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振宇:創新不是往前走,而是要往回走,回到最根本的東西

羅振宇:創新不是往前走,而是要往回走,回到最根本的東西


內容來源騰訊媒體研究院,ID:TencentMRI。

本文為2018年7月24日第八屆中國數字出版博覽會上,得到APP創始人羅振宇先生就“新出版與知識服務的繁榮互進與時代機遇”這一話題發表了演講。

導讀:

在一個幾乎人人都在講創新的時代,究竟什麼是創新?

每個人對創新下的定義也不盡相同,且聽得到APP創始人羅振宇先生關於創新的思考~

感謝各位領導,各位同行,今天我會利用好我的時間,跟大家講講我們是如何思考創新這件事的。

一、創新就像迷失於森林,

不要試圖看清路

在我們看來,創新就像迷路,走進了一個森林,你不知道路怎麼走,按照杜威先生的說法:

在一個大森林迷了路最好的方法不是想著去找道路,因為找不著;

也不是爬到樹頂試著看清楚道路,你也看不清;

最好的方法是找到森林裡的水。

有幾個作用:

第一,有水你能活下去;

第二,可能走冤枉路,但是不走回頭路,小溪向大河,大河到海洋;

第三,只要這個森林裡還有第二個迷路的人,只要他是個聰明人也會去找水,所以在水邊你更有機會遇到其他的聰明人,你們的協作會讓你走出來的幾率更高。

對於我們所有做創新的人來說,不要試圖看清道路,那是徒勞的,唯一要做的就是找我們這個行業的水。

在創業過程中我的感受是,有兩種水,一種是錢,跟著市場走,跟著用戶的錢走,有時候會給你帶來很多靈感。

但知識服務這個行業跟著錢走是走不出來的,我們需要其他的東西,這個“其他的東西”在我們創業這幾年的過程中是什麼?我個人的體會是文化母體

羅振宇:創新不是往前走,而是要往回走,回到最根本的東西

什麼意思?138億年的宇宙演化,是層層遞進的,有些東西在時間尺度上就是永恆的、不變的,比如不管到哪年哪月,中國人都會過春節,中秋都會吃月餅,這即是文化母體。

我們打一個賭,各位手機裡的那些圖標所代表的事物,其實可能在我們生活中很快就會消失,但這些圖標會永遠這樣表示下去。

比如電話,我們現在已經基本不用老式的傳統電話了,但是手機裡的通話圖標還是那個樣子。

同樣的,我們現在基本已經不用鬧鐘了,但是手機裡的鬧鐘還是那個樣子,我們的掛曆早就換了樣子,但是手機裡日曆的圖標還是那個樣子。

我們現在早就不用銅錢了,我們甚至已經不用紙幣了,但是所有銀行的符號還是天圓地方的。

這就是文化的母體作用,所以迴歸母體、強化母體,這是我們摸索出來的去做所有創新的一個基本的水源。

跨年演講項目我宣佈要做20年,現在還剩17年,我天天數著指頭過日子。

這樣的事其實我幹過很多,比如:

我的微信公眾號每天早上要發60秒語音,這件事情我承諾要做十年,剛開始覺得很難設想,但好消息是我已經做了五年半,時間、任務雙過關,還需要堅持四年半,這件大業就大功告成了。

跨年演講現在還剩十七年,為什麼一定要跨年?很簡單,並不是我的演講能力強,而是因為這是文化的母體,人們必須找到某種方式找到元旦,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只要在這個母體,市場的源力就會覺醒。

所以在我們理解,其實沒有什麼創新。創新不是做不一樣的事,而是往回走,回到這件事情根本的樣子;創新不僅要回去,還要以強化它的方式回去,就像過中秋。

今天不能再吃五仁月餅了,稍有創新意識的人會賣蛋黃蓮蓉,一旦哈根達斯賣了冰激凌月餅就是創新,但仍迴歸母體。再創新也必須是圓的,做三角形的就不是月餅了,這就是人類符號系統的穩定之處,也是它的神奇之處。

二、創新就是重新

回到它的本源,它的根本

得到APP從一開始就嚴格把握這一點,我們是不是在強化我們這個文明,有沒有回到我們這個民族文化的母體中去。

所以很多人說我們說知識付費,我們從來不談這個詞,也不承認是知識付費行業的,我們是做知識服務的。

這個事情是從孔老先生開始的,我們不做任何創新。我們所有課程的名字都是那麼光明正大,最好的課程是薛兆豐的經濟學課,我們做盡可能好的管理學、心理學等等。

去年年底做了一項業務部署,是一個特別傻大黑粗笨的業務部署,很簡單,就是線下大學的課程有多少做多少,在全球挑最好的華人學者來做,所以我們並沒有創新,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互聯網好像誕生了很多神奇的玩法,但在我看來互聯網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讓做知識服務的效率變得更高。

這件事情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實際上帶來了我們這個行業最重大的一個底層邏輯的轉型。

我們拿大學課堂來說,教育部要管你的大學老師,大概是150萬人,150萬個課堂是沒有辦法做質量監控的。

所以我們只好靠一些外部的標準,這個老師發過多少論文,是不是博士畢業,有沒有評上教授,是不是長江學者等等。

我們是靠外部工業化儘可能客觀的標準來評價文化產品,但當互聯網來了,當我們生產一個知識服務產品的效率變得更高,頭部效益更加明顯時,這件事就變了。

我們不再需要那麼多客觀標準,很多人在說你們得到APP是如何評價一個老師的,有什麼積分體系,評價體系?這必要嗎?

