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統治階級蛻變史——世族之末路,官僚之勃興

科舉制度出現之後不到100年,世家大族的代表關隴集團

就受到了滅頂之災。光靠科舉制度來慢慢瓦解世家大族的力量,還是不足以讓世家大族衰敗得如此之快,這當中還有帝王權術的發揮,其中最有手腕的就是武則天。針對世家大族的地域性特徵,她通過科舉大肆籠絡關東豪族,用關東的世家大族制衡關隴集團;同時,又優待江南考生,在江南提拔官僚來制衡關東大族,在他們相互制肘下,皇權得到了最大化。

但滅頂之災還不止此,武則天還鼓勵告密,用酷吏不擇手段立案將關隴集團的世家大族各個擊破,沒收他們財產;這種殘酷的打壓自然無法持久,武則天的統治也很快結束,但她確實是給了關隴集團以致命一擊,與之“同歸於盡”,而其繼任者唐玄宗繼續對世家大族的嚴防死守,堅持選拔關東士人,如一時的名臣房玄齡、姚崇,都是出自關東勢力比較弱的家族,讓關隴集團毫無翻身之力。而在這些名臣身上,我們看到了一絲官僚社會的影子。

中國統治階級蛻變史——世族之末路,官僚之勃興

按理說,武則天與唐玄宗打掉了關隴集團,關東的世家大族還在借用科舉蓬勃發展,暫時還看不到消亡的跡象。可接下來的安史之亂,卻瞬間讓關東的世家大族受到滅頂之災,這是意料之外(社會角度)也是意料之內(時政角度)的事。隨著這波亂世的開始,全國各地的世家大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因為科舉制推行100年後,世家大族的地方根基已然不穩,他們的權威已經是來自中央政府的指定標準,不再是自己經營的家業了。

當中央在安史之亂後被削弱,導致天下大亂,世家大族再也沒能力像魏晉亂世那樣控制地方秩序了。喪失私人武裝的世家大族,在亂世中成了叛軍和暴民們的洗劫對象。而因享有科舉制度的公平性,江南的自耕農群體穩健發展,他們當中出了越來越多的官僚,在朝廷上開始與沒落的世家大族勢均力敵。因此他們也被稱為“耕讀世家”,或“書香門第”,即因讀書而獲得了與世家大族相應的政治地位。

中國統治階級蛻變史——世族之末路,官僚之勃興

公元848年,朝廷上延續了40多年的牛李黨爭以庶族出身的牛黨執政,並失去爭鬥的對手,而宣告結束,世家大族時代至此畫上了完整的句號。牛黨代表進士出身的官僚,李黨則代表世家大族;牛黨的獲勝是官僚集團的勝利,但這個勝利果實在當時並不屬於當時的官僚集團,而是屬於軍閥。很快,軍閥就取代了唐王朝,在五代十國的亂世裡,全國各地的基層社會都重新洗牌,再造了一個扁平化社會。

亂世中軍閥自然是主角,誰有兵誰就是統治階級。但隨著宋朝的基本實現統一,趙匡胤的杯酒釋兵權,統治者面臨的又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這時,牛李黨爭的勝利果實,終於在100年後被新的官僚集團重新繼承了下來,成為新的統治階級。這讓宋朝註定是一個官宦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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