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周淑娟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紅樓夢學會會員、徐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散文集《縱橫紅樓》獲第八屆冰心散文獎、報告文學《賈汪?真旺!》入選江蘇省作協2018年度“重大題材文學作品創作工程”。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奧地利詩人里爾克的詩句,彷彿在一百多年前就為徐州寫就:向沉默的大地說,我流動。向湍急的水流說,我存在。

瞭解一座城市,從樹木開始。進入一座城市,與草木邂逅。草木,集於徐州。

因為草木集於徐州,徐州的氣候狀態似乎一下子南移了300公里。因為氣候狀態南移了300公里,徐州這座古城,一年四季開滿了花,二十四節氣充滿了雨。

一座城市沒有樹木,依然可以稱為森林——鋼筋混凝土的森林。那裡缺乏從容淡定,更別提詩情畫意。植物,總是與詩意息息相關。植物,總是與適意惺惺相惜。而一座城市若沒有人文,比沒有樹木更枯燥更乏味,就像是一幀沒有人物的風景照。

那麼,歷史悠久的徐州今天變成了什麼樣子?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往昔與如今

袁志山,畫壇梟雄,從上海來了,為徐州留下了《大美徐州》的巨幅山水。

谷建芬,著名作曲家,從北京來了,替徐州譜寫了《一飲盡千鍾》的悠揚旋律。

王劍冰,散文名家,從河南來了,給徐州抒寫了《放鶴徐州》的優美篇章。

……

火車?高鐵?飛機?汽車?你們是怎樣進入徐州的?

煤城?老工業基地?兵家必爭之地?歷史文化名城?國家生態園林城市?你們是怎樣定義徐州的?

從山形看,“古徐州形勝”。歷史上的徐州,是“山包城”。十多年前,變成了“城環山”。而今,“城”與“山”相依相戀。

說起“山”和“城”,不能不想起薩都剌的《彭城雜詠》:“城下黃河去不回,四山依舊翠屏開”、“黃河三面繞孤城,獨倚危闌眼倍明”。

提到“山”和“河”,怎能繞過《彭城懷古》的“空有黃河如帶,亂山回合雲龍”——依然是薩都剌的作品。當年從彭城打馬而過的青年才俊,怎能料到他的不經意之作成了徐州的市歌《一飲盡千鍾》。

徐州多山,卻不高。市區周邊,大大小小的山頭共有72座。蘇東坡在《放鶴亭記》裡說,“彭城之山,岡嶺四合,隱然如大環”,就是這個意思。

從水系看,今天的徐州屬淮河流域。沂河、沭河、京杭大運河、故黃河穿境而過,駱馬湖、微山湖分佈南北。

京杭大運河,古泗水;故黃河,古汴水。看到“古泗水”“古汴水”字樣,想起“京杭大運河”“故黃河”的過往,白居易的《長相思》才下眉頭,當代史詩性的歌劇《運之河》浮上心頭。

關於徐州,舊說“五省通衢”。徐州在蘇魯豫皖四省交界,為何號稱“五省通衢”?原來是指依託京杭大運河的“縱向”交通,河北、山東、江蘇、安徽、浙江五省。如今,“五省通衢”的牌坊立在黃河故道邊,靠近黃樓的位置。“五省通衢”的背面,便是“大河前橫”四個大字。

關於徐州,新說“五通匯流”。此說,源於鐵路、公路、水運、航空及管道五種運輸方式於一體的交通格局。京滬、隴海、新長等鐵路,在徐州交匯;京滬、京福、連霍、寧徐、徐濟等高速公路,也在徐州分流。交匯和分流,給予古城一種開闊的氣象。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楚韻與漢風

吳韻漢風,是江蘇省的文化版圖。“吳韻”指蘇南,尤其指蘇州;“漢風”指蘇北,尤其指徐州。蘇州與徐州,一南一北,都是江蘇的門戶。蘇州的歷史人文一直名動天下,徐州更以“楚韻漢風,南秀北雄”的新形象示人。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崑曲《牡丹亭》“遊園驚夢”一出,就這麼開始了——“吳韻”姍姍而來。“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這樣的唱腔和做派,讓人簡直忘記了它的作者“東方莎士比亞”湯顯祖是江西臨川人,直欲把“牡丹亭”當作蘇州的專利。選擇園林作為故事背景,《牡丹亭》不是惟一的,卻是最適宜的。

自然,蘇州從不令人失望。蘇州也有自己的“牡丹亭”——滄浪亭,蘇州也有自己的“柳夢梅”和“杜麗娘”——沈復和陳芸,蘇州也有自己的“《牡丹亭》”——《浮生六記》,蘇州也有轉過芍藥欄前湖山石和女友去說話的“柳夢梅”——租個園子與妻子陳芸談戀愛的沈三白。“吳韻”若此,“漢風”如何?因為一個人,因為一群人,因為一城人,“吳韻”與“漢風”不再分隔南北,而是凝成了“楚韻漢風”。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崑山有戲》,是崑山旅遊度假區與情調蘇州工作室聯合出品的一本口袋書。崑山有戲?是的,崑曲。崑曲之於崑山,超越了戲曲;崑曲之於蘇州,融進了骨血。蘇州人說,玩入戲,活出味。

蘇州有戲,徐州有啥?

