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眼睜睜看著他娶別人,這輩子,媒婆又來了……我打!

 項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七歲的小姑娘,一見自己,就能哭成這個樣子?但見著這麼一個可愛又機靈小姑娘哭,他委實捨不得。

於是他看著沈歡,儘量讓聲音溫柔,徐徐講道:

“說是有一個師爺,胸無點墨,一心想升官發財,為了巴結討好上司,特地設了豐盛的酒席,宴請縣官。喝酒時,師爺討好地問‘太爺有幾位公子?’縣官不假思索地說‘有犬子二人,你呢?’縣官反問,可把師爺難住了。他暗暗想:縣太爺還謙稱自己的兒子為‘犬子’,我該怎麼稱呼自己的孩子呢?尋思了一會兒,你猜他是怎麼回答的?”

項竹模仿著故事裡師爺和縣令的語氣,用角色扮演般的方式,講了出來!

沈歡心頭的激動還沒平復下去,腦子有點亂,對他的話非常不解,怎麼這會兒還講上故事了?她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項竹,只得搖搖頭。

項竹衝著小姑娘抿唇一笑,模仿著師爺傻傻的模樣:“那師爺只好答道‘我有一個五歲的小王八’。”

沈歡聞言,破涕為笑,想著自己還滿臉淚水,趕忙伸手去擦,心中笑嗔,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用他這般哄?

見小姑娘笑了,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擦眼淚,項竹總算鬆了一口氣,嘴角掛上了一抹笑。

宋氏聽了項竹講的笑話,不由側身抿唇。見沈歡終於不哭了,宋氏含了得體的笑,對項竹和蕭朗玉說道:“二位屋裡請,先喝杯茶,我馬上就做晚飯。”

項竹站起身,頷首行禮:“叨擾了!”

上輩子眼睜睜看著他娶別人,這輩子,媒婆又來了……我打!

項竹將目光轉向身側的小姑娘,衝她笑笑,大手拖住她的後背,和蕭朗玉一起,往屋裡走去。

沈歡側頭看著項竹,臉上一直掛著淡卻甜美的笑意,心頭卻有不解,不是還有半個月嗎?這次義父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管他的,早來更好!

楊顯本在屋裡坐著,一見項竹進來,從鼻翼裡發出一聲極不屑的冷哼,轉身進了裡屋。

項竹神色微沉,和蕭朗玉相視一眼,宋氏忙打圓場:“他就那脾氣,你們別理會,先坐下。”

宋氏引了二人落座,沈歡也挨著項竹坐下,宋氏倒上茶水,招呼了幾句,便先去廚房做晚飯。

項竹微微側身,摸摸沈歡的後腦勺,笑著說道:“七年前,我隨商隊前往江南,路遇土匪,我與眾人走散,險些活不下去,是沈兄救了我,我曾在沈家小住,那時你剛出生不久,我還抱過你。”

沈歡自然知道,這話前世項竹就跟她說過,沈歡含了小孩子般的神色接過話:“所以,我一見你,就覺得分外熟悉,就像是失散了許久的親人一般。”

“哦?”小姑娘這麼會說話?

項竹望著小姑娘的眼睛,那雙眸中滿是真摯,想起方才見面時,沈歡的反應項竹實在想不明白,畢竟是恩人的孩子,想來是有些緣分的吧。項竹只能用緣分來解釋。

想起恩人,項竹不免輕嘆,如今他已成年,生意上小有所成,本想回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怎知沈家已經破敗,沈兄夫妻操勞病故,幾番打聽,才找到暫住煙陽的恩人獨女。

想起方才楊顯的態度,項竹不由向沈歡問道:“你住在姨母家,你姨夫對你可好?”

沈歡連連搖頭,不由往內室看了看,拉過項竹,項竹配合的俯下身子,沈歡在項竹耳邊小聲兒道:“姨夫很討厭我,他要將我賣去給鎮上劉員外家做童養媳!劉員外的那個兒子,小時候得病燒壞了腦子,是個傻子!”

項竹聞言,腦中‘嗡’的一聲,劍眉微蹙,姑且不說這是恩人之女,換成任何人家的父母,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賣給一個傻子做童養媳?這楊顯,當真做得出來!

項竹靜思片刻,他這次回來,本就是為了報恩,如今恩人的女兒這般境遇,他焉能袖手旁觀?項竹轉頭向沈歡問道:“你姨夫賣你多少銀兩?”

沈歡小聲兒道:“姨母說是五兩。”

項竹瞭然的點點頭,五兩,對他來說只是個小數目:“那我給他五兩便是。”

沈歡心頭漫上一層暖意,他一直都是這麼護著她。不過,這次沈歡想要的不是自己解脫,而是要讓姨母徹徹底底脫離楊顯!

