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信任的他號稱北魏第一謀士,卻沒料到如此慘死

崔浩(?-450年),字伯淵,小名桃簡,清河郡武城(今河北清河縣)人。白馬公玄伯之長子。仕北魏道武、明元、太武帝三朝,官至司徒,參與軍國大計,對促進北魏統一北方起了積極作用。後人稱頌為“南北朝第一流軍事謀略家”。

崔浩作為軍事謀略家,深為道武帝、明元帝和太武帝所器重。作為統一戰爭的謀士,崔浩參與了北魏王朝三代帝王重大的軍事決策,多謀善斷,算無遺策,屢建功勳,在北魏統一中國北方的一系列戰爭中起了重要作用。此外,崔浩才藝通博,除了在軍事和政治上的成就外,在天文、曆法、法律、飲食、宗教等方面都做出過重要貢獻。

如果要論北魏的第一謀士,那必定是崔浩。他面容清秀,皮膚細膩白皙,手指纖長柔嫩,外貌看上去像個“偽娘”,實際胸中藏有百萬兵,彈指間檣櫓灰飛煙滅。

可惜他扼住了敵人命運的咽喉,卻掙不脫命運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

皇帝最信任的他號稱北魏第一謀士,卻沒料到如此慘死

他的父親叫崔宏,做到北魏的“組織部長”,深得拓跋珪、拓跋嗣的信任。更難得的是,他一生清廉,去世時家徒四壁。明元帝拓跋嗣下令全體官員為他送葬,備極哀榮。

崔浩是崔宏的長子,天文地理,無所不通,自比張良。20歲時,因寫了一手好字,被調到道武帝拓跋珪身邊做秘書。他工作勤勤懇懇,經常在單位加班不回家。拓跋珪晚年腦子出了毛病,得了狂躁症,殺人如麻。崔浩和這個“精神病”近在咫尺,但同事一個接著一個被殺,他獨得恩寵,毫髮無損。

拓跋嗣即位後,崔浩擔任“帝王師”,為他講授經書。皇帝每次去郊外祭祀天地,崔氏父子都坐著豪華的車子。老百姓教育子女都說:你現在好好讀書,將來就會和崔家一樣。

至太武帝拓跋燾更不僅把崔浩當臣子,還當作最親密的朋友,允許他出入自己的臥室。拓跋燾一遇到什麼疑難問題,拔腿就去崔浩家裡。

崔浩被皇上的突然襲擊經常搞得措手不及,有時,衣服都沒有穿好,就匆匆忙忙走了出來,派人手忙腳亂地準備一些水果和小吃。味道都不怎麼樣,但拓跋燾總是裝成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拓跋燾一次舉辦宴會,席上有幾百名剛剛投降的高車部落酋長。拓跋燾指著崔浩說:你們看看他,又瘦又小,弱不禁風,不能彎弓持劍,可是百萬大軍怎麼作戰,都是聽他的指揮。

他對各個部門的負責人說:你們凡是有不能決斷的國家大事,都要聽聽他的意見。

然而,禍福相隨,盛極易衰。

皇帝最信任的他號稱北魏第一謀士,卻沒料到如此慘死

拓跋燾有個願望:想重現祖上的光輝歷程,讓世人瞭解,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

可是做這樣的事是吃力不討好的,因為分寸太難把握。當年拓跋珪就命令尚書郎鄧淵撰寫《國記》十多卷,還沒有寫完,拓跋珪就處死了他。

這個倒黴的差事落到了崔浩頭上,439年12月,拓跋燾下令崔浩以《國記》為藍本,撰寫《國書》30卷。崔浩趕緊打報告請示:能夠全部說真話嗎?

拓跋燾說:當然了,歷史上是什麼就寫什麼,我替你撐腰。

就是這句話,使的崔浩敢於放膽據實而書,忘了‘為尊者隱'的歷史潛規則

最終釀成了一件大案!