就像看一部電影,我在電影院坐一個多小時自然就知道你是不是一部爛片,是不是一部好片,是不是一部誠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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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服務這個事沒有那麼高深,這個老師是什麼水平,教育部不知道,因為要面對150萬個教師,只要有正常的好奇心和求知慾,坐在這個老師的課堂上聽他一節課,就知道有沒有水準,根本不需要客觀標準,這就是王陽明講的良知良能。

所有的行業看似在技術時代都面臨創新的機會,但在我們看來所謂的創新就是重新回到它的本源,它的根本,拿出我們的良知良能來重新感受它

還記得很多年前有一份特別火的報紙,叫《中國廣播電視報》,各城市都有,也是各個城市發行量最高的報紙。

但我記得在我小時候我父親跟我講過一句話:

這個報紙將來肯定要完蛋,因為它賣的最好的內容,大家買它的理由不是它生產的,它只不過是提前知道了電視臺的節目表,這家報紙肯定要完。

果不其然。我父親當年並不知道有互聯網,也並不知道後來一切信息技術的發展,只是用良知良能去判斷,

這個信息不來自於你,你就不該掙這個錢,就這麼簡單。所以對我們行業來說也是一樣的。

我們公司有一個小小的出版部門,是個小團隊,我跟他們講判斷一本書該不該做的方法很簡單,就想想,如果你女兒今天要去上大學,行李箱已經收拾好了,你要不要把這本書塞到她行李箱裡,並且告訴她這本書真的該看。

不要給我客觀標準,不管這個書得過什麼獎,這些都是外界客觀標準,就拿出父親的良知良能來判斷。

互聯網時代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我們重新激發自己的良知良能:

我們判斷給用戶的每一個東西每一個字,是不是都充滿了誠懇;

呈獻給用戶的每一個事實是不是都儘可能經過了核實;

是不是每一句話都必須要說,不說就表達不清原意;

是不是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可以不說、不去浪費我們用戶和讀者的時間。

前一段我就在想一個問題,現在的書是不是有點厚了,十幾萬字,二十萬字,我們真讀得動嗎?我們讀者讀得動嗎?我們出書的人自己讀得動嗎?

如果讀不動為什麼不可以薄一點?所以我自己做了一個測算,拿了一本書去坐了一趟地鐵,中午吃飯時接著讀,以我的閱讀速度讀了六萬字。

羅振宇:創新不是往前走,而是要往回走,回到最根本的東西

而一個典型的現代都市生活青年,每天早上、晚上各坐一趟地鐵,中午午休時讀會兒書,就已經算得上很勤奮好學了,一天的閱讀也就是五六萬字。

能不能出一種書就是五六萬字呢?我請教了出版業的同仁,他們告訴我辦不到,因為五六萬字的書太便宜了,商業上不划算。

我說那好,這就是我們創新的機會。因為我沒有考慮在技術上如何實現它,但它符合這個時代的良知良能,符合我們為用戶服務的本源。

我們給用戶提供知識服務不在乎是書,是音頻,是視頻或者其他什麼樣的介質。我們只在乎他是不是有收穫,是不是能高效率、低成本地拿到他本該拿到的東西。

今天坦誠地跟大家報告我們所有創新的心法:不要往前走,要往回走,回到最根本的東西。

二、人天然是要學習的,

學習這件事情不用提倡

我們所深處的這個知識服務行當是世界上最好的三個行當之一,另外兩個是電商和社交。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不止是現代社會,甚至不止是人,甚至不止是高級生物,所有的生物到最根本的本源之處,它的需求也只有這麼三種。

第一,他要獲取環境的資源,他要有經濟能力;

第二,他要處理和其他個體和社群的關係,他要有社交能力;

第三,即使是一個最簡單的單細胞生物,它的細胞膜上也必須佈滿受體,感受環境的信息、溫度、壓強、光照等等。

蒐集信息是所有物種的天然本能和幾乎是第一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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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閱讀反人性,學習反人性,怎麼可能?人類是幾百萬年進化過程塑造出來的學習機器,我們的大腦就是用來學習的,整個進化過程賦予我們唯一的之所以是人的使命的,就是我們大腦現在的樣子。

人天然是要學習的,學習這件事情不用提倡。如果需要提倡了,那一定是我們這一代做知識服務的人做錯了,反面就是機會太大。

我們回到在如此沉重的認知負擔的人們提供知識服務,這是一個好得不得了的生意,這是一個迴歸到本源的生意,這是一個永遠前途偉大的生意,這就是我對於這個行業創新的認知。

今天坦誠地告訴大家,呈現給大家,供大家批評,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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