沈歡看向項竹,她不想騙他,可是如今自己重生,她不能說實話,這件事,這輩子都得瞞著他。沈歡暗自垂眸,她的願望,就是希望身邊要緊的人都好,善意的謊言,想來,項竹就算知道真相,也會原諒她。

想著,沈歡湊到項竹耳畔繼續說道:“我姨夫可壞了,他經常打我姨母,整天在家裡也沒有營生,而且他還經常去飲馬巷的錢寡婦家!”

項竹聞言微驚,如此看來,這楊顯當真不是個好東西。項竹看看沈歡,不由失笑,這小姑娘,真是人小鬼大。

但聽沈歡繼續說道:“要是姨母能和跟姨夫和離多好啊,這樣姨母就可以嫁給徐叔父,徐叔父對姨母可好了,上回見姨母衣衫舊了,還送了姨母兩匹布。”

沈歡儘量將話說得天真,但該透露的信息一樣也沒拉下。項竹何等聰慧,沈歡兩句話下來,項竹腦中已經勾勒出了事情的全部。

沈歡又接著跟項竹說道:“項叔父,姨母肯定是不敢跟姨夫提和離的,說了姨夫會打她。我就不明白了,姨夫不是喜歡那個寡婦嗎?那他為什麼不主動跟姨母和離?和離他就可以娶自己喜歡的了啊?”

項竹聽完這些話,略勾勾唇,撫摸沈歡後腦勺以示安撫。開始細細思量方才沈歡說的話。若是讓楊顯主動提出和離,他倒是有法子,畢竟他是商人,這種事情生意場上沒少幹。

只是,宋氏願不願意和離呢?這事,看起來是救宋氏出火坑,若是正主就願意在火坑裡待著呢?就像他的母親一般……想著,項竹微嘆。

想到這兒,項竹對沈歡笑笑:“不如,你去問問你姨母,倘若有機會和離,她願不願意?”

沈歡知道項竹的意思,抿嘴衝他一笑,重重點一下頭:“嗯!”

不一會兒,宋氏做好飯菜端上了桌,給楊顯單獨送去了裡屋裡。

項竹這次來看沈歡,本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就走的,但是眼下,明顯不好,他得幫沈歡度過眼前這一關,至少得看著她,今後的日子能過好,他才能走!

飯間,沈歡不斷給項竹夾菜,她清楚項竹一切的喜好習慣,飲食上,項竹口味偏重,但是不愛吃辣椒。青椒、紅椒都不吃,不過辣椒變成作料項竹就愛吃了。

沈歡夾起一塊麻婆豆腐,放進項竹碗裡:“項叔父,姨母做的麻婆豆腐好吃,你多吃些!”

項竹笑著點頭,就飯吃下。沈歡又夾了一塊酸辣裡脊給項竹:“這個也好吃。”

項竹笑意更明朗,看著眼前殷勤的小姑娘,只能不斷點頭:“好,好。”

上輩子眼睜睜看著他娶別人,這輩子,媒婆又來了……我打!

酸辣裡脊旁邊就是青椒炒肉,沈歡知道項竹不愛青椒的味兒,便掠過那道菜,直接夾下一道辣子雞給他:“項叔父你多吃些。”

項竹眼睜睜的看著沈歡掠過那道青椒炒肉,心下不由一動,本來尋思著,小姑娘如果夾青椒給他,他只能硬著頭皮吃了,不曾想,小姑娘居然掠過了,若非這是第一次見面,還會以為她知道自己的飲食喜好。想來,只是巧合吧。

項竹沒有多想,吃下了沈歡夾給他的菜。沈歡看他把她夾的都吃了,心中高興,巴巴兒的望著項竹:“好不好吃?”

“嗯!”項竹看著笑眯了眼的小姑娘,做出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沈歡看他這幅神色,心底深處開出了一朵花,前世,都是項竹給她夾菜,這一次,她也要對他好:“肯定好吃啊,因為是我夾得嘛!”

桌上另外三人不由失笑,明明是宋氏手藝好!蕭朗玉頗覺小姑娘有趣,不由生了逗弄的心思:“怎麼,你夾的菜有特別的味道?謙修是客人,我也是客人啊,你怎麼不給我夾菜?”

沈歡這才注意到同桌上的蕭叔父,前世他幫了自己不少忙呢。忙夾了一筷子青椒炒肉給蕭朗玉:“叔父你也吃!”

蕭朗玉眉毛一挑:“這才乖嘛。”說著越過項竹,摸了摸沈歡的腦袋頂。

蕭朗玉這一摸,沈歡神色一凜,想起一樁頂要緊的事來!