這就是史上著名的“國史之獄”。

顧名思義,這事和修史有關。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非常重視修史,入主中原後的北魏王朝當然也不會免俗。

早在北魏立國之初,道武帝拓跋珪就曾命著作郎鄧淵撰寫北魏國史,可惜鄧淵只寫了十餘卷就因故被賜死了,沒有來得及完成。

拓跋燾平定北涼後,又命司徒崔浩擔任主編,中書侍郎高允、散騎侍郎張偉等一批漢族名士出任編委,共同編修國史。

拓跋燾對他們的要求,只有四個字:務從實錄——務必要根據事實撰寫。

跟現在的大多數主編一樣,崔浩其實只是掛個名、定個基調、偶爾出席一下會議講幾句不痛不癢不鹹不淡不溫不火的套話而已,並不怎麼參與具體的編寫。

真正執筆的,除了高允、張偉等人外,還包括著作令史閔湛、郗標等相關官員。

閔、郗二人對崔浩百般逢迎,很得崔浩寵信。

歷經十年,國史這個大工程終於完成了。

閔湛、郗標建議崔浩把國史刻在石碑上,讓世人都能看到他們的研究成果:古有霍去病勒石燕然(其實他們錯了,勒石燕然的是東漢的竇憲),今有崔司徒刻石平城,何其壯哉!

高允得知此他們的言論後大驚,忍不住對另一名國史編撰者宗欽說:閔湛、郗標如果真的這麼做,只要稍有差錯,恐怕就會給崔氏滿門帶來大禍!

可惜崔浩並不這麼想。

這段時間他被閔、郗等人吹捧成了一個古今無人可比的完人,什麼“張良再生,諸葛再世,謝安再起,不如你”、什麼“確認過眼神,你是最完美的人”、什麼“萬物生長靠太陽,治國家靠的是崔司徒思想”……

崔浩對此很是受用,有時自己也免不了以完人自居。

皇帝最信任的他號稱北魏第一謀士,卻沒料到如此慘死

然而很多時候,當一個人自以為是完人的時候,他往往真的快要完了。

崔浩就是這樣的例子——他竟然真的採納了閔、郗等人所提的那個讓他徹底完蛋的操蛋建議!

當時拓跋燾正在南征軍中,不在京城,崔浩便向留守的太子拓跋晃提了出來,拓跋晃也表示認可。

隨後崔浩立即命人在平城郊外修造了一片規模宏大的碑林,方圓各一百三十步,總共花了整整三百萬的人工!

碑林落成後很快得到了各界人士的廣泛關注,跑去觀看的人絡繹不絕。

關於石碑上刻的內容,史書上只記了幾個字:書魏之先世,事皆詳實——記錄了北魏先人的事蹟。

但是這本史書,寫得太真實了,比如:1、拓跋氏早期落後,有“哥哥死了,弟弟可以取寡嫂;父親死了,兒子可以娶後媽”等一些落後的風俗;2、拓跋珪晚年“精神錯亂”;3、拓跋燾的瘋狂屠城,崔浩全實錄了下來。

由於石碑早已被毀,具體的內容現在我們已經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看了這些東西后,漢人們都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而鮮卑人則大多面紅耳赤,憤恨不已,等拓跋燾南征一回來,就紛紛向皇帝告狀:崔浩暴揚國惡,大肆宣傳我們祖先的汙點!

這當然是可以理解的。

北魏的皇族拓跋氏出自代北遊牧民族,開化較晚,祖上的很多事情在經過文明洗禮的後人看來都很不光彩——亂倫像車輪一樣平常,扒灰像塵灰一樣普遍,這些羞於見人的東西刻在碑上,任人觀看,那豈不是把高高在上的皇家的底褲都扒光了?

