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住在隔壁的混蛋簽證官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Please keef your key very well.(請報管好你的么食。)”

…請保管好你的鑰匙…

老奶奶Svetlana一邊衝著我暖暖地笑,一邊將一把古銅色的鑰匙塞進了我手裡。

“Your want breakfas now?(你的造餐現在要嗎?)”

…你現在想吃早餐嗎?…

“Yes please.(是的。)”我乾巴巴地笑了笑然後揮手向她告別,看著老奶奶搖搖晃晃地走過房間角落的樓梯去了廚房。

我不知道上帝是在祝福我還是在懲罰我,不過在我強制性地堅持了幾分鐘之後,老奶奶終於願意跟我用英語對話了。

感謝上帝…你有什麼可羞於開口的?我連英文字母表的二十六個字母都背不全好嗎?你的英語口語不可能比我還差。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間的門。迷濛的陽光傾瀉在灰色的地毯上,地毯慢慢地變成了洋紅色,然後轉變成了橘黃色;和逐漸從暗灰色轉變為原來顏色的室內傢俱相似,房間裡的裝飾物充滿了時代的氣息,似乎是從蘇聯時期遺留下來的古老產物,基本上是幾十年前的古董了。

我把行李箱扔在房間的一角,一屁股躺在了床上,一直躺到Svetlana把我的早餐放到了我房間前的地板上。十分鐘內狼吞虎嚥地幹掉了這頓飯然後再一次躺回了床上,拍了拍自己鼓脹脹的肚子。

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來這兒之前心中同時交織著興奮困惑和焦慮,腦子裡滿是在中亞這八週裡想要完成的百八十件的事物清單。然而一到了這兒,我卻開始迷茫到底該先做什麼了。

再加上,察覺到這兒沒有一個人可以和我流利地交談,我內心就更充滿了恐懼。如果Alexey或者他隨便一個冷酷的保鏢能跟著過來,這次旅途也絕對能變得更享受。

嗯…不錯的主意,倒不如說絕贊!

那麼…我應該先給他打個騷擾電話。一想到這,我毫不猶豫地迅速撥通了他的號碼,屏住呼吸等待了幾秒鐘。既然是我先打電話過去的,會不會被認為是一種“讓步”?

“喂?是我,有什麼事,快點說。”他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嚴肅?

“呃…是我。”

“我?哦,你啊…”我聽見有別人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過來,輕微地迴響著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的會議室裡…

“我現在正在開會,不過我晚上會飛去阿斯塔納,記得把手機帶在身邊。”

他是打算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嗎?“呃…你打算來看我嗎?”

“我沒有這個打算…不過你可以這樣想。”

好吧…

“所以你是有何貴幹?”

一想到我打算說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於是深吸一口氣,準備接下來的作戰。

“哦…我真的沒打算打擾你,不過我需要一個導遊…這本旅遊指南講的全是廢話,Google也派不上用場…我也沒說非得是你…我知道你確實是日理萬機,而且脾氣見鬼地暴躁。你高貴而強大,更別提還處處完美,所以你絕對不會冒險搭理我哪怕一眼,而且就算你自降身份到我這個級別,你也會在開始的十五分鐘之內就受夠我的…所以…一句話…我可以借用一下Isakov,你最愛的下屬…就大約…兩個月…可以嗎…?不過話說在前頭,我沒有任何錢來支付那傢伙的薪水,所以就把這看作是一次慈善活動行嗎?”

我發誓,平常我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厚顏無恥,也從未到達過這種境界。

要我猜測的話…現在Alexey前額上的靜脈大概在抽搐並且同時咬牙切齒著,他很有可能會用“你以為你小子是誰啊”之類的話來回復我。

“我很抱歉,但是Isakov今晚要飛去法蘭克福。”他的語調聽起來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

Hmm,還是說他有什麼陰謀?

“順便,能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差別你也算是明智了,我們之間就像是手背和某人鞋底的一粒塵埃,所以下一次求人的時候試著更謙卑一點吧,Petch。”

哈,真傷人…

“不過既然你敢於來要,我就敢給。我甚至可以給你百倍於此,不過記得把你那些話在你的厚腦殼裡好好演習演習Petch…三思而後行…”

Alexey的聲音很冷…他不需要宣佈他給我的判刑我也知道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正巧Viktar今天下午飛回來,他會完成我交給他的任務,然後聯繫你。”

“那…你會帶著保鏢嗎?”

“別擔心…我有一整個軍隊。”儘管他的話聽起來有些言過其實,不過他聲音裡高昂的自信足以讓我完全相信他了。“順便再提醒你一件事…嗯,還是算了,不管怎麼說,就算我不提醒你,你也會自己察覺的。”

哈…

沒過幾分鐘我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信息提示聲將我從恍惚狀態中喚了回來…發件人是Viktar。

“在市政廳附近買一盒雪茄和一束花。下午兩點整的時候在Eeyore的咖啡廳裡把這些交給Eeyore,收集從他那兒得來的情報。整理好你自己和你的裝備,穿上晚禮服,我會派人送你去賓館。”

哈…?

