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拍戲本身就是很爽的事

徐克是一個永遠不可能按照常規出牌的人,武俠、懸疑、驚悚、都市,全讓他轉了個遍。長久以來,徐克用鏡頭創造的充滿異想的世界是眾多影迷心中的聖地。“狄仁傑”系列第三部《狄仁傑之四大天王》已經上映,大家熟悉的“唐朝第一神探”再度登場,徐克獨有的奇思妙想也隨之歸來。

徐克:拍戲本身就是很爽的事

讓世界瞭解這個世界

徐克在2000年就有了拍攝狄仁傑系列電影的想法。《通天帝國》開闢“中國第一神探”,《神都龍王》開啟“青春盛唐”,加上第三部《四大天王》,徐克在狄仁傑系列中創造了一個恢宏神秘詭譎的世界。

之所以青睞狄仁傑的故事,是因為對時間的未知吸引了徐克。他說:“我們常常看到的破案只是破一些謀殺案,可是狄仁傑帶給我們的是一種發現,讓我們發現周邊發生了,但是之前並不知曉的事情。科學在每個時代都告訴我們,有些東西是你不知道的。根據時代、科技、機會,可能會發現一些我們之前看到,但是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在《狄仁傑》系列中,徐克找了一些存在於中華文化裡面,人們會接觸,但又沒有感覺到它們存在的東西:“比如說《神都龍王》裡,一直在講‘蠱’。以我自己的解讀來看,蠱是一種很細的細菌,能夠影響大腦中的腦細胞,從而引起身體裡某些基因的改變,所以就出現了一些怪現象。比如我拿了一根頭髮去做一些巫術的處理,之後那個東西就會受到影響。用現代科技來看,頭髮裡有你的DNA信息。我們就想到,可以用蠱來講這個故事。”

從《通天帝國》到《四大天王》,時隔八年,現今的電影發展與電影觀眾都有了很大不同。拍電影如何符合現在的觀眾審美,徐克用下棋來比喻,“每一步棋都有新的變化,創作與電影也是如此。每一次、每一年觀眾看的東西給我們的啟發都不一樣,我們就從這個角度出發去做事情。當然,我也想用一個很實際、有效的方式,好好利用投資的錢來做電影,可是有的時候沒有錢砸下去也做不成,所以說各方面也要考慮到。拍戲本身就是很爽的事,把我們停留在紙上、劇本上的想法變成在銀幕上可以呈現的一個事件,那就是電影最好的、讓人最興奮的狀態。”

喜歡演員的放鬆狀態

關於徐克,圈內有個經典的段子,據說拍《女人不壞》時桂綸鎂非常怕他,但凡受邀一起吃飯,回家必是一頓吐。怕徐克怕到吐的程度,想必也是桂綸鎂獨此一家,但怕徐克的人,卻是大有人在。

比如趙又廷。不過相比上一次與徐克合作時的惶恐茫然,這次的趙又廷已經放鬆自如了許多。徐克說,趙又廷的性格變得很不一樣了。“因為他可能也經歷過不同的生活,而且他拍的戲也多了,可能這次他對現場的氛圍感覺比較放鬆一點。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確實是不太一樣,可是他的特點還是有保持的。他像是一個知識分子,而且他的長相和我心目中狄仁傑的長相是重合的。”

採訪中,他也談到了多位合作過的演員,他說一直感覺劉嘉玲就已經是武則天了,她在生活裡面已經變成了武則天。“我以前認識嘉玲的時候她生活中不是這樣子的,可是現在她變成女強人了。這讓我覺得,也許她已經認可了這種能量,是她面對很多事情的一種幫助。我不希望演員變成戲裡面的人,可是也許他們在戲裡面找到一些他們會覺得值得保留的一些特點吧,所以他們就把它留下來了,那我覺得也是沒有問題,這樣也好。”

至於已經有四次合作的林更新,徐克說,促成多次合作,其實是緣分使然。“每次我找他,他都有時間,所以說是緣分。”徐克評價林更新變化很大,“我覺得他已經用比較放鬆的狀態來演出,他用放鬆的狀態來做不放鬆的事情也很好玩。”

設計是一個很長的過程

徐克是香港導演圈中最痴迷於技術的人。提及這一點,徐克說是因為他的母親。母親是一位非常保守的人,最害怕新技術,他在美國讀書時,每次打電話回家,母親總是說一句“喂”就掛掉,因為她覺得任何技術的東西都是危險的。然而,就是母親對技術的這種恐懼,卻燃起他的好奇。他說,任何一項新技術的產生都伴隨著爭議,到了成熟之後我們就會覺得一切都是必然。

他也是想法最多的導演之一,瞻波伽、怒目金剛、飛天龍蛇,以及錦鯉、白猿,包括前作裡出現的鰲皇、蠱蟲、赤焰金龜都是徐克潛意識的產物,需要時就用到電影裡面。

每一次徐克戲裡面的設計,都要經過很長的過程。比如,他會設計出一個形象,然後加入特點、加入性格、加入他讓人記得但是跟同類不一樣的地方。“針對一條魚,我就要設計它的性格。我跟陳國富講這些想法,陳國富就說為什麼魚會這樣講話。我說因為這個魚這樣講話,你才會記住它。”

談及“狄仁傑”系列的延續,徐克認為必須持續三個元素:第一是“令人耳目一新、有震撼性的奇案”,從焚屍案到神都龍王案,到這次的天王移魂案,莫不如是。第二是給觀眾視覺上或劇情上特別的設計,“比如反派要怎樣設計?要給他們動機,以及一些令人好奇的背景;比如第二部裡,反派想到在茶裡下蠱,這次《四大天王》封魔族利用武則天對狄仁傑的忌憚心理去犯案。”第三則是讓觀眾更多瞭解狄仁傑背後的故事,“每一部都會揭露一些和狄仁傑有關的心理狀態,例如《神都龍王》介紹他怎麼樣遇上自己的團隊,怎麼成為生死兄弟。這一部是他進入仕途之後遭遇的困境。”徐克透露對狄仁傑未來發展的部分展望:“未來也會考慮慢慢放入他的感情線。而這些背景,都牽動著劇情和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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