而很多鮮卑貴族原本就看崔浩很不順眼。

崔浩自恃得到皇帝拓跋燾的信任,做事比較專橫,有時甚至連太子拓跋晃也不放在眼裡。

有一次他一下子就徵用了數十名漢族士人擔任各地郡守,拓跋晃認為這些人沒有經驗,不合適,但崔浩卻執意不聽,最後軟弱的拓跋晃只好對他讓步。

以他這樣的做派,得罪的鮮卑貴族當然不會少。

不過,崔浩對此卻毫不在意。

在他看來,他就是風,其餘所有臣僚都只是草——風往哪個方向吹,草就該往哪個方向倒。

然而他錯了。

其實,他自己也是草。

而且很快就要被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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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他的這股狂風是那些早就對他不滿的鮮卑貴族發起的。

國史刻碑之事發生後,鮮卑貴族們找到了報復崔浩的機會,爭先恐後地在拓跋燾面前說崔浩的壞話,曝出了各種有關崔浩的黑材料——捕風捉影的有之,添油加醋的有之,純屬捏造的有之,比抗日神劇還要離奇的有之……

三人成虎,何況是這麼多人一起挑撥!

一向性情衝動的拓跋燾終於再也受不了了——崔浩,我對你如此重用,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中用!

他當即拍板,決定嚴查國史案,將崔浩等所有參與修撰國史的人員全部逮捕下獄!

這裡有個插曲不得不說:

太子拓跋晃首先得到拓跋燾決定嚴查國史案,將崔浩等所有參與修撰國史的人員全部逮捕下獄這一消息時,他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要救人。

當然不是崔浩——崔浩之前曾多次忤逆他,他對崔浩早已恨之入骨。

他要救的,是自己的恩師高允——高允之前曾教他研習經史多年,兩人感情很深。

當天夜裡,他把高允召到了自己府上,第二天一早便讓其跟自己一起入宮,面見皇帝。

進宮門的時候,他特意叮囑高允說:等會如果皇上問你話,你一定要順著我的意思回答。

高允一頭霧水: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事關機密,拓跋晃不便細講,只給他回了這樣一句話:進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見拓跋燾,拓跋晃便為高允求情:中書侍郎高允曾在兒臣宮中與我相處多年,我對他非常瞭解,此人忠厚老實,人品很好,雖然他也參與了國史的部分編撰工作,但就像一滴清水無法改變黃河整體的渾濁一樣,他一個好人也無法改變整個國史寫作班子的烏煙瘴氣。實際上,著史的所有重大事項都是崔浩一手把持的,我請求父皇能高抬貴手,赦免高允的死罪!

拓跋燾沒有馬上表態,而是轉過頭來問高允:國史都是崔浩一人寫的嗎?

高允平靜地回答:《太祖(拓跋珪)記》為前著作郎鄧淵所寫,《先帝(拓跋嗣)記》和《今(拓跋燾)記》則是臣與崔浩共同完成的,不過崔浩比較忙,只抓大的方向,具體的文字,臣比他寫的要多得多。

拓跋燾的臉色一下子就陰了下來,對拓跋晃說:高允的罪責比崔浩還要嚴重,怎麼可能免死?

拓跋晃在心中暗自叫苦:高允啊,我讓你順著我講,你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哪件事不中聽提哪件事,你的情商怎麼比那個雲淡心遠還低,真是……

不過儘管如此,他依然不願放棄努力,又繼續幫著解釋說:高允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臣,剛才一定是被陛下的天威給嚇壞了,導致腦子抽筋,才會這樣語無倫次,兒臣以前問過他,他都說全是崔浩乾的。

於是拓跋燾厲聲質問高允:太子所言,可是實情?

高允的語氣還是那樣波瀾不驚,似乎他面對的根本不是不可一世的皇帝,而是菜場賣雞蛋的大媽:臣就算要被滅族,也不敢說半句假話。太子殿下是因為臣在他身邊侍講多年而同情我,想要救我一命,實際上他並未問過我,我也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拓跋晃大驚:這樣說豈不是找死!

但世界就是這麼奇妙,有時候越是想睡卻越是睡不著,有時候越是找死卻越是不會死!