前世,蕭朗玉意在仕途,其祖父似乎和當今朝廷某位王爺私交甚好,那時,他已經得了舉薦,就等入朝為官,怎知,臨近日期,卻在番邦入朝的一次比武中,被對方武士砍下了半條手臂,從此無緣仕途,只能和項竹一起做了商人。

雖然後來生意做得也很好,但每每提起當年,蕭叔父眼中不免流露遺憾。現在,蕭朗玉四肢尚全,沈歡大可以幫他躲過斷臂之災。

沈歡凝眸細想,蕭叔父斷臂,似乎是她十一歲那年的事情,算起來還有四年,那不急,不急。

沈歡看看蕭朗玉,想著前世他幫了自己那麼多,不由心頭感念,夾起盤中最大的一塊酸辣裡脊,放進蕭朗玉碗裡,揚起笑臉,語氣鬆快:“蕭叔父,這個最大的給你吃!”

蕭朗玉眉毛一挑,兩手摩拳擦掌,做出一副極為驚喜、迫不及待想吃的模樣:“哎呀,我這待遇比謙修還好啊。”

沈歡哈哈笑了起來,心中暗自笑話,裝什麼驚喜模樣?這神態動作也太誇張了吧!

看著他們倆全程一副逗孩子的模樣,沈歡委實覺得好笑,真想不到義父和蕭叔父,逗起孩子來竟是這般可愛。想著,沈歡笑的更鬆快了,一排小白牙咬著筷子頭,‘咯咯’的笑聲停不下來。

項竹和蕭朗玉則覺得,小孩子真好逗,隨便一句話,小姑娘就能笑這麼開心!

小姑娘的笑聲清脆又幹淨,不帶一絲掩飾,很有感染力。項竹聽著,心裡甚是舒坦,不由攬起衣袖,連著夾了好幾筷子菜,放進沈歡碗裡:“盡顧著給我們夾菜,自己倒沒動幾口,正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些。”

宋氏在一旁看著,項竹給沈歡夾菜時,嘴角含笑,頗有幾分寵溺,而沈歡呢,則笑嘻嘻的一直盯著項竹的臉看,那又是崇拜又是喜歡的小眼神,就差開出兩朵花來了!

宋氏甚是不解,從未見過自己外甥女這幅模樣,不由心下感嘆,果然,愛美之心是不分年齡大小的,這位項公子,生得這麼一副謫仙般的模樣,也難怪歡兒愛黏著人家。

吃過飯,項竹見時辰不早了,和蕭朗玉便打算告辭,他們在鎮上找了客棧,行李馬匹都在那裡。

宋氏在收拾桌子,項竹則摸著沈歡的頭頂,微微俯身,對她說道:“鎮上有家別雲客棧你知道嗎?”

沈歡仰頭,睜著黑丟丟的大眼睛望著項竹,點點頭:“知道啊,在興仁巷。”今日和巧姐兒出門時正好瞧見了,就在巷口,是第一家,門廳很氣派,很顯眼。

項竹遞給沈歡一個讚賞的眼神,依舊一副哄孩子的模樣:“我就住在那裡,等你問好姨母,就來那邊找我。你放心,叔父一定不會讓你被賣掉!信不信我?”

沈歡連忙重重點頭:“嗯!我信!”

項竹衝她一笑:“那我們就先走了。”說著,項竹離座起身,蕭朗玉跟上。

沈歡一聽,小臉立馬就鬆垮了下來。這才剛見面,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要走了?沈歡哪裡捨得啊?

她連忙跳下椅子,一把拉住項竹的衣袖,緊緊攥住,仰頭看著他,似懇求般的問道:“就不能再呆一會兒嗎?就一會兒。”說著,豎起一根小指頭在臉側。

項竹低頭俯視,小姑娘嘟著紅嫩的小嘴,睜著黑丟丟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他,清澈的眼底滿是難過,似乎只要他再說一句走,小姑娘立馬就能哭出來。

小姑娘這樣泫然欲泣的神色,項竹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灘水。他不由俯身,兩手伸進沈歡的腋下,輕輕一提,將沈歡提了起來,然後穩穩的抱在了懷裡。

沈歡呼吸一滯,本能的抱住了項竹的脖頸!

他身上溫熱的氣息,隔著衣衫陣陣傳來,沈歡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義父怎麼會抱她?前世的幾年,項竹為了避嫌,總是與她刻意保持距離,今日怎麼說抱就抱了?沈歡的心砰砰直跳。

她的困惑,在迎上項竹眼底那一片坦蕩時,便有了答案!

沈歡低頭看看自己七歲的身子,不由苦笑,他壓根就是拿自己當小娃娃嘛,自然是不會避嫌的。沈歡這才記起來,前世,她小時候,項竹也總是抱她的,只是後來,她……該長的都長起來了,項竹才不像兒時那般和她親近了。

想著,沈歡心底一聲哀嚎,如今她就是個孩童模樣,若真等項竹對她有感覺,怎麼說,也得她十四歲以後了吧,老天爺啊,你可真會戲弄人!

