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史上,爲什麼會出現極端的黃禍論?這位中國學者一語道破天機

提示:中國為東方大國,境內為一大平原,人民眼光闊大,不褊淺,不妒嫉。其所產生漢族之風俗習慣,結婚自由,信教自由,殖產興業自由,對於一切異民富於同情心,法律上,政治上,經濟上,教育上,一切平等,無差別待遇……

歐洲史上,為什麼會出現極端的黃禍論?這位中國學者一語道破天機

所謂“黃禍論”,是指成形於19世紀的一種極端民族主義理論。該理論宣揚黃種人對於白種人是威脅,白種人應當聯合起來對付黃種人。19世紀末20世紀初,“黃禍論”甚囂塵上,矛頭針對中國和日本等國家。

關於這種理論的系統起源,一般被認為,最早出自俄羅斯無政府主義者米哈伊爾·亞歷山大羅維奇·巴枯寧在1873年出版的《國家制度和無政府狀態》一書,在這本書裡,巴枯寧對“黃禍論”作了非常直白的闡述。這種理論被炮製出後,西方的政客們除了在政治上採取一些相應的措施外,還列舉出了所謂的三次“黃禍”的歷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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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黃禍”發生在4世紀至5世紀:東漢初年,匈奴分裂為北匈奴和南匈奴,南匈奴附漢稱臣,東漢聯合南匈奴擊敗北匈奴,迫使部分北匈奴西遷。西遷至歐洲的匈奴人對日耳曼人和東羅馬帝國不斷征伐,迫使日耳曼人南遷,南遷的日耳曼人最終滅亡了西羅馬帝國。

第二次“黃禍”發生在11世紀至12世紀:隋代,突厥分裂為東突厥和西突厥,兩者相繼被唐朝滅亡,部分西突厥部落西遷。遷至西亞的突厥人對東羅馬帝國的征伐引發了十字軍東征,最終突厥人建立的奧斯曼帝國滅亡了東羅馬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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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黃禍”發生在13世紀:蒙古第二次西征攻佔布達佩斯後,前鋒攻至維也納附近的諾伊施達,主力渡過多瑙河,攻陷格蘭城。隨後窩闊臺大汗去世的消息傳來,統帥拔都因汗位繼承問題撤軍東歸。這次蒙古西征在歐洲大地引起一片恐慌。

與“黃禍論”結伴而生的是“黃禍圖”,其為德國畫家赫曼·克納科弗斯於1895年所創作的版畫,但正式的名稱卻是德意志第二帝國皇帝威廉二世所題的“歐洲各民族,保衛你們的信仰和家園!”此畫居中手持劍的人物是天使長聖米迦勒,他與畫中其他手持武器者代表歐洲的基督教徒,而在右後方的佛像與龍是代表東方,指的是含中日韓朝等亞洲黃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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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圖所要說的是希望歐洲人能在天使長聖米迦勒的帶領下,擊敗來自東方的佛與龍,保衛歐洲人的信仰與家園。原作被當作送給尼古拉二世的禮物。由此,尼古拉二世同德國皇帝一唱一和,別有用心地宣揚“黃禍論”。

然而,面對“黃禍圖”、“黃禍論”中國人是如何應對的呢?首先我們要說的是,當時的中國人非麻木不仁,毫無覺察和反應。從1898年《昌言報》刊文開始辯論,到陸續有《清議報》、《新民叢報》、《外交報》、《中外日報》、《遊學譯編》、《警鐘日報》及《東方雜誌》等報刊加入,先後刊發有關“黃禍”的文章約有5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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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50篇文章,中國人自己寫的約佔三分之一,15篇;譯載英美報紙文章約17篇,佔三分之一;譯載日本報紙文章約15篇,也佔三分之一。就中國人自己寫的文章而言,大多還停留在“正面回答中國不是‘黃禍’”的層面,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反擊”,而要說“反擊”則是來自譯載英國報紙的文章《白禍論》,作者列舉從16世紀以來歐洲人在亞洲各地的種種殖民侵略行動,論證“若言白禍,則誠有之”,而所謂“黃禍”,“實讕言(無根據的話)也”。這就是說,無論是“黃禍論”還是“白禍論”都是出自西方之口,而在西方同樣有著講求事實、勇於直言的專家學者。

隨後,這件事雖然在媒體沉寂了下去,沒有了熱度,但並不意味著當時的中國學者對此的徹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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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桐齡(1878—1953),我國現代著名的歷史學家,清末考取秀才,後留學日本,1912年畢業於東京帝國大學文學系,獲文學學士學位,是我國第一個在國外攻讀史學而正式畢業的學人。1928年,王桐齡所著《中國民族史》脫稿,在這本書裡,他近於含蓄地表達了自己對此的看法,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但卻是入木三分,道出了的問題實質。

“中國為東方大國,境內為一大平原,人民眼光闊大,不褊淺,不妒嫉。其所產生漢族之風俗習慣,結婚自由,信教自由,殖產興業自由,對於一切異民富於同情心,法律上,政治上,經濟上,教育上,一切平等,無差別待遇;故西北民族自動的或被動的移入中國,經過一世至數世,百年或數十年後,輒被同化於漢族,漢族與西北民族接觸,無論文化的或無力的,無論戰勝或戰敗,總能吸收異族骨血,化為漢族系統:蓋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修身其家以治其國,而最終之目的在於平天下,無國界,無種界,四海之內皆為兄弟,一切民族皆平等,儒教之感人者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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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境內多小平原,分離破碎,化為若干小國,中間多以天然之山脈、河流間隔之;故其人民眼光狹,度量小,富於競爭心及排外心,而缺乏同情心。對於異民族或者異教徒,排斥掊擊不遺餘力,法律上,政治上,經濟上,教育上,一切不與以平等待遇,剝奪其種種自由權。

“故匈加利(匈牙利)移入歐洲後,經過一千五六百年,卒不肯與歐洲人混合;與奧(奧地利)國合併以後,經過幾五百年,而卒與奧人分離。土耳其建國歐洲已歷五百餘年,歐洲人始終欲驅之於歐洲之外,土人亦決不肯同化於歐人之中;經過歐洲大戰,雙方益分道而馳,卒無融合之希望。芬(芬蘭)人移入歐洲已歷千有餘年,與俄合併後,經過逾二百年,而卒與俄人分離……非黃色人種故遠離歐人,實歐人之排外心理及手段迫之使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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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來,王老這段論述雖稱不上“完全正確”,但它卻向我們透露出了這樣一個道理,即人們常說的“地理性格”,用老百姓的話來說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並不見得在所有問題上都“靈驗”,但確有一定的普遍性。而回首所謂的“黃禍論”,中國人當時不與之斤斤計較,原因可能在於“境內為一大平原”上。

如今,“黃禍論”這種極端民族主義理論已經是“一頁風雲散,變化了時空”,而我們還是要說,在過去圈塊地搞搞所謂的民族理論也許還能有一定的市場,但在一切都講共享與融合的當今社會,這麼搞恐怕很快就會被孤立起來,行不通了。(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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