皇帝最信任的他號稱北魏第一謀士,卻沒料到如此慘死

拓跋燾被高允表現出的大無畏氣概征服了:真是直臣啊!一個人說一句真話不難,難的是死到臨頭還能堅持說真話!好吧,我赦免他!

接著,拓跋燾又把崔浩召來,像發射導彈一樣,一邊眼中噴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怒火,一邊咆哮著把那些鮮卑貴族所列的一條條針對崔浩的罪狀一股腦全都發射了出來。

崔浩從來沒有見皇帝發這麼大的怒,一時竟然懵了,從前的天之驕子一下子成了天之“焦”子——焦頭爛額,外焦裡枯,心焦如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他這樣,拓跋燾更火了,盛怒之下,他當場就命高允起草詔書,將崔浩及參與編修國史的僚屬共一百二十八人全都誅殺,並夷五族!

高允退下去擬旨,卻遲遲沒有下文。

性急的拓跋燾頻頻派人催促,但高允手中的筆卻依然紋絲不動,只有腦子在轉個不停。

思想鬥爭了一段時間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義無反顧地再次進殿,求見皇帝。

他的聲音雖然不高,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崔浩之罪,如果還有別的原因,臣不敢多說,但如果僅僅是因為寫史的事觸犯了皇族,臣認為他罪不至死。

竟然敢違抗聖意!

這下終於激怒了本來就在火頭上的拓跋燾。

他暴跳如雷,當即喝令武士把高允綁起來!

幸虧旁邊的拓跋晃苦苦求情,連說了五百多句好話,拓跋燾總算逐漸平息了怒氣。

他用手指著高允,對拓跋晃說:沒有這傢伙,今天可能會多死數千人!

高允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事後,拓跋晃責備他:人應該知道見機行事,隨機應變。否則,讀那麼多書又有什麼用處?我費盡心思幫你開脫,你卻始終不肯照我說的去做,反而把皇帝氣成那樣,搞得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皇帝最信任的他號稱北魏第一謀士,卻沒料到如此慘死

高允回答說:史籍就是要如實記載,才能為後來者所借鑑。崔浩的確有些私心,但他主持修史時所寫的朝廷大事,國家得失,並沒有太大的錯誤。我和他一起編修國史,理當同生共死,不能置身事外。太子殿下對我的再造之恩,我非常感激。但若要為了苟活而說違心的話,我是不願意做的。

拓跋晃聽後對他的老師更加佩服:權力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真大丈夫也!

而高允的心跡在他私下裡對人說的一句話中表現得更加明顯:我之所以不願按太子說的去做,是怕辜負了翟黑子。

翟黑子是高允的朋友,曾奉命出使地方,收了當地一千匹絹的賄賂,事發後,翟黑子請教高允:皇帝問我的時候,我是該實話實說還是死不認賬呢?

高允正色道:你一定要講實話,這樣或許有可能被赦免,切勿欺騙皇上。

但翟黑子左右的親信們卻都認為這個主意太過荒唐:這哪裡是出謀劃策,簡直是居心叵測!皇上最恨腐敗了,如果你承認了豈不是自尋死路。千萬不能聽高允的話!

翟黑子覺得有理,不由埋怨高允說:我與你交情不薄,你為何要誘我入死地!

從此他與高允絕交,並在拓跋燾面前堅決否認收受賄賂的事。

最終翟黑子用自己的生命證實了高允的正確——他因不肯坦白而被拓跋燾斬首。

有人從這件事中看出,高允是一以貫之的正直誠實的真君子。

然而也有人認為並非如此——高允其實是個大智若直的聰明人。洞悉人心的他知道,拓跋燾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被欺騙的,更是不可能容忍被欺騙的,若要騙他肯定必死無疑,實話實說方有一線生機,所以他才會這麼幹。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高允?

集正直與智慧於一身才是高允的真面目!

