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薦讀」鍾情石表山 難忘牛歌戲

我的家鄉在藤縣象棋鎮道家村石表山下,由於長年在外工作,我已好幾年不回家了。如今那裡已經成了有名的國家AAAA級景區,最近,我特意回了一趟久別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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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過去回家要先坐車到嶺景鎮都蒙村,然後走路爬上高高的都蒙山再走一小時的山路才到家,可現在石表山班車直接開到家門口。我放下行李就走出家門,雖然不是春節,但沿街家家戶戶掛起了古代燈籠,大門上寫著篆書對聯,既古樸又喜慶。我家門前原來的荒地上己建成了小廣場,粉紅色的杜鵑花開滿廣場周圍,令我心花怒放,久久不願移步。在村口的北流河和思羅河交匯處,岸邊新建了一個寬大的碼頭,碼頭邊開了一大片各種顏色的山花,河面上漂著竹排。村口那條木橋,搭建在思羅河面上,帶幾分古樸。我禁不住走上去,往下看,河水清澈見底。思羅河岸邊翠竹婆娑,怪石嶙峋,如詩如畫。由於木橋沒有欄杆,晃晃悠悠,天生膽子小的我既害怕又興奮,我不禁張開雙臂,欲把這如畫山水攬入懷中……

聽村上的老人說,道家村原來叫竇家寨,歷朝都在村裡設立驛站,傳遞皇帝政令,接待來往官員。現在村裡還保存有司署衙門、驛站、文武廟,竇家司牌坊等10多處遺址,留下很多文物古蹟。村中還有一座“四知堂”,是楊家的祠堂,雖年代久遠卻仍保持得比較完好。“四知堂”的後面藏著一段典故。說的是漢代的宰相楊振公曾當過教師,後連升四級任朝庭宰相後提拔了他的一個學生當官,學生連夜送來10斤金條搭謝,被楊振公拒絕,學生認為他不說出來沒人知道,楊振公便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能說沒人知道呢?”村裡楊族後人為了紀念楊振公,並銘記振公廉潔奉公,傳揚他清節長存的精神便建立了這座“四知堂”。

但我最鍾情的是家門前的那片情人竹林。由於竹林在北流河沿岸,一年四季吸著繡水、沐著陽光,長得特別茂盛,竹林中間有一條只能容得下兩個人並排走的小道,所以我管她叫情人竹林。如果你是一對初戀情人,到竹林去走一趟,感情也許會迅速升溫;如果是夫妻吵架,在竹林裡走一趟將怨氣全消;如果你碰到了什麼煩心事,請你到竹林來,那裡清新的空氣,幽靜的環境,能清洗你一切雜念,讓你的心情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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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邊那片一望無際的沙灘,現在已開發成沙灘公園。公園裡有羽毛球場、啤酒城、燒烤城、水上樂園,吃的玩的,一應俱全。那連綿起伏的沙丘,沙灘上一個個古樸別緻的小涼亭,讓人心曠神怡。致身於鬆軟的沙難上,舉眼南望可見到魏峨雄偉的石表山,山上有古代土著人竇始築的竇家寨,有石表大佛、靈猿觀天,赤壁長廊等多處極具觀賞價值的景點。石表山還有很多傳說,有“神仙腳跡”、“觀音影壁”等。我躺在潔淨的沙難上,想起了村裡老人講及的有關“神仙腳跡”的傳說,說的是很久以前有兩位神仙非常喜歡下棋,他們相約來到風景秀美的道家村裡,一個坐在石表山的高秀巖上,一個坐在北流河對岸的馬鞍營上彼此日夜開戰。高秀巖上有一條瀑布長年流水,巖裡形成一口天然水井,坐在高秀巖上的神仙下棋渴了,就從十多米高的巖上跳下來喝一口井水後繼續開戰。從此留下神仙腳跡。現在,那裡的景色依然秀美,有詩詠雲:“高秀巖長靜且幽,繡江浩浩眼底收,一條瀑布飛瀉下,古井旁邊仙蹟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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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石表山的傳說還有很多,相傳當年當地土著姜夷民族首領竇始在石表山上建立土司,並築竇家寨。但寨民野蠻落後,觀世音菩薩即帶上龍女和韋馱將軍等赴石表山傳經講佛,教育夷民。但竇始緊閉寨門不讓進入,觀音便在寨門外石崖下,端坐在蓮花座上開始宣講佛經,天天如此,夷民躺于山石上偷偷聽講。當竇始聽到“皈依我佛,眾生平等”時,深受感化,即開寨門,卒眾夷民到觀音佛前聽經。然後,竇始令夷民下山建房耕種,服從王法,過著平等、安定的快樂生活。觀世音菩薩和隨從的身體就深深地映入了他們講座的那面石壁上,“觀音影壁”從此得名,石表山也因此被喻為佛教聖地。千年來,不少僧尼及善男信女曾在此唸經禮佛,民國初期的廣西民軍總司令蘇無涯晚年與夫人鄧博倩也曾在此唸經禮佛,逢年過節,村上人也會到“觀音影壁”前祈禱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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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家鄉的石表山是天下527座名山之一,2005年11月15日,時任中國丹霞地貌旅遊開發研究會專家、名譽會長,中山大學地理系主任黃進慕名登上石表山探究,他認為石表山的險、秀、奇、神,極具保護開發價值。

我鍾情於家鄉的山山水水,更鐘情於家鄉的牛歌戲,每逢過年過節或村裡辦喜事,都要唱上一臺牛歌戲,讓全村人都高興高興。記得幾年前春節,我就在村裡看了一場牛歌戲,至今記憶猶新。那天晚上天黑不久“咚咚撐!”歡快的牛歌鑼鼓便敲起來,整個村子都沸騰了。聽到鑼鼓聲,婦女們丟下手頭的活,老人帶著孩子,姑娘拉著小夥,高高興興從家裡湧到村中心曬場。戲文說的是村裡一戶人家取媳婦的故事,記得戲名就叫《家有賢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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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果子上木拾,幾時等得大風吹;想要成雙開口問,幾時等得人做媒”。牛歌戲那悠揚的唱腔,通俗的唱詞,給在場的人帶來了美的享受和身心的愉悅。村人看戲很寬容,演員就是念錯臺詞唱錯唱腔或出錯場,都無所謂,觀眾不但不責怪你,反而覺得過癮。記得那天晚上一位匆忙登堂的縣官一出場便引得全場大笑———原來那烏紗帽的一隻耳朵被門簾扣脫了,可這位“獨耳縣官”竟全然不知,以為是觀眾笑他演得成功,驚堂木敲得越響,“獨耳”越發晃得厲害,觀眾笑得前俯後仰……幸好聰明的小吏示意縣官下場,“明天再審”。

現在,石表山經過幾年開發,已成了國家AAAA級旅遊風景區,道家村也成了廣西旅遊名村,家鄉更加美麗了,村裡有了太陽能路燈,思羅河上有了休閒漂流,繡江邊有了沙灘公園……

站在村口的木板橋上,習習清風從耳邊掠過,彷彿又聽到明朝大學士解縉在吟唱《竇家寨》:

竇家寨前朝雨晴,思羅江內水初生。

楊梅果熟春欲暮,豆蔻花開鳩亂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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