三十秒沒到,第二條信息來了。

“尾隨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不要在意宴會上的事情。拿到2000美元現金然後到清真寺來見我…”

第三條短信緊隨其後,這一次是…唉?未知發信者。

“既然你敢於來要,我就敢給…今晚V.會帶你到處逛逛。”

啊…我只是想要一個城市旅遊嚮導,又不是詹姆斯·邦德和他的國家最高級安全機密任務。

花了大量時間深思熟慮之後,一方面害怕自己被耍。但是另一方面偶爾做點奇怪的事情聽起來也不是那麼糟糕;說到底也是我先打電話過去的,五分鐘也不夠想出一個戲耍像我一樣的小猴子的計劃,對吧…?

好,不管發生什麼,發生了…我也只會以此為題材給Chid主編寫一篇專欄,把我在這裡的經歷糅合到那些驚悚黑幫小說裡,當然我不會被人說這是自己的白日夢。

我開始準備,穿上Burberry大衣(這幾乎使我感動得痛哭流涕,因為這是我人生中難得一次的機會去穿一件四萬泰銖的外衣,順帶一提,我穿著它看起來棒極了,即使是我的唐人街風格的外貌,它也和我匹配得完美極了,如果Alexey穿上它…我可能會因為他讓人無法忍受的帥氣面容而暈倒)。全套的冬裝和我的相機包都裝備好之後,我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我看起來古怪得就像一個雪人。而且,當我打開房門,遇到了穿著一條牛仔褲,並炫耀著他的六個包的鄰居,我情不自禁地感到了羞恥。在重新看向鏡子之前,我頗感遺憾地換下了幾件衣物…不管怎樣,我也寧要風度不要溫度。

在走了大約半公里之後…我開始迷茫起來。

該死的我在哪兒?

不管怎樣,胃裡翻滾起一種令人噁心的感覺。我展開從附近的報亭裡買來的地圖——幸運的是上面的標註都是英語和俄語寫的,這樣我也可以看得明白——當然我也可以去向行人問路…

一開始我還有些膽怯,但是大約五人之後,我逐漸掌握到了竅門,這甚至開始變得有些令人愉悅。

最後一個好心路人告訴我,這裡距離我的目的地並不遠,只是叫我左轉進到一個小巷子裡。

我謝過他然後準備穿過馬路,環顧四周,雪茄店正好就在市政廳的旁邊,所以我看了一眼手錶決定先去國會大廈,偷偷地拍幾張好照片。

一個駝背的老奶奶穿著一件棕色的外套和一條拖地的厚裙子,推著一車花走了過去。這個場景和在泰國的並無區別,由於奶奶用一隻手推著她的車,所以她用另一隻虛弱的手抓住了一根菸。每五步,她會停下來吸幾口她的煙,呼出濃煙後繼續以這種速度前進,她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目的地呢?

我喊她停下,奶奶轉過身來,看了看,調整了一下她的太陽鏡,像是看著其他星球上的奇怪生物一樣審閱我。雖然我還沒張開嘴想要訂一束花,她已經淡淡地招手。“不賣!”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還沒說一句話就被拒絕了!但我不打算在這裡放棄。我跑過去擋住奶奶的車的前面,但當她發現我脖子上掛著的相機時,她開始尖叫起來。

“相機!!哦不!”不知道她哪裡鼓起的力量,奶奶快速地拉走她的車固執地逃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市政府門口感到非常困惑。

後來我才知道這裡的人真的不喜歡拍照(即使你很有禮貌地詢問,他們也不允許),有一部分你可以稱之為對陌生人的恐懼。不管怎樣,下次我都會記住的。

又轉了兩個彎,我開始擔心我可能會迷路,突然間,另一輛販賣鮮花的大車突然映入我的視線。現在我吸取了教訓,在接近購物車前,我把相機裝進包裡。

小販賣了大約十種不同種類的花,但這讓我覺得很為難,因為我不知道該選哪一種。我不知道這些花應該送給誰。是Eeyore嗎?聽起來好像不是,Eeyore是一個男人的名字。小販自己也沒把這件事弄得更簡單,建議我每一件都買一樣,如果我擁有一英畝土地,我會很樂意買下這位老奶奶的一整車花的。

最後,我隨便買了一種花,它是白色的,簇成一團,當把它們捆到一起時,這束花看起來相當可愛——這位老奶奶也很可愛,她也努力為我係上一個鮮紅的蝴蝶結。這一次我試著禮貌地問了一下能不能拍一張照片,但反應沒有什麼不同,奶奶立刻就逃跑了,急忙以最快的速度推走了她的車。所以我緊追著她,根據我的直覺強行在她的手中塞進了大約一百堅戈(約三十泰銖),導致她突然快速地剎車後,身體幾乎翻轉過去。奶奶對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炫耀她的那套金牙…在奶奶決定上調價格之前以儘可能最快的速度按下了快門。總之…給我以前為哈薩克斯坦人拍照片的教訓做一些補充說明的話,給他們一百堅戈,結果不會讓你失望的。