正是憑藉這些品質以及太子拓跋晃的鼎力幫助,他最終有驚無險地逃過了這一劫。

但崔浩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生性清高的他在朝中的人緣並不好,不僅鮮卑貴族對他恨之入骨,很多漢人大族對他也沒有好感——比如擁有多名朝廷重臣(尚書李孝伯、中書侍郎李靈等)的趙郡李氏,就因為幾年前的族人李順被殺事件而對他極為不滿,因此朝堂上幾乎沒人站出來為他求情,有的只是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這也註定了他的悲慘命運。

儘管高允拒絕擬旨,但拓跋燾還是很快就另外找人擬定了處死崔浩等國史編撰人員的詔書。

眾多鮮卑貴族的慫恿,讓暴怒中的拓跋燾在那一刻對崔浩痛恨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之前他對崔浩看得有多重,現在他對崔浩的懲罰就有多重——7月,拓跋燾判崔浩死刑,誅滅九族。崔氏的姻親都受到株連,全被滅族,誅殺之廣,聞所未聞,史稱“國史之獄”。不僅崔浩本人及其所屬的清河崔氏中與他同宗的那一支悉數被誅,與其聯姻的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三大家族也遭到連坐幾乎被屠戮殆盡,而其餘的一百多名涉案人員卻只殺本人一個。

皇帝最信任的他號稱北魏第一謀士,卻沒料到如此慘死

行刑當天,崔浩被關在囚車裡押往平城南郊的刑場,一路上數十名押送士兵先後爬到車頂,往他的腦袋上盡情撒尿。

他嗷嗷地不停慘叫,路上所有的行人聽了全都感到毛骨悚然!

可憐崔浩為北魏帝國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到頭來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不過,他雖然被冤殺了,但他的功績是不應該被抹殺的。

他歷仕三朝(拓跋珪、拓跋嗣、拓跋燾),算無遺策,像導航一般引導著初入中原的鮮卑君主們一次又一次在關鍵時刻作出正確選擇,幫助拓跋燾實現了統一北方的大業。

他心存華夏,多次反對南征,力圖推動北魏往其他方向擴張;他矢志漢化,不遺餘力地在北魏內部推廣漢文化,扶植漢人豪門,企圖恢復魏晉時的門閥制度,但也因此而得罪了無數鮮卑貴族,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細想一下,崔浩的悲劇也許是有原因的:

他善於謀國,卻不善謀身;他智商超群,卻情商不佳;他地位很高,卻孤立無援;他幫助的人不少,得罪的人卻更多;

得罪了“有形”勢力——鮮卑貴族。崔浩是個漢人,主張全盤漢化,廢除鮮卑貴族的特權,把鮮卑人的等級按照漢人的傳統重新劃分。鮮卑人怒不可遏:那我們不就是忘記老祖宗,拋棄一切民族文化,聽一個異族人來擺佈。

這股勢力的“領袖”是太子拓跋晃。拓跋燾遠征,拓跋晃監國時,崔浩不把這個小孩放在眼裡。一次推薦了幾十個人為郡守,太子不同意,崔浩也不讓步,仗著受皇上寵信,逼迫太子最終簽字。

整個鮮卑派都看不慣他的跋扈,和崔浩常常在朝中破口大罵,雙方勢同水火。

同時得罪了“無形”勢力——佛教徒。他主張滅佛做得太絕,而佛教早已深入到北魏的每個毛孔,民間群情洶洶:崔浩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拓跋燾殺他,是為了平息眾人心中久壓的怨恨,也就是說,崔浩只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而已。

崔浩的被殺,歸根結底是源於文化的衝突,標誌著北魏前期的漢化遇到了暫時的阻礙。

很多鮮卑貴族對此無疑會拍手稱快,但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拓跋燾顯然不在此列。

因為,僅僅幾天後,他就後悔了。

當時拓跋燾北巡陰山(今內蒙古中部),途中聽到了尚書李孝伯病死的消息(後來證實這只是傳言),拓跋燾忍不住脫口而出:李宣城(李孝伯被封為宣城公)可惜!

稍停一會,他又改了口:我說錯了,應該是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

然而,他再怎麼後悔,崔浩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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