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血脈母親的河

故鄉的血脈母親的河

一種叫扒網的漁具是我們河邊人家必備的。天兒一熱,家家戶戶都有人扛了它下到河裡扒蛤蜊——當地人也叫蜆子。

母親每次下河都帶了我去。 在河邊看母親小心而又堅定地下到深水後,我便也慢慢地趟下了河。

湯湯河水泛著耀眼的光亮,在起伏中晃眼。此時若注目稍遠的河面,就會感到陣陣的暈眩。

我只好垂了頭緊緊盯住眼前的青波,試探著一點點往河中心挪動,直到感覺到了深水邊緣才收腳不動,開始在滿河的人影中尋找母親的身影。

說是身影,其實只能看到她們的頭部,在盪漾的水面上充滿生機地浮動。我能很快辨認出母親那剪著齊耳短髮的面容,不管她離我有多遠。

母親一邊踩水,一邊有節奏地晃動著沒在水下的扒網,向遠方的河域徐徐移動,口中不時吐出一朵朵細細的水花。

故鄉的血脈母親的河

我幾次試圖下到深水靠近母親,可念頭剛有,就會感覺到水的衝擊——把我往外推,我不得不放棄,退回到更淺的水域用腳尖踩探藏匿在泥淖裡的蛤蜊,往往一會兒工夫就有一大堆收穫。

我真不明白,這麼容易到手的東西,大人們為什麼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下到深水裡去?

疑惑時,母親踏浪而來,把滿滿一桶吐著長鬚的蛤蜊拎到我跟前,臉上寫滿了喜悅。我忙把自己撈的那一堆也倒進桶裡去,看一眼勞動成果,再看一眼母親的笑容,我開心的笑出了聲。

河裡的喧鬧會一直持續到黃昏,直到村子裡的狗吠不斷,戀水的人們才迎著大紅日頭回到各自溫馨的小窩,把一河清波留給沙灘和碧綠蔥籠的葦叢,只撇下些值得留戀的笑聲。 我知道,晚飯後河邊會重新熱鬧起來,會有不少人在月明星稀的時候去擁抱浪花,這些人多是姑娘們,她們可不是來收穫什麼,而是洗盡一天的勞累,在清涼中享受著美麗的憧憬……

這就是家鄉的河,我無時無刻不在眷戀的五龍河。

故鄉的血脈母親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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