阿斯塔納的街道相當寬闊,非常乾淨,唯一雜亂的是秋天乾枯樹木的落葉。這些大樹羅列在人行道兩邊,樹幹如此粗壯以至於我的胳膊也很難環抱一圈,單單看上去倒是清爽宜人的景色。附近的汽車數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天氣也是如此明媚(坊間傳言)。

幾乎每輛駛過的汽車都會搖下車窗,給車內通入清爽的空氣,以致空調都變得毫無用武之地。就在我要穿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一個體弱的老奶奶拉著她的兩個孫子正在過馬路…一輛直行的豪華轎車直接減速至停車,司機甚至還向那兩個孩子愉快地招手。

哦,我現在是如此地渴求我自己的城市,也就是曼谷,能和這個地方一樣的美麗和可愛。

現在是下午一點三十五分。

說實話我快要餓得受不了了,但是如果和Eeyore的會面遲到了,那我鐵定會被他或者Viktar那傢伙剁成碎片,所以我決定現在還是先繼續餓著肚子跟著我的地圖走。Eeyore’sCafe坐落在一個鋪滿了橘黃色榆樹葉的無名街道上。

我面前的這幢大樓正好在國防部的旁邊,新舊參半,似乎不久前還用芥末黃的顏色重新粉刷過。二三樓的每個房間的窗戶上都盤繞著常春藤,綠色的藤須環繞著在陽光下被晾曬的衣服。即使沒有什麼顯眼的標牌,Eeyore’s Cafe也並不難找,因為我可以從坐在外面喝咖啡的人數進行推測,他們每個人口中都吞吐著煙霧就像一座造煙工廠。一進店裡,我的出現讓好幾個人轉過頭來,所有的對話都終止了,所以很自然地,我附贈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有名的“泰式微笑”。

“I’m… here to see Eeyore.(我是來…找Eeyore的。)”

(TN:泰式微笑——泰國以‘微笑之國’著稱,很顯然外國人覺得我們笑得特別多!)

很顯然在這個店裡面沒人會說英語,但還好有人會扯著嗓子幫我叫來了Eeyore。一個好像是中外混血的人出現在了窗子的一邊,他正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把一個盤子擦乾,盤底都要被擦出洞了。

“哦,你是那個之前給我打電話的人是嗎?坐吧,今天天氣不錯,就坐在外面吧。”

說罷Eeyore朝他的老婆吆喝了一聲,我垂下了眼睛,他腳踝那兒居然是銀色的…其實這就是銀的…Eeyore一顛一簸地走了過來,我終於看清楚,他有一條大腿是假肢。

“快到晚飯的點了,你就在這兒吃吧,我老婆做的飯很好吃。”

他老婆的確端來了一大碗紮紮實實的土豆沙拉,端正地擺在了我面前,伴著土耳其咖啡的氣味毫不留情地闖進了我的鼻子。

“有禮節”這個概念在我的身上已經完全找不到了,飯菜上齊,我就開始狼吞虎嚥,也許是餓了幾百輩子吧,所到之處如同狂風席捲,吃完之後桌子的狀態可以用慘不忍睹形容。至於Eeyore,看在眼裡,卻不為所動,自始至終靜靜坐在一旁,悠悠地吸著煙,煙氣吞吐之間,稍顯疲態,一個問題也沒問。

我瞟了他一眼,Eeyore的眉宇間像極了Alexey最賞識的一個保鏢。

“謝謝你這麼盛情地招待我,晚飯真的很好吃。”我想起了自己的任務,遞過了一個條款,這個Viktar詳細地說明過。Eeyore表情很糾結,他稍微皺了一下眉頭。

“那個傢伙讓你把這個送給我當禮物?”

我看著我手裡的東西——啊,拿錯了!我手忙腳亂把票據藏在背後,繼而給他遞去了一盒雪茄。Eeyore看我剛才那一番失態的動作,終於憋不住,開始大笑起來。

“嗯…儘管我妻子和白色的丁香花不是那麼相襯,她也很感謝。”

Eeyore細細摩挲著這盒雪茄,似乎很滿意。“很感謝你的雪茄,選得很好。”

我不知所措地撓了一下頭,我居然對雪茄有敏銳的鑑賞力?其實不瞞大家,這個牌子的雪茄優惠力度最大,我眼睛不眨一下就選它了。

“我之前從來沒看到過你,你是那個傢伙的朋友嗎?”

“呃…也不完全是…”

“他還在為閣下工作是嗎?不,我知道這麼問很沒意思,就是…”Eeyore顫了一下,看上去些許躊躇,“你是他的手下嗎?”