徐州有情,有義,徐州有《愛上徐州》。徐州的風土人情、歷史遺蹟、現代公園、百姓故事、山川人文,也能放進“口袋書”裡。

因為一城人,因為一群人,因為一個人,“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這樣美麗的句子,這樣賞心的園子,是蘇州的,也是徐州的,與“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一起,鑄就血肉豐滿的徐州人。

提起蘇州,我們自然會聯想到天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小橋流水、粉牆黛瓦,城中園、園中城,無不凸顯古城的現代與傳統交融的脈絡。

提到園林,我們會想到蘇州的拙政園、獅子林,揚州的何園、個園,以至杭州的西湖景區。那些精緻的私家園林,深藏著無奈的退隱之心;大氣的皇家園林,體現著“天人合一”的雄奇之志。

過去,一說起生態,似乎和徐州風馬牛不相及。提到園林,更和徐州無甚關係。

今天,我想問一句: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不到徐州,又怎知園林如何?

徐派園林,是植物園,是“十里畫廊”。走在徐州,如同遊走在園林裡,適意而快意;在徐州看樹,如同徜徉在“十里畫廊”裡,舒心而開心。

從荒山到青山,從煤都到水鄉,從廢黃河到風光帶,從採煤塌陷地到溼地公園,從一身灰塵到一城青山,徐州等著你,去看他的歷史和地理,去看她的風物和風情。

當全城的空氣開始變香的時候,徐州的秋天來了。

當你的雙眼被色彩吸引的時候,徐州的秋天來了。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理智與情感

傲慢與偏見,理智與情感。

這是一個人面對一座城,面對它的歷史、現在與未來。這是一城人面對一座城,面對它的灰、綠與彩。

如果說愛家鄉只是“情感”在發酵,那麼就看看“理智”怎樣與“情感”達成共識:不斷淘汰落後產能,實現綠色轉型發展,城市建設更是對綠色空間點面兼顧,一點點、一步步實現由“灰”到“綠”,由“綠”到“彩”的轉變。

海外華人作家說,“錯把徐州當杭州”。這個“錯”,實在是好!

省內知名記者說,“不是江南勝似江南”。這個“勝”,實在是好!

為“勝”叫好很容易接受,為何要為“錯”大聲叫好?這裡,我們用數據來說話,來表達。

數據顯示,徐州市區建成區綠化覆蓋率已近半、人均公園綠地面積超過16平方米,兩項指標在全省乃至全國都位居前列。

《最後一片樹葉》,是美國小說家歐•亨利的小說。小說中,畫家用畫筆畫了樹葉來撫慰因病重而絕望的人,終於救活了那個年輕的女子。

這樣善良美好的“表達”,也在徐州“第一片綠色”裡。綠色,給人的希望與健康,那是毋庸置疑的。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最後一片樹葉,第一片綠色。

你是否還能記得,第一片“綠”何時來到徐州,何時與徐州結緣?

從“見縫插綠”、“拆違添綠”,到“破牆透綠”,再到“激情潑綠”;從一星半點,到大片大片,再到鋪天蓋地,山水相依、南秀北雄的園林城市風格已然形成。

何謂園?

北京林業大學李雄教授解釋了“園”這個漢字的由來與演化,闡述了中國園林的內涵。四周封閉彌合,有水,有人居,一個人在種樹。對應的英文Garden,拆開來看,具有“籬笆的伊甸園”這個含義。

一旦明瞭園林精神,我們會發現徐州的園林恰好符合這些要素。徐州“岡嶺四合”,多大湖,多小山,到處綠樹成蔭,滿城青山綠水,獲過“人居環境範例獎”。

有了“園”,我們還得說說“樓”。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江南有三大名樓,徐州有黃樓。湖北武漢的黃鶴樓、湖南嶽陽的岳陽樓、江西南昌的滕王閣,都是臨水而建,更有名人為之詩賦。而黃樓,臨黃河故道,是百姓抗洪史,也是蘇軾蘇轍秦觀等人的詩賦展,更是省委領導關注的歷史文化遺蹟。如何讓徐州黃樓與江南幾大明樓齊名?我們可以從風物和植物,從時間和空間上找到契入點和連接點。

一次黃河水患,改變了徐州,一個地理標誌從此在黃河大堤上築就,一處文化地標也不期然地矗立在徐州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這,就是黃樓。

“黃樓高十丈,下建五丈旗。楚山以為城,泗水以為池。”蘇軾在《太虛以黃樓賦見寄作詩為謝》中把這一景緻寫得精確。站在黃樓上,極目四望,一座城池盡在眼底。

李約瑟寫道:“當人們在中國的文獻中查考任何一種具體的科技史料時,往往會發現它的焦點就在宋代。”豈止科技,何止宋代,所有時代的精神產品以及歷史遺蹟也都具備這種力量。

偉大的《蘭亭集序》裡有一句類似的話:“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是啊,後人看今天的我們,正如我們看往昔之人——他們的實績、他們的才幹,他們的精神、他們的風骨,他們的經緯、他們的縱橫。

文藝視角下的徐州|周淑娟:錯把徐州當杭州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