,周天火候之樞機,便是乘龍御天之作用。千變萬化,一切惟心。所謂“乾元用九,乃見夭則”,而出聖入神之基得矣。取坎填離為金丹徹底關鍵,此章結上以起下,又為篇中通身關鍵,讀者急須著眼。

先把乾坤為鼎器,次搏烏兔藥來烹。

既驅二物歸黃道,爭得金丹不解生?

此章括言金丹之要道不離於有作也。上章言取坎點離以還乾體,即金丹之要道也。然使不知安爐立鼎烹煉藥物,則丹道何由而成乎?乾上坤下為坎離之匡廓,即鼎器也;日烏月免乃乾坤之精髓,即藥物也。學人於二六時中,先要收視返聽,須臾不離,從此身心渾合,自歸併中黃神室。故曰:“先把乾坤為鼎器,次搏烏免藥來烹。”身心既混合而歸中黃,三家相見,自然打成一片而結聖胎,火候在其中矣。故曰:“既驅二物歸黃道,爭得金丹不解生。”據星家書,月行有九道,其中央為黃道,日月會合只在黃道中間。烏兔即日月也,日月即坎離也,安爐鼎而搏藥物,即上章所云取坎點離也;歸黃道而生金丹,即上章所云變成乾體也。只此四句而鼎爐、藥物、火候無不該具,故曰此括言金丹有作之要道也。下章乃逐節分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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