“等一等,誰是誰的手下?”我滿臉狐疑。

“呃…你…難道不是Viktar的手下嗎?別和我說你是閣下的手下?”

說完這句話Eeyore的臉霎時間沒了血色!

“我是…一個攝影師…就是閣下送我來這兒採風,所以Viktar正在照顧——啊…我是說給我安排工作,對,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我小心翼翼地編織著每一個字眼,生怕錯了一個,我就要跌入萬丈深淵。

“哦,這樣子。”Eeyore的面部表情緩和了許多。“那就好。”

(Eeyore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我後來還讓Viktar品了品這段奇怪的對話,他愣了好一會兒,居然開始爆笑,眼淚決堤。

靠…好像Eeyore是Isakov的發小,他之前也做過Alexey的保鏢。但命運弄人,一次意外讓他失去了左腳,所以他的保鏢事業就終止了,轉業幹起了偵探的活。他開始誤以為我是新來的保鏢,臉上的表情似乎不是滋味…

我真想衝著Eeyore那張好像被冰凍住的臉,不失風度地來一句,請你不要低估我的身份!!!

與此同時,在泰國曼谷。

“我真想知道那隻小狗在幹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嘈雜的鍵盤聲中傳了出來。“他又沒闖什麼禍…就是被一個空姐趕下飛機了是嗎?”

這個辦公室裡少了Petch,著實安靜了不少。

“Pun哥,現在不是為你的小崽子操心的時候,Petch哥昨天坐飛機才走,24小時還不到,你就思念成災了?”Meuk調侃道。

一旁的Chid聽了,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暗道Meuk似乎分析得很透徹。

“嘿,他可是我的小情婦,我擔心他自然沒毛病吧?像我這樣子的好乾爹哪兒找,對他好,而且只會對他一個人好。”

Chid主編聽了之後一直在憋笑,臉鼓得跟個河豚一樣。Pun真的很會來事兒,不管誰挖苦他,他都會不緊不慢地化解開來,很自然不做作,沒什麼好挑刺的。其實不止這間辦公室,整個大樓裡,都彌散著Pun和Petch的那點“風流韻事”,可以說Petch動一動嘴,Pun就像個搖尾乞憐的小狗,在旁人面前和Petch打情罵俏,你儂我儂,不帶一點羞恥。

“我覺得Pun哥更像嬌嗔的小媳婦。”Y女孩Mild眉飛色舞地說著。“Pun哥你實在是太寵Petch哥了。他再這樣被你寵下去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你知道嗎?就讓他自己出去闖闖吧,等他回來之後,他就會像我們一樣做回一個正常的、負責任的成年人。”

(TN:Y女孩——泰國的一個行話,指腐女,男同性戀愛好者。)

實在是費解,Petch這麼一個心智不成熟的人,怎麼會激起Pun那父親一樣的保護欲呢?(還是老母親一樣的?)Pun看他比什麼都重要,他因為Petch和多少個女的黃了,十隻手都數不過來,他的目光永遠滯留在Petch身上,柔情似水。

無數炮灰女友撂下狠話:“Pun,如果你選擇Petch,那我們分手吧。”

不知道Pun是不是真的薄情寡意,他只會冷漠地丟下一句,“你和Petch,沒有可比性,分手吧。”

看看他,說的都是什麼!沒有哪個妹子會忍受自己的男朋友說這種胡話。

Petch有什麼好的?看他在Chid手底下幹了快三年多了,還老是拿不定主意,Petch他是很有天賦,但是他的辦事能力也確實讓人詬病。更別提他這個人神經大條,還老是把自己當根蔥,實在荒唐。倒是個人生活過得挺滋潤,有Pun這麼個痴情的、願意給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好乾爹,Petch這輩子到死都可以含笑九泉了。至於他的長相…Mild第一天進公司看到Petch,唇紅齒白、身材頎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路神仙下凡,當即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但是和Petch共事了半年,Mild腦子裡的那些淫蕩的想法都消散得沒有痕跡。甚至一度放出過“要麼天下男人都死絕了,不然她是不會下嫁給Petch”這樣的狠話。Petch的那張臉皮子的確潤色不了他整體的個人魅力。

至於Pun這個人,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平時如果沒什麼十萬火急到燒屁股的事,是不會出現在辦公室的。他這個人以前可不是交際一朵花那種類型的,可是最近他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那他的工作水準呢,Chid很久之前答應給他放一個去烏茲別克斯坦的長假,當時腸子都悔得擰巴在一塊兒了,恨不得自己的手臂可以伸長個十萬八千里把Pun硬生生從烏茲別克斯坦拽回來,然後讓他好好地打磨業餘攝影技巧。

更令人不解,Pun這個人簡直就是藥罐子填的,每禮拜都要請一次病假。這個男人有難言之隱,但是也別被他那張看似楚楚可憐、人畜無害的臉騙了,到底什麼樣的老闆會被Pun和Petch這兩個已經糟糕到無以言表的麻煩精糊弄?天下獨Chid主編一人了。