項竹抱著沈歡,走出房門,來到院中,哄道:“歡兒乖,等明日你來客棧找我。今日天色已晚,你該睡覺了。我聽說,不按時睡覺的小姑娘,會被妖怪捉走的。”

怎麼又當她孩子哄?沈歡暗自翻了個白眼,你才會被妖怪捉走,你們成安縣伯府上下都被妖怪捉走!哼~

項竹看沈歡嘟著嘴不說話,不由失笑,就這麼不想讓他走?小姑娘怎麼這麼黏自己?

蕭朗玉更是覺得有趣,見過黏人的,沒見過這麼黏人的,還只黏謙修一個,若不是沈歡還小,他真會以為這小姑娘看上謙修了!

這時,宋氏從廚房出來,被水浸紅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上前來:“二位怎麼出來了?”

項竹抱著沈歡,側過身子面向宋氏,笑意禮貌得體:“今日多有打擾。方才,你們近日的難處,歡兒已經告知,還請夫人放心,項竹自會出力。”

沈歡忙朝宋氏擠眉弄眼,宋氏見狀,無奈的搖頭笑笑,轉而看向項竹,有些歉疚:“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

上輩子眼睜睜看著他娶別人,這輩子,媒婆又來了……我打!

“夫人莫要見外。”項竹打斷宋氏,看看懷中的小姑娘,繼續說道:“沈兄對我有恩,沈家的事,便是我的事。”

宋氏不由感嘆,項公子真是個重義重諾的人。宋氏行了個福禮:“多謝項公子。沈家有您這樣的故交,真是歡兒的福氣!”

沈歡連連點頭,這話她無比贊同!

項竹看小姑娘笑了,趕忙見縫插針,對沈歡小聲兒道:“那我們就先走了,記著咱倆的約定。”

沈歡無奈的聳下肩膀,只能來日方長了:“那好吧。項叔父你們路上小心。”

項竹放下沈歡,忍不住又摸了下小姑娘的小腦袋。沈歡嘟著嘴,仰著頭,眼巴巴的看著項竹。

宋氏見狀無奈的笑,上前拉過沈歡的手,將外甥女拉到自己身邊,對項竹和蕭朗玉道:“二位慢走!”

項竹和蕭朗玉回禮告辭,出門離去。宋氏領著沈歡,將二人送至門外,目送他們走遠。

拐過路口,便看不到宋氏家了,蕭朗玉方轉回身子,笑著對項竹說道:“你瞧見沒?”

項竹不解:“瞧見什麼?”

蕭朗玉伸出兩指,反手指著自己眼睛,打趣道:“方才小姑娘目送咱倆,那小眼神黏在你身上,都快拉出絲兒來了!”

項竹失笑,想起小姑娘,嘴角漫上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笑意:“我也甚覺奇怪,彷彿格外有緣分。”

其實,不僅僅是項竹,換做任何人,看到有別人喜歡自己,不論對方男女老少,心裡都會多少有些高興,對那人也會特別一點。

蕭朗玉搖頭笑笑,似乎對項竹的話不甚贊同:“我看未必。謙修,醜話說在前頭。小姑娘如今還小,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她沒爹沒孃,是個孤女,就算這次你能幫她,往後呢?宋氏一介弱女子,未必能一直護她周全。你可想好了,這小姑娘,你若是幫了,往後,估計還會有數不盡的麻煩等著你。”

蕭朗玉擔心的問題,項竹不是沒想過。但是,他深切的記著當初逆境裡的絕望,當年沈兄雪中送炭,救他一命,有這樣的一份恩情在,他無法對沈歡的事袖手旁觀。如果坐視不理,他這輩子都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道坎。

至於沈歡以後,他是這樣想的,今日聽小姑娘的口風,宋氏那位青梅竹馬似乎人還不錯,倘若宋氏能順利跟楊顯和離,和那位在一起,宋氏如果降得住那位,沈歡今後的日子,大抵也不會太差。到時候,他每隔一年,前來探望便可。

想著,項竹對蕭朗玉說道:“這事兒我不能袖手旁觀,你放心,我自有主意。”

沈歡目送項竹離開,心裡又暖又失落。宋氏拉拉沈歡小手:“別看了,都走遠了。”

沈歡這才收回目光,輕輕嘆了口氣。聽到沈歡這一聲輕嘆,宋氏覺得好笑,小姑娘家家的,嘆什麼氣啊?

沈歡記著項竹的囑咐,趁還沒回屋,拉拉宋氏的手,小聲兒問道:“姨母,歡兒問你個問題,你可要認真回答我!”

宋氏見沈歡這般嚴肅的神色,點頭應下。

“姨母,若是現在有機會離開姨夫,你會不會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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