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詞自由奔放 唱腔堪稱經典——京劇張派優秀保留劇目《西廂記》

愛情,是古今中外戲劇作品永恆的主題,《西廂記》可謂中國古典戲劇表現這一主題最成功的作品,是一部在中國家喻戶曉的戲劇作品。它所演繹的發生在普救寺裡的那段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愛情故事,自問世以來在社會各個階層膾炙人口,影響廣泛。作品中的幾個主要角色崔鶯鶯、張珙、紅娘,乃至於崔老夫人,稱得上是古往今來中國式婚姻的典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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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現代,戲劇尤其是地方戲曲,對《西廂記》的本事搬演多有改編演繹,當以崑曲、豫劇、越劇等劇種見長。京劇劇目改編《西廂記》,比較著名的便是荀慧生先生創演的《紅娘》,紅遍大江南北,現在仍然常常出現於舞臺。還有一出,同樣使觀眾回味無窮,那就是田漢先生改編的京劇《西廂記》。雖然與《紅娘》同出一個本事,但各有側重,各有所長。《紅娘》是以崔鶯鶯的侍女紅娘為主角,突出紅娘的正義、聰慧和敢作敢當,為他人的幸福勇於奉獻的精神。而《西廂記》則是以崔鶯鶯與張珙的愛情為主線,突出表現崔鶯鶯、張珙對愛情的熱烈、抗爭。一是歡快活潑的花旦戲,一是端莊典雅的青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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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為著向國慶十週年獻禮,當時的北京京劇院和中國京劇院兩大劇院聯合創作演出了京劇《西廂記》,由當代著名劇作家田漢先生根據王實甫的元雜劇《崔鶯鶯待月西廂記》改編而成,由張君秋先生扮演崔鶯鶯,葉盛蘭先生扮演張珙,杜近芳先生扮演紅娘,可謂當年的強強聯合,演出轟動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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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西廂記》全本有“渡河”、“教弟”、“酬韻”、“附齋”、“寺警”、“賴婚”、“琴心”、“探病”、“鬧柬”、“寄柬”、“寄方”、“拷紅”、“哭宴”、“逐婿”、“抗命”、“並騎”十六場,現在舞臺上演出有所精練,一般演到“哭宴”即告結束。田漢先生真不愧為大家高手,他緊緊抓住《西廂記》從元雜劇、到崑曲、再到京劇的過渡過程中,唱詞根據唱腔演唱特點,一步步從高雅走向通俗的現實,在謹慎繼承前人優秀傳統,儘量保留原作好處和美麗詞句的基礎上,加以京劇化處理。使一部原本艱澀難懂、寫在紙上的類似文學的戲劇學問,從案頭走向場上,進入平民時代,迎來京劇紀元。一段段自由奔放的唱詞佳句,集中表現了崔鶯鶯、張珙這對有情人追求真摯愛情的熾烈度、生動性,在展現人物命運戲劇性變化中揭示深刻的反封建禮教的思想與時代精神,字裡行間、唱唸應對中流露出精湛優美的藝術性。“第一來母親免受驚”、“只見他軟癱癱頹然就座”、“休看他筵前笑呵呵”、“先只說迎張郎娘把諾言來踐”、“碧雲天黃花地”,合著張君秋先生韻味派大青衣堪比天籟之音的美妙唱腔,帶給觀眾對天下有情人無比美好的祝願與希望,令觀眾纏綿惆悵、如醉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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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秋先生在同輩的京劇演員中,屬於創作精力旺盛、創作能力極強的藝術家,這也是他能夠開宗立派的重要條件。在田漢先生質樸、單純、直指人心的戲劇矛盾衝突和感情張力衝擊下,具有鮮明特色和風格特徵的各種聲腔板式輪番上陣,成就了京劇《西廂記》極高的藝術價值,演化成為張派藝術的代表作,受到廣大觀眾喜愛,至今廣為傳唱。當年與張君秋先生同臺演出的葉盛蘭、杜近芳等也都處於藝術創作和演出的鼎盛時期,正是這樣一批藝術大家的孜孜追求、通力合作,為京劇舞臺增添了一出優秀的經典保留劇目,這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京劇黃金時期藝術家們留給我們最為珍貴的藝術財富,至今仍舊彰顯著京劇經典劇目的藝術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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