Pun看起來狀態還不錯,如果他看起來不大好,那他一定是很心痛。他的心思都已經黏到那個痞帥外國人身上了,密不透風。像Mild這種可以洞察任何風吹草動的資深腐女,已經不止一次給Chid講述了Pun和他的那一位情意綿綿的外國男友的風雪故事。有那麼一次,Pun來工作的時候,有個人力資源部的人居然親自跑來和Chid說,“嘿,Chid哥,我看到你手底下那個員工,和一個外國人在電梯裡激吻。”雖然這和Chid沒半毛錢關係,但是他還是臉臊得通紅,Chid有時候真的感覺自己作為Pun的老闆很羞恥,羞恥到恨不得挖洞十尺跳下去。

“我真的不想多說什麼,但是…”Mild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義憤填膺地控訴,“Pun哥,如果你想魚和熊掌兼得,還是算了吧。你們這種長得好看的男人都這個德性嗎,你也稍微節制節制,給我省點啊,別浪費資源了。”

“傻。”Pun輕輕地在Mild腦門上叩了一下。“我只要一個。”說罷嘴角揚了一下,似笑非笑。

“但是你也有你的乾爹啊…我真的絕望到哭了,好男人都去搞基了,要死。”

一旁的Chid捧著本雜誌,毫無水準地偷聽著,Chid很喜歡拿著報紙或者雜誌,故作深沉,實則耳朵都快黏到說話人的嘴巴上了。

他的眼神正好與Pun撞上了,Pun不知被什麼點著了,整個人的神經都躁動到不行,蠢蠢欲動。“夠了,夠了。”Pun毫無徵兆地炸了毛,語氣強硬到無人敢反駁。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稍微緩過神來,長吁一口氣,繼而鼓起了全部力氣平靜地說道,“到處散播這種玩笑,一次,我可以忍,兩次,我也可以忍。再這樣,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

Chid有種被暗戳戳地抽了一個巴掌的感覺,不知所措地放下了手中的雜誌,順手抄起了手邊的報紙,怔怔地掃了起來。

突然Chid覺得沙發往下陷,剛坐上來的Pun嘴唇微微一動,終於說道,“呃,Chid哥,方便說些話嗎?”

“你想說…什麼?”

Pun笑了一下,趁著嘴角的笑意還沒下去,他趕忙補了一句,“我想問問你關於買保險的事情。”

Chid眼皮子眨到毫無規律,他有那麼一瞬間,恍惚感覺Pun帥得很沒必要,但是這種感覺,就好像稍縱即逝的一縷微光。他知道Pun要談的根本不是什麼“買保險”,心領神會地笑了一下,“你個傻子,能別老刺激我嗎?來,有事裡面談。”

Pun跟著Chid進了辦公室,但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Pun卻再也說不出什麼了。很長時間,空氣中凝固著的都是寂靜。Chid終於忍不了,清了清嗓子,“來根菸?”

“好。”Pun拿著煙,點了,靜靜地吸了一口。

“好,那你想談什麼?”

“啊…”

Pun自己的事情其實不是主要的。單刀直入地說,Pun他現在處於自己到底是個直男還是雙性戀還是個gay這個問題的漩渦中心。當然,不管他是哪一個,都會有著隨之而來的問題,如果他是直男,那他會找個女朋友,整日被逛街和肥皂劇纏身。那如果是雙性戀,那他的生活狀態會更刺激。如果是gay,Pun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啊,那就是你和Petch的事情?”

Pun雙目充血,喉結稍微動了一下,“根本沒有的事,Petch就是好玩。”

“你也沒必要那麼上心,老是苦大仇深的。只要你別和那個藍眼睛老外在公共場所玩得太猛就沒事兒。然後和你的爸爸、媽媽好好說說。”Chid儘量讓自己穩在中立的態度,但是他的心卻五味雜陳,他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想的。

“這就是冒著我會被這個家掃地出門的風險。”

“那也不一定,也許你爸媽知道了之後,不會說什麼。”

“我不是說這個…就是…我真的不知道…呃…好吧。”Pun的臉泛起了一陣紅暈,他努力縷清思緒,“呃…他和我…在一起…很好…”

“那…他和你想的一樣?”Chid有種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嗯…”Pun輕輕搖了一下頭,臉瞬間就熱到難以自抑。看他這樣,Chid很想笑,但是他很好的忍住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問題,都讓Pun感覺要世界末日了,他的心很亂,甚至不知從何組織語言。“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每天都在撕扯著Pun的神經。儘管他想逃避,但是他又會在那個男人溫熱的嗓音和暖心的懷抱中潰成一灘水,Pun想迂迴地回答Chid的問題。

