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同根并蒂的“中华民国之玺”与“中国国民党之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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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前言

公元一八九四年十一月廿四日,孙中山先生在夏威夷檀香山创立中国近代第一个革命团体,也是中国国民党的前身-兴中会。公元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廿九日,孙中山先生由各省代表选举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民国元年,孙中山先生擘建的中华民国正式开国。

贰、「中华民国之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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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年间,中华民国总统府进行的政权交接,最具象征意义的就是-依据「印信条例」的规定,由立法院长授与新任总统「中华民国之玺」与「荣典之玺」两枚国玺与「总统之印」。因此,当蒋介石从立法院长手中接过代表中华民国的「中华民国之玺」与「荣典之玺」,以及代表总统职权的「总统之印」的一刹那,即正式完成政权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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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华民国之玺」的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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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负责制作此玺的印铸局周仲良局长于民国十八年国庆日的亲笔所述:国民政府于上(民国十七)年十一月二日第五次国务会议决议「制作中华民国之玺一方」,续于第八次国务会议核定玺文与尺度,惟以相当玉材难得,久未能制。今(民国十八)年夏,适陈济棠同志捐送缅甸翠玉为制玺用,托古(应芬) 文官长赍京,经第三十一次国务会议可决,复经第三十二次国务会议核定完玺纽图式,遂于七月一日开始琢制,国庆前一日告成,重九十二两七钱,台高九公分二,面方十三公分二,玺纽为四环柱分列虞书十二章,取中华民族文明达于四表意,纽顶中端为国徽(原文为党徽,示党权高于一切;惟遭考试院长戴传贤补志澄清,如后述)。意督制者周仲良,监工兼篆文王禔,助理监工唐源邺、刘云逵,绘图施震华,玉工陈世科暨其子爕芝。

意谓,制作这枚「中华民国之玺」的翠玉,是由时任广东第八路军总指挥的陈济棠将军,在民国十八年五月前后,派专人赴缅甸(传说以九千五百银元)购得后,捐赠给国民政府做为雕琢国玺之用。经国民政府国务会议议定之后,交由监制国家关防印信的印铸局,委请局内名书法家王禔(号福厂)篆文并监工,施震华(号子肩)绘图,唐源邺(号醉石)与刘云逵(号心僧)助理监工,监督玉工陈世科暨其子爕芝共同琢制,于民国十八年十月九日完成,并在隔日双十国庆日正式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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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国之玺」质地为翠玉,重三点二公斤(推判是实际测量结果,但与制造者的数据-重九十二两七钱不符),玺身高四点三公分,连玺钮部分全高为九点二公分(总统府网站注明十公分),玺面为十三点二公分(总统府网站注明十三点三公分,虽然只是零点八公分与零点一公分的差距,还是以承制者的数据为准)见方。玺钮上刻有青天白日国徽,并系有宝蓝色丝穗的绶带。

民国三十五年五月,时任考试院长的戴传贤,看到这篇「中华民国之玺」,特补志澄清「纽顶青天白日之意义」:监制国玺者为印铸局局长周君仲良,其所记经过及度量数字均正确无误。惟诠释纽顶文之青天白日,谓之党徽,又云意在党权高于一切,实为随俗之误会。我国父定青天白日为国徽,其意义之广大深远,已自明显。三民主义即青天白日之用,天心人意皆以青天白日为大中至正之体;而诚正修齐治平之工夫,亦无不以青天白日为楷模。余追随国父者有年,国府议定玺案余亦在席,因畧志之,以告后贤。三十五年五月传贤再志于待贤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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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戴传贤院长同时详述了玉玺琢磨后剩余玉料的去处:

国民政府建都金陵后,先后制玉玺两方;其ㄧ为挈玉文曰中华民国之玺,所余之玉,制玉印六对,主席与五院院长各得ㄧ对;另所余者,制小印若干方,参与制玺之国府高级人员,各得ㄧ方,以资纪念。

