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報應叫惡性循環
有一種報應叫惡性循環
嘎——中巴車在村口的牌坊前穩穩當當地停住了，程宏拿過行李跳下車。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終於又看到這牌坊了，程宏伸出微微發抖的手輕輕地摩挲著牌坊的柱子，他眼睛有點溼潤，鼻尖酸酸的。
許久，他回過神來，望向村口的那棵大榕樹，大榕樹仍然是那麼的青春和挺拔，自己呢，卻已經有了白頭髮。榕樹下有幾個八九歲的孩子在撲克。
每當看到孩子，程宏就會想起自己的兒子林林。林林該上二年級了吧？小娟還像以前那麼漂亮麼？
每當想起兒子和妻子小娟，程宏的心就會刀割一樣的痛。他後悔呀，後悔當初不該沾上賭，幾十萬的身家，半年的工夫就沒了，都扔在了賭桌上。那可是夫妻倆幾年來起早摸黑死拼爛乾的血汗錢哪！他後悔不該輸光了就偷，半年時間偷了十幾部摩托車被抓判了八年有期徒刑，去坐牢時，兒子還不到一歲，沒聽他叫過一聲爸爸……，好端端的一個家呀！就……
他的眼淚又上來了，“以後決不再賭，好好掙錢，再不能讓孩子和妻子受苦了。”
有一種報應叫惡性循環
“喂——，欠我的錢也該給了吧？老子今天輸了，得翻本哩”。剛才在榕樹下撲克的小傢伙突然鬧了起來，一個平頭、八九歲、敦敦實實的小傢伙左手抓住一個比他高小半頭的瘦小傢伙的衣領，右手指著他的鼻子喝道：
“說——那二十元什麼時候給？”
瘦小傢伙掙扎了幾下沒掙脫。
“我，我，我沒錢——”
“沒錢！”“啪——”小平頭颳了他左臉一巴，五個小手指印清清楚楚地印在瘦小傢伙的左臉上。
“今天不給，我給你放血——！”小平頭左手一推，右手從褲袋裡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來，刀子在瘦小傢伙的臉上比劃著。
“小孩，別打架！”程宏跑過去，抓住小平頭的手，把小刀奪了過來。“再打，告訴你爸爸，讓他收拾你！”程宏嚇唬他說。
“關你毛事呀？他昨天賭三公輸給了我二十元，還寫了欠條，他不還，我跟他沒完！”小平頭摔開程宏的手，從衣袋裡掏出一張條子，向程宏和瘦小傢伙展示了一下，意思是他證據在握，理由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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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個死仔包，又賭錢又打架，看我回去不打死你！”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突然從程宏的後面鑽出來，一把抓住小平頭的手臂往外就拖。
“嗨，嫂子，小心點，別拖傷了孩子。”程宏見她拖得猛，提醒了她一句。那婦人轉過身來，程宏腦袋轟的一聲，喲——這不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妻子小娟嗎？怪不得聲音這麼耳熟。
“回——回來了？——”妻子也認出他了，她臉上盡是歡喜、淒涼無奈的神情，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這是咱家林林，——”妻子指著正在一旁歪著小腦袋眼盯盯地打量著程宏的小平頭。
“什麼？他——是——林——林？狗東西！”程宏瞪大眼睛，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低吼出來。他覺得有一股怒火直衝上腦門，他一把抓起小平頭的衣領把他提起來，右手的巴掌掄到了半空……
許久，巴掌沒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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