“我有時會感覺自己被禁錮在什麼地方,怎麼也走不出來,這不是他不夠好…相反地,他好到不行,他好到…我有時會感覺自己在做夢。我的生活充斥著很多未知性,有時候我真的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好像被什麼束縛住的感覺,Chid他可以很好地理解。他很欣慰,Pun可以在他面前袒露出內心,但是他所有看到的,所有聽到的,都讓他渾身不自在。也許…也許Chid他只是不滿意最近Pun的工作成果。他看到Pun被那個金髮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他什麼也做不了,對於這個已經陷得不能再深的晚輩,他或許說什麼都是無力的。

Chid生生地把自己拉了出來,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那活得和以前一樣可以嗎?你可以在我家喝得酩酊大醉,可以和Petch踢足球,可以陪你的父母去拜拜佛,可以在凌晨3點起來去郊外兜風,或者毫無徵兆地消失一個星期,做你想做的。”

“但是他…”Pun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又把話鋒轉了一個彎,澀澀地說,“這對於我來說,也許永遠不會容易了…”

Chid主編是這麼認為的,他覺得Pun已經深陷這份愛情之中了,現在讓他放手,無疑艱難。

“但是,多謝你的幫助,我會仔細考慮你的話。”Pun掐滅香菸。他正要離開房間時,頓了頓,“嗯…P’Chid。”

“嗯?”

“你是怎麼知道我和…Sasha的?”

Chid挑了挑眉,“你可是在傳媒公司工作啊,不是嗎?”

Pun內心甚為尷尬,強撐著笑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因此,他沒有看到背後的Chid焦躁地揉著香菸盒,這個男人快速走到陽臺上開始吞雲吐霧,想借此來驅散那股不請自到的煩悶。

當Pun回到1206號房間時,他看到房間的主人正有條不紊地把他們的衣服裝進一個24英寸的旅行皮箱。聽到聲響,Sasha回過頭,Pun看到一雙湖藍色的清澈眼眸,隨即,這雙眼眸的主人一陣香風似的鑽進Pun的懷抱,在Pun的臉龐、脖頸上落下輕柔細密的吻痕。嗅著Sasha的味道,感受著他唇齒間的柔情,Pun覺得自己彷彿進入了天堂。

“你的一天怎麼樣?”

“平淡無奇。今天沒有什麼重大工作,所以很輕鬆。”Pun將脫下的鞋子放到鞋架上,盯著床上還未整理好的衣服。

“你要把包放哪裡去?”

“去法蘭克福,我有急事要處理。”隨著答案一同到來的是一個粗暴熱烈的吻,Pun佯裝不快縮回脖子,嘴角卻難掩笑意,一雙大手遊走在他腰間,輕輕癢癢,羽毛般挑逗著他的敏感部位,“就去三四天而已,耐心等我,好嗎寶貝兒。”

“嗯…”他有問題想問,卻沒有機會,他現在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來避開那張試圖靠近的英俊臉龐,“不,不準吻——你每次都留下痕跡,這讓我很尷尬。”

“因為誰尷尬?”Sasha輕笑一聲,把他的脖子歪向一邊。Pun的臉是如此的可愛,以至於他想把他狠狠推倒,吃幹抹淨,“當然…當然是那些看到它們的人會尷尬,今晚我要去踢足球…和…Meuk。”話剛出口,Pun便察覺不對勁,Meuk的房子在曼谷的Noi,去那裡明顯不符合邏輯,Meuk只是Pun一個無辜躺槍的同事。

“抱歉,我並不是故意把你牽扯進來的。”Pun心想。

“我們是情侶,所以留下一些專屬的親熱痕跡是很正常的,Meuk不明白嗎?”

“哼,誰跟你是情侶!”

“當然是你咯寶貝兒。”

“我可從來沒有認同過,你別自作多情。”

聽罷,Sasha不高興地噘起嘴,他是真的生氣了。

“哦原來你是這麼想的。”說完,他鬆開了緊緊摟著Pun的手,繼續去收拾行李。一句話都不說,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下,Pun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他有些想道歉緩和氣氛,但又賭氣地認為自己沒有做錯,在兩種矛盾的交戰中,Pun也一言不發。

15分鐘過去了,房間裡依然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靜默。Sasha走來走去,將Pun視為空氣。Pun無意在行李箱裡發現了一些不屬於單身漢的物品。例如,有一組日產的可愛的玩具,一組玩具總動員3,還有一款全新的任天堂Wii,它們是在前幾天一起買的。

“這…你要帶遊戲機去嗎?”

