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長沙,嘆賈誼——懷才不遇的歷史人物

讀《過秦論》不負“西漢鴻文”。在長沙,可品味的地方很多,但太傅裡尤其讓人感懷。

如果說哪一個城市都有那麼一條街,賣著千篇一律的所謂美食以及各種小店都是一模一樣的小玩意兒、紀念品,那麼長沙的太傅裡就是這個城市裡標配的這麼一條街。

賈誼故居就在湮沒在太傅裡的喧鬧中。賈太傅故里在喧市裡帶著一種不甘寂寞又孤高冷清的無奈。賈誼,西漢洛陽人,年少時就因為有才華而很有名氣,世人稱之為“賈生”。漢文帝時賈誼任博士,遷太中大夫。“太中大夫”這個官職東方朔也做過。也由此可見,賈誼在當時並不算是重臣,可能在君主眼裡只是文學侍從一類的弄臣。這是文章卓著的文人逃脫不了的命運。

遊長沙,嘆賈誼——懷才不遇的歷史人物

長沙太傅裡賈誼故居

賈生命短,死時不過三十三歲,完全不像是流傳的畫像上那副中老年成熟男人的樣子。看他過人的才華、有遠見卓識的政論,總覺得他一定是坦率、犀利、博學,言辭滿是機鋒的人。

西漢文帝有賈誼和晃錯,一高瞻遠矚,一奇謀百出,雖然兩個人都平生命運坎坷,但他們無負於歷史。如果說有能對歷史進程起到推動作用的人,文帝與此二臣就是這樣的組合。

洛陽才子賈誼,二十一歲即為博士,一年之內升任太中大夫。擢拔賈誼是文帝之明,但能不能讓賈誼施展其才並不是文帝能從己所欲的事。經歷了呂氏之亂,剛剛穩定下來的大漢王朝再次運行起來謹小慎微,不敢過於激進。舊弊非一日能革除。賈誼看到了大漢的未來卻不能引領、參與這個過程。

人妒英才,外放長沙;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作為荀子的再傳弟子,精通儒、道、法之道,既能為大漢王朝固本培源,又能制禮以安天下。作為後人,只能感其政論之犀利、慕其文賦之才華。

不勝唏噓。如果天假其年,後來的賈誼會怎麼樣?大漢王朝會怎麼樣?深諳治國之道又滿腹才華的賈誼最終還是辜負了華年。從古至今引來不少詩人憑弔感懷。

其中最著名的是唐代詩人李商隱的《賈生》: 宣室求賢訪逐臣, 賈生才調更無倫。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我個人覺得,書生的治國之道和真正用其理論治國並不是一回事。高度的超前和過於理想化就是一個大問題。文帝畢竟是個政治家,惜賈誼之才,也未必不認可賈誼的政論,但是在當時勳舊當道的情況下如果非要用賈誼的治國之策,有可能會更致傾覆。文帝並不是不問蒼生,是因為心裡清楚,有所問也不能有所用。

遊長沙,嘆賈誼——懷才不遇的歷史人物

漢文帝與賈誼

北宋王安石也寫過一首《賈生》: 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王安石和李商隱的不同之處在於李是純粹的詩人,王安石既是政治家又是文學家。所以王安石看這個問題和李的角度不同。王安石和賈誼有某種程度的相似性,他遇到了宋神宗可以君臣相和,盡納其策,所以對賈誼的感嘆有種悲賈誼而慶幸自己的感慨。作為後人再看,其實王安石也一樣可惜,因為變革實在不易,阻礙太多,當宋神宗崩逝,王安石之法也一樣功敗垂成。

還有兩首事不關己,只望古興嘆的懷古詩:

唐劉長卿《長沙過賈誼宅》: 三年謫宦此棲遲,萬古惟留楚客悲。秋草獨尋人去後,寒林空見日斜時。漢文有道恩猶薄,湘水無情吊豈知?寂寂江山搖落處,憐君何事到天涯!

唐李白《田園言懷》 :賈誼三年謫,班超萬里侯。 何如牽白犢,飲水對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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