其ㄧ为和阗白玉,文曰荣典之玺(民国二十年七月一日雕琢完成后启用),亦以所余玉制印,赠与主席、院长夫妇。余时请以其所余之小者,琢磨为数珠ㄧ百零八颗,见赐自国民政府于民国十四年七月一日在广州成立以来,于今二十ㄧ年第一任国府委员尚存于世者,仅余数人。今国府所赐之数珠,余已藏之华严宝藏,而余亦当潜心静虑修习六波罗蜜,企求乘佛愿力,自度度众生矣。民国三十五年三月八日吴兴戴传贤志于陪都行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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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华民国之玺」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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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民国十八年四月十三日国民政府制定公布、民国九十六年三月廿一日最近一次修正后的「印信条例」规定,「中华民国之玺」用玉质,为正方形,长十三点三公分、阔十三点三公分、边宽二点一公分,国徽钮,字体用阳文篆字;由立法院院长于总统就职时授与之;使用在盖用于总统所发之国书、批准书、接受书、全权证书、领事证书、领事委任文凭等各项外交文书上,是代表国家之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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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对中日和平条约批准书(总统府收藏)即盖用中华民国之玺

「中华民国之玺」,「荣典之玺」及总统之印等象征国家地位的玺印,由于相当珍贵,使用方式也和一般盖印方式不同,要用拓印的方式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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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典之玺

一般人使用印信时,是将印鉴沾好印泥后,直接盖在文件上使用,但国玺以及总统之印不但质地珍贵,玺面也较一般印信为大,盖用时,为避免玺身受损及保持印色均匀,故采用类似拓印方式,即先将玺身固定,在玺面敷上印色后,将文件覆于玺面预定盖玺之位置上,再于文件背面均匀施予压力,即完成盖玺。

三、「中华民国之玺」流传过程

民国三十八年春,蒋介石引退后,典守印玺多年的沉开暹于南京撤退前即自请资遣回籍,由科员陈光远任其事。五月,国民政府由南京迁广州;十月下旬,再迁重庆;十一月下旬,迁成都;斯时蒋介石由上海抵成都,立即与陈立夫等人紧急会商,十二月七日决定迁往台北市,但原发表为第一局局长兼典玺官的彭襄仍滞留香港,辞不肯就,乃指派王唯石与朱大昌密携国玺与总统印信等先行来台,并负责筹备相关事宜。

王、朱两人深恐玺印遗落,乃洽搭军机,于受命当日黄昏飞抵海南岛等候换机,但因盗匪群起,安全堪虞,两人困居旅店二日夜,玺印包裹置诸枕下,两人轮流看守,须臾不离。数日后,始获海南空军派机飞来台湾,降抵嘉义机场。两人随即搭乘火车连夜赶往台北,携玺印至国府临时办公处所-圆山饭店,后迁台北宾馆。至一九五〇年三月一日蒋介石再度出山,始将玺印点交总统府第一局副局长曹圣芬。