“對。”

Sasha簡短地回答了他。他已經準備好去玩了,甚至出去買遊戲機的遊戲。哦,他總是可以買一個新的。

“所以…你打電話給我看你打包,真的嗎?”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去踢足球,不用管我,你畢竟是單身。”

主啊…如果跟Pun說他更年期提前了會傷害到他嗎?或許這樣他就會因為羞憤而拒絕大老遠跑來看他收拾行李。

“我只是想讓我們花些時間在一起,但如果讓你不自由,那就算了。”

Sasha一向喜歡這樣,他的眼神裡有幾分人畜無害的慍怒,就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狗。警惕而純真,會因為最輕微的斥責生氣,也會因為最輕微的嘉獎而愉悅搖尾,他的孩子氣,他的腹黑冷漠,讓Pun難以招架,難以捨棄。

“我從沒說過我會馬上去,如果我在足球比賽中遲到了,那就好了。”

那個悶悶不樂的人終於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微笑,上前親吻愛撫Pun。

正是因為這樣,Pun最終哪兒都沒去成。

他沒有踢足球,也沒能參加汽車展,甚至連他酒肉朋友都在打電話問他,他是否已經翻開了新的一頁,因為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或者是這樣的懲罰,因為他沒有遵守他對Petch的承諾,沒有在佛教的齋期裡不喝酒!

在狼吞虎嚥地吃完一個可愛的男人之後,Sasha告別了,高高興興地走出了公寓。

他本來打算直接前往素萬那普國際機場,然後在貴賓休息室等候飛行,然而,就在此時,有人決定撥通他的電話,擾亂他的心情。

有名俄裔的官員前幾天被謀殺,並被扔出大樓。

於是,Sasha被迫告訴司機立即掉頭駛往新的目的地。

某隻昆蟲實在是太令人討厭了,它就像是最上層負責發號施令的人,不識疾苦,下面的可憐蟲們追逐著這個虛假統領的領導,浸泡在汗水裡為了那點微薄的薪水流淚,難道這些泰國人不知道在黑手黨之間的爭鬥中保持頭腦嗎?他們就不懂得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嗎?

任何一名和Nazarbayev家族成員發生衝突的人,都在尋求儘快讓自己被殺。

Sasha對目前的黑手黨緊張局勢一無所知,但他們的目標可能不是Alexey。

也許是Clement,是Nazarbayev最年輕的麻煩製造者。

不管怎樣,這位獨裁的老大把這一重擔丟給了Sasha。

儘管他不完全願意,他還是照做了。

畢竟,他並不難避免警察的注意力,他只需要纏著他們的線索,混淆他們的思路。

這只是一場等待的遊戲,看他們何時才能到達終點。

他對試圖盡職盡責的警官的電話報以微笑,這個人運氣不好,被分配到一個不可能查明真相的案子裡。

“你打電話給我是因為你想聽我的聲音嗎?或者你也想看看我的臉,先生?”

“哈?”電話另一端的人莫名其妙。

“嗯?當人們想念他們的時候,互相打電話是不正常的嗎?如果你有空,你願意在機場接我嗎?我想請你喝一杯好咖啡。”

“你想逃離這個國家嗎?”

“逃離你的魅力,比逃離這個國家的官員要困難得多喲,警官。”

當遇到這樣直白的調情時,沒有人能保持鎮靜,Sasha認為,另一個人現在正因尷尬而蜷縮起來。

在追求男人的時候,他表現得最出色,幾乎無人能及。

“Sasha Gilliseva先生,不要試圖扯開話題,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法庭上的供詞。”

語氣強硬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耳邊,Sasha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名警官正試圖威脅Sasha,或許他以為他是雄獅,但在Sasha眼中他卻只像一隻小小的吉娃娃。

對於像Sasha這樣的人來說,在這個階段,有什麼讓他們害怕的呢?

他最好的朋友來自1202號房間,比這個無辜的菜鳥警察更有威脅性。

“我將在格萊美大廈的星巴克裡等你。”(老海:這不是GMM的大樓嗎…)

“我說的是車站!”

“請允許我再次強調我們的會議地點:格萊美大樓下的星巴克。如果我沒有在那裡見到你,那你就只能等我從歐洲回來了。”

“你沒有權利去任何地方。”

汪汪汪,汪汪汪,這隻小狗真的很有意思。

Sasha把電話從他的耳朵邊移了出來,大步走到櫃檯前,一邊對著工作人員微笑著,一邊研究著透明櫥窗背後的糕點。

他喜歡自己動手處理一些小事,而不是讓別人來為他服務,比如購物或點咖啡之類的東西。

然而,如果是這些國家的人,他們只會在德國採取類似平民的行動。

一旦他們的生活被設置好,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的平靜生活了。

Sasha點了杯咖啡,準備清清嗓子。

“危地馬拉安提瓜咖啡豆,非常美味,長官,你應該犧牲一些時間來試一試。至於阻止證人出國,這有點不合常規,因為我還是會回來的,要是我在這裡是因為你猜測我是這個案件的嫌疑犯,那麼請給我送來法院的傳票…但先仔細考慮一下,因為這會影響你國與我國的外交關係。”

Sasha對星巴克咖啡師笑了笑。

“讓我結束我們的談話吧,能和一個可愛的人喝咖啡是我一生中最愉快的事,尤其這杯咖啡還異常美味。”

然後,他立即掛斷了電話,清楚地知道對方會對這個問題感到為難,並最終答應自己。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一輛白色的摩托車停在路邊(停在紅白色的標誌上,如果車輪被鎖上了,也就不足為奇了),一個警察氣沖沖地走進咖啡館。

