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晋史比三国更加精彩,品评两晋人物

司马懿

晋传武帝,始有其祚,然启之者实司马仲达。人而为天下共主,非有其德,必据其智。然其岂晋宣之谓也?当刘汉之败乱,曹氏骤兴以代之,以魏武之雄才,破黄巾,擒吕布,走袁绍,中原复为之一震,故魏之兴不可谓无德。然司马仲达之辅曹氏,弄权以营私,无功而慢礼。狐媚以取天下,石羯所不耻,司马之残德可知矣。乃若言司马之多智,则贻笑于天下。其智不显于魏武,势未发于丕睿,而必待一智力皆昏之曹爽始能逞其奸。司马氏而多智,人谁无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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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

晋八王

商周立国以德,汉唐建祚以功,赵宋无德以当国,乏功以慑远,故其君颤惊而为帝,艺祖立戒石以惩其后,以是享国日久。惟晋不然,自晋宣窃持国柄,德行不修,功业不显。文帝之跋扈,武帝之淫恣,惠帝之昏聩,司马一门如此。晋武复以其私天下之心,众建诸侯,而不知司马氏之短见识浅,丧德败义。悍后一立,八王遂乱。骨肉而相残,手足而自戕,遂见戮于异族,中原之民披发左衽矣。至于元帝南去,君道虽存,主威已谢,司马氏之衰,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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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之乱

祖逖

晋之南迁有类宋之南渡,异族驰驱于外而朝廷莫能制。宋有岳武穆而晋有祖士雅。武穆有背涅之忠,士雅亦有起舞之义,至其中流击楫,向天而誓,规复之志可知。然权臣于内,纵无岳武穆杀身之祸,亦难奏进取之功,乃至忧愤而卒,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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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

慕容恪

《晋书》称太原王虚襟待物,咨询善道,量才处任,使人不逾位。崔浩亦谓其慕容暐之霍光。恪之辅少主,竭心而尽瘁,功高而自守;攻广固,多谋而善断,恤民而仁德。曾子曰,“可托六尺之孤,可寄百里之命”,其慕容玄恭之谓欤?以王景略一世之雄,亦称其曰古之遗爱,信奇士也。

苻坚

刘玄德之下士,三顾诸葛于草庐之中,世皆以为知人。余独论曰未也。玄德之用孔明,惜其才而抑其权,知其谋而拒其谏,托其孤而诛其心,岂可谓信哉?史称苻坚一夕得王猛,尽斥去其旧臣而与之谋,则谓至矣。知人而任,常人犹所难,况举国以付异族,间者必死,君臣相得如此,俯仰于今,其惟苻文玉乎!惜其胸乏韬略,败师淝水而秦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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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

王猛

世不乏贤臣良相,若萧何之经略关中,范希文之二字关心,固为天下表。然人之力有限,才之备者非求而能得,可知矣。朱敬则论曰,威以静国,谋以动邻,内外兼材,惟孔明、景略也。信其言也!王景略之才不下孔明,而功实有过之。诸葛之相西蜀,才足以安一境之民而力未能克尺寸之土。景略之为相,明政令,黜奸邪,定李俨而靖北疆。“公侯干城”,猛之谓也,乃至景略一死而前秦遂亡。以一人之存亡而系一国之兴衰,或称王景略有类诸葛,诸葛其亦愧为景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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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略

谢安、谢玄

苻秦以百万之众欲寇晋而混一,谢玄以八万北府之兵拒之,此晋存亡之机。方是时也,谢安石围弈而清群寇,号为美谈,而余非之。苻秦携必逞之志,临江而瞰,非能侥胜而遽退,江南累卵之危无待辩矣。帝举天下以听安石,不可不谓信矣。而安石无一策之谋,乃宴衎围弈,矫情镇物,寄期于天成之幸,使王景略而未亡,晋祚不移者几希矣!

然谢玄以区区之资破百万之众,意者虽天,然玄亦可谓中兴之肱股。晋藉北府之兵以兴,而不知刘寄奴亦起于草泽,祸不旋踵,天其眷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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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古战场

慕容垂

慕容垂奔秦而燕灭,盖慕容燕所恃者惟恪与垂。玄恭既死而道明遭忌,二子俱失,燕以速亡。以慕容垂之英略,携不臣之心以归秦,王景略其知之。景略间之而不去,垂亦谓识高胆大之士。王猛殁,举国遂无能以制垂,无待卧薪之训,而燕祚再兴矣。

刘裕

刘寄奴奋起寒微,非有父祖之荫,不资狐媚之奸,功树于北府,名成乎靖乱,威立于北伐,虽有慕容垂之才,崔伯渊犹未以为过。奋起陇亩而执国命,溯而求之,惟汉高、光武而已。晋人重门阀而好清谈,故曰裕之所资犹有不逮者也。而后执姚泓而灭后秦,俘慕容而破南燕,枭卢循而荡贼寇,戎旗所指,无往不捷,意之,诚光武之匹也,而汉高自不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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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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