叁、「中国国民党之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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ㄧ、「中国国民党之玺」的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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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民国十八年六月十一日国民政府文官处致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处函所载:「由粤省陈指挥济棠送呈碧玉两方备镌国玺之用,经呈奉国务会议三十一次会议决议,以一方送中央党部,一方镌中华民国之玺在案,相应录案函请查照转呈。至应镌文字并希开示,以便饬匠代镌为荷。」显示「中国国民党之玺」与「中华民国之玺」,同为陈济棠所呈两方碧玉之一,只是当时承办人对玉的界定不清,将缅甸所出产的「翠玉」写成了「碧玉」,而且就玉的质地观之,两方翠玉明显出自同一老矿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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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二日。印铸局刘云逵报告:将玉料制成毛胚须工程一个月,工资三百元;刻玺面花纹与格式须三个月,工资七百元以上;刻玺印文字须一个月,工资尚未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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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日,国民政府文官处接获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处通知:以「风中飘动的党旗一面」为玺钮饬工拟图。七月十七日,中央执行委员会从四个草拟的图式中选定第一图,并将玺纽由党旗改为党徽,玺文用阳篆镌「中国国民党之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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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廿九日,文官处送秘书处玉玺蜡型壹座与模拟玺文三纸转呈。八月十二日,文官处收悉秘书处转知:因中执委吴敬恒对玺文的排列格局有意见,希将国民党三个字匀写并重排。十三日,文官处致函秘书处:负责撰文的王技师禔(名书法家)提出:党字笔划稍繁,与国民两字匀写,殊觉不称,如必匀写,将来刻出亦必不佳,另拟图式乙,将国民两字匀写,党字则稍大,可否采用请转呈阅。廿六日,文官处收到秘书处致函:中执会决采王禔所新拟的图式乙,饬印铸局遵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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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番文字的往返斟酌,「中国国民党之玺」的启用时间比「中华民国之玺」晚了四十一天,直到中国国民党三十六周年党庆前的民国十八年十一月二十日方正式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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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制上,「中国国民党之玺」的玺钮为五台阶,在最上阶近顶处的四边,各镌刻有五个回纹,与「中华民国之玺」的四环柱上,镌刻的虞书十二章纹,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两玺纽顶同样镌刻青天白日徽,玺面同为十三点二公分正方,总台高同为九点二公分,同是由王禔先生写的阳篆(朱文),同样系有宝蓝色丝穗的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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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中国国民党之玺」重量为九十两七钱(三点四七六公斤),较重量为九十二两七钱的「中华民国之玺」少了二两,但是实际测量之后,却比重量为三点二公斤的「中华民国之玺」多了零点二七六公斤,此点有待来日再厘清。

民国廿五年,两广发生事变,陈济棠起兵反抗中央,在事变敉平后,陈济棠避居香港经商。日后,在其《陈济棠自传稿》中,对献玉造玺乙事做了如下的说明:「献玉造玺表示余拥护国民政府及中央党部如玉之纯粹坚决,爱国、爱党意志如玉之坚贞之意。」清楚的说明:琢制「中华民国之玺」与「中国国民党之玺」的翠玉料,都是出自他的真心奉献。

二、「中国国民党之玺」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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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民党之玺」启用后,为了使用范围,经中央常会第四十六次会议讨论决议交法规编审委员会草拟用法。惟民国十八年十一月廿八日法规编审委员会回覆中央常会:党玺用法其规定方式甚感困难,列举恐涉遗漏之病,概括难免空洞之嫌,因此之故,党玺之使用,似宜由钧会随时随事议决行之,不宜有所规定。自此,党玺之使用,由中央随时决议之。

时至今日,依照「党玺」使用办法,「中国国民党之玺」由中央委员会秘书处指派专人负责保管,目前由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的行政管理委员会负责保管,平日存于台湾银行的保险柜,非经党主席、全国代表大会主席团或中央委员会的核准,不得使用。用途为:

一、用于本党主席当选证书。

二、用于本党中央颁授之隆重勋章。

三、用于本党荣典与颁匾。

四、其他经特准之用途。

三、「中国国民党之玺」流传过程

前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秦孝仪先生,湖南省衡东县吴集镇桃岭村人,自幼继承家学,精通儒学、经史,博览群书。上海法商学院法律系毕业后,赴美国奥克拉荷马大学深造,获人文科学博士学位。二十余岁即受蒋公重用,出任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议事秘书,后再任蒋介石侍从秘书职务,深受蒋介石夫妇信任,前后达四分之一世纪。

民国卅八年,正值大陆局势动荡之际,国民党中执会代秘书长郑彦棻特别委托秦孝仪先生把两枚中央的玉玺经海口带来台湾。根据中国国民党党史馆的研析,复经秦孝仪先生的亲自辨识,带来的这两枚玉玺就是「中国国民党之玺」和总统专用的「荣典之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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