“告訴我,為了收集你的證詞,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追你,咖啡也很貴。”

“別急,先喝一杯嘛。”

“這可很貴的。”

警官抱怨說,Sasha自己也理解了這一問題,在犯罪鎮壓部門的警察辛勤工作,卻只得到了一份微薄的報酬,最好還是不要強迫這個人去喝星巴克。

“我請客,別這麼緊張,我保證說出那天所看到的每一個細節。”

Sasha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語,“我保證,你就能清楚地描繪出它,到任何地步。”

警察原本的怒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車釐子一般的羞紅。

“你妨礙了我的職責,Sasha先生。”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很樂意為你重新制定我的證詞,你說什麼?”

當Sasha看到警官的鼻子開始流血時,他幾乎大笑著跌倒在地板上,血流順著警察的臉頰往下流淌,他一直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紅色液體開始滴到桌子上,引起了一陣騷動,以至於店裡的每一個星巴克員工都陷入了恐慌的狀態。

至於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他站在那兒笑著,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吧,好吧,他現在要好好地證明他的證詞,但這隻會導致流血事件的發生,對吧?

“Pun…Pun…嘿…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他的朋友給了他一記有力的肘擊,使他回過神來。

“你想要點什麼?店員在等著呢。”

他回頭看了看星巴克店黑板上的菜單,無精打采地點了一杯咖啡。

“我想…隨便什麼都好…呃,算了,來一份美式咖啡。”

“你想要鮮奶油嗎?”

“中杯、大杯還是特大杯?”

“Pun,你想要哪一種類型?”

但Pun卻什麼也沒聽到。

他正看著面前那個自稱“今晚飛往法蘭克福”的男子,以及他身旁一位看上去憂心忡忡的警察。

起初,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摘下眼鏡擦乾淨,再戴上,眼前依舊是那副光景,那熟悉的藍眼睛的主人給這個陌生人送去了甜蜜迷人的微笑;甚至還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Pun不需要再近距離就知道Sasha正在計劃“狩獵”,這隻看起來很天真的金毛獵犬已經長出了一副尖牙利爪,變成了一隻隨時準備“捕食”獵物的狼。

“你在看…誒…那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通常情況下,Pun會立即承認這個人是他的男朋友,但現在,他沒有說話,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場景。

他覺得他的臉很蒼白。

當他的朋友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急忙扯著Pun,想和他一起離開。

不過,他們的速度沒有Sasha迅速,在離開之前,那匹狼已經拉住了他的胳膊。

“Pun…”

Pun雙唇緊閉,試圖壓抑自己的情感,他不想在公開場合和Sasha吵架,這是一種恥辱。

“我以為你要直接去機場…”

“的確如此,航班是在晚上9點半。”

“我不知道你還得跟其他人說再見,還有多少人呢,你想讓我把你送到他們家去嗎?”

Pun憤憤地說,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傷心的一天。此刻,他的心卻感到被壓碎了,就像狠狠撞擊,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怦”。這聲“怦”太響了,他感到很尷尬,不知道他前面的人是否聽到了他的感情破裂的聲音。

“Pun,我正在和警察談話…你能看見嗎?他正在記下我的證詞。”

“但你們沒有理由如此親密。”

“警察與人民保持密切聯繫,像家人和朋友一樣為他們服務,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我可總是在堵車的時候看到它呢。”

看看他那些可笑的藉口!Pun緊握著拳頭,如果Sasha說了另一個詞,他就發誓要揍他。

“Gilliseva先生,你準備好繼續提供你的證詞嗎?”

那隻“小吉娃娃”的強硬聲音從Sasha後面傳來。看到一名年輕的警察,他的臉頰和耳朵都是紅色的,Pun氣得他幾乎把咖啡都扔了。

“這是什麼?”

Sasha Gilliseva用一種懇求混雜著憐愛的目光看著Pun,Pun的心融化了。Sasha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親吻著,然後他溫柔地解釋道:

“我只是想向警察解釋…在事故發生的那天晚上,我太專注於一個可愛如你的人在我的床上的溫柔呻吟,所以我沒有時間去關注一個從大樓裡跳下來的人,這個警官不相信我,所以我打算用一個實際的教訓來說服他,親愛的,你願意和我一起來還原那天的情景嗎?”

他挑釁般眨了眨眼睛,不再說話。

就在這一秒中,Pun在他的腦子裡有了一個認識:這個人是最不真誠的說謊者!Pun本來是想這次又要原諒他了,但他決定抓住這個機會:哼,我要把你的脖子套住,這樣你就不會再和別人調情了!

Sasha Gilliseva!

小说连载|住在隔壁的混蛋签证官 第十七章

(圖片cr:tongtong_thestar12)

未完待續……

前情回顧:

本小說固定更新時間為:每週一、三、五

翻譯:miyata、Kaylywolf、老慄旬

校對:老海 銀針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