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玩與被玩的一生

沒有哪朝的亡國之君能像宋徽宗趙佶那樣文藝,他的文藝主要體現在愛玩上,玩得全面,玩得荒淫,玩得“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在此做以下幾點分析。

宋徽宗:玩與被玩的一生

玩女 人:

我說這是佶哥的頭等愛好,如果有人持反對意見請保留。在大宋開國之初,宋太祖趙匡胤身為馬上皇帝,對後宮治理算是井井有條的,妃嬪和宮女相加也不過三百人。作為一國之君,這個數字著實不多,但換算成軍隊建制,也夠上一個營的人員編制了,試想每天擇一位談心,也要一年才走完流程。儘管如此,太祖皇帝就獲得了勤政廉明的良好口碑。

可到了宋徽宗這一輩兒,後宮佳麗數以萬計,陣容強大,美人如雲,史書中記載有“三千粉黛,八百煙嬌”,則是謙虛之語。後宮人數過萬,但宋徽宗仍不滿足,竟已一國之君的身份公然巡幸青樓,從“風流皇帝”直接成了“下流嫖客”,還賣弄詞藻描寫“……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的風流韻事,後被南宋文人渲染成千古佳話,著實拉低了“貴為天子”的神聖地位。

宋徽宗:玩與被玩的一生

玩書畫:

身為皇帝,宋徽宗心中裝著的完全不是江山,而是國家文化事業的發展。對於書法,他初習黃庭堅,後學褚遂良和薛稷、薛曜兄弟,並雜糅各家,又獨出己意,最終所創“瘦金書”獨步天下,別具一格。

對於畫畫,宋徽宗僅收藏名家花鳥作品就高達兩千七百餘幅,在臨摹中汲取素材,使其花鳥繪畫達到登峰造極之境,今日再看仍體現出當時皇室審美趣味。畫中再以“瘦金書”相配,結構嚴謹,畫風飄灑,骨格纖瘦,于丹青中透出秀麗風姿,堪稱藝壇奇葩。

宋徽宗:玩與被玩的一生

玩石頭:

宋徽宗對奇花異石的喜好達到了痴迷的程度。因為他這一愛好,奸相蔡京就投其所好,特意在江蘇設立應奉局,成功把一人愛好上升成國家行為,專門網羅天下奇石運往京城,運送花石的船隊,每十艘為一綱,“花石綱”的故事便由此而來。朝廷對進奉奇石者加官進爵,導致滿朝獻寶,全民尋石。

起初,花石綱所用船隻都是普通商用小船,可後來宋徽宗越玩越大,開始尋找天然巨石,運送船隻也變為了專門打造的巨型貨輪,錢財不夠了就榨取稅收,人力不夠就沿途抓壯丁,為此破產的家庭數以萬計。甚至有次因為運至汴京城下的石頭太大,而荒唐至極的拆除了城門,待石頭運輸完畢,再不惜血本的徵用人力重建。宋徽宗把從全國收集來的各種石頭彙集一起,由他親自主持仿江南風情設計,建造了極致奢華的“艮嶽”,此皇家園林內還有許多難得一見的奇禽異獸,僅供其一人享樂。

宋徽宗:玩與被玩的一生

玩蹴鞠:

眾所周知,在《水滸傳》裡,高俅正是因為球技高超,從市井小混混被提拔為殿前都指揮使的,從此靠踢球發跡,當上了太尉,也是那個時期當之無愧的球星。

因為宋徽宗的喜愛,不僅有人靠踢球升官,蹴鞠因此更發展為一類行業,除了高俅,還有一眾踢球藝人也擠進了體制內,如蘇述、孟宣、張俊、李正等,專門在宮廷宴會上表演球技,為公子王孫助興。可皇帝看膩了男人踢球,又組建了規模龐大的女子足球隊,據《文獻通考》介紹:“宋女弟子隊153人,衣四色,繡羅寬衫,系錦帶,踢繡球,球不離足,足不離球,華庭觀賞,萬人瞻仰。”為此,宋徽宗看至興起時還作詩一首:“韶光婉媚屬清明,敞宴斯辰到穆清。近密被宣爭蹴鞠,兩朋庭際再輸贏。”

宋徽宗:玩與被玩的一生

玩瓷器:

宋徽宗因不喜歡白瓷,就下令工匠燒製其他顏色的瓷器。工匠問:那到底燒成啥子顏色呢?他說:要“雨過天晴雲破處”那種內斂優雅的青……

後來“天青色”汝瓷橫空出世,色澤青翠華滋,釉汁肥潤瑩亮,溫潤古樸似玉而又非玉。儘管汝瓷如此完美,但宋徽宗把玩時即便發現一丁點瑕疵,也會當場摔碎,然後匠人也要因罪問斬。可面對汝瓷“崩釉”的自然現象,匠師們把缺陷又控制得當的轉化為自然裝飾,使得“梨皮蟹爪芝麻花”的開片紋飾成為汝瓷一絕。

宋徽宗:玩與被玩的一生

被人玩:

再回首宋徽宗趙佶的前半生,在位25年,輕佻為政、奢靡享樂,終於招來了滅頂之災。

靖康之難後,趙佶不僅做了亡國之君,還做了俘虜,常常心懷詩與遠方的一代帝王,終於到達了遙不可及的北大荒。他的女人、書畫、石頭、瓷器……全被搶走了,堂堂皇室妃嬪、公主,可以像牲口一樣自由販賣。宋徽宗被金人要求“穿民服,露上體,披羊裘……”我們學過的教科書上當然沒有如此屈辱的記載,可曾想象一位堂堂中原皇帝,穿上游牧民族服飾,還要光著上身,披著羊皮,被強迫表演“行為藝術”,該是多麼可悲可憐的結局。

宋徽宗的後半生就是在屈辱與坐井觀天中度過的,哪怕死後,也被“廢物利用,碎屍焚之”,據《宣和遺事》記載,(宋徽宗)直至一石坑前,架屍於其旁,用茶肭及野蔓焚之。焦爛及半,復以水滅,以木杖貫其屍,曳棄坑中”……

他再也看不到了天青色的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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