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起伏,如山丘——貴州詩人啞默

談起貴州,人們就會想起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黃果樹瀑布,微風輕撫波濤起的紅楓湖,如夢似幻的喀斯特麥田,燈光下光影陸離的溶洞,黔中秘境,多彩多姿。這裡人傑地靈,文人輩出,而今天我要給大家介紹的,就是貴州詩人啞默。

歲月起伏,如山丘——貴州詩人啞默

(詩人:啞默)

啞默(1942—),原名伍立憲,貴州省普定縣人,中國現當代新詩先行者、《扶正詩社》第四屆“扶正詩歌獎”之“隱態文學獎”獲得者。在1949—1979“前三十年”間,主要崇尚對西方、俄羅斯文學藝術、哲學、美學等的探求,進行詩歌、文學的潛在寫作;在1980-2010“後三十年”,漸漸迴歸東方,以儒道釋入手,從事文化研究;主張古今中外合和,綜合應用新紀元以來,在各大中小院校、企事業單位、文化團體舉辦講座和進行文化交流。著有《啞默世紀的守靈人》文集十三卷,分文學、社科兩部份,並陸續在海內外發表、出版。

我久聞啞默老師的大名,他是貴州詩人的民間領袖,是朦朧詩派的代表人。常在《詩刊》發文的陳潤生說啞默是他的“男神”;中國北京詩歌館某詩人說啞默是詩歌界的活化石,於是我對啞默老師的敬佩更重,與他見面的衝動愈發濃烈。2016年,北京圓明園“落魄”詩人王強帶著他的詩歌夢來到貴陽小車河溼地公園,開始了他短暫的創業黑歷史——狼寨。不過遺憾的是王強錢是沒賺到,這裡反而成了我這種蹭吃蹭喝的不入流的所謂作家的安樂窩。(開個玩笑,在狼寨待過的各位兄弟千萬別拿雞蛋砸我)

歲月起伏,如山丘——貴州詩人啞默

(圖為:《歲月起伏,如山丘》)

某天,我還在單位坐櫃,為每月微薄的生活費發光發熱,突然接到王強約酒的電話,他說:“快來,啞默來了。”那天晚上,我終於見到了啞默,我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大詩人要麼狂傲、要麼盛氣凌人。然而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位滿頭白髮、文質彬彬的紳士,那天我和他聊了很久,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我在聽,因為在他這種學識淵博的人面前,我只能靜心去聽,去學習。後來我們成了相差近40歲的忘年之交,我之後專門到啞默老師的府邸拜訪過幾次,也有幸欣賞老人家獨奏小提琴,就算是此刻,一提起小提琴時,我的腦海裡就浮現出房間裡裝滿上千本書的書櫃。時間匆匆,一晃我和啞默老師交往已有3年時間,雖然並不是經常聚會,但是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打個電話和他聊一下家常。我並不想在我和啞默老師交往的故事多費筆墨,直接進入主題吧。

人的生命並不是默默無聞,就算真的無聞也要用小提琴奏出生命中最美麗的旋律。也許這句話是最適合詩人啞默的,我衷心地希望他身體健康,繼續埋頭創作出更加富有哲理的詩句。下面讓我們一起欣賞啞默詩歌:

海鷗

小小的翅膀上

翻卷著大海的波浪

身子淨潔

飽吸露珠、陽光

細長的尖嘴

銜來星空和汪洋

迎著潮汐呼叫啊

喚著沉默的同伴

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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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園

藍色的地球儀

緩緩轉動的天體

人類、世界、你、我們自己

古老的傳說寫在羊皮上

——人類往昔的日記

海潮衝上一個古瓶

緘封著聲音

史前、公元……本世紀

第一個包進襁褓的嬰兒

最先享受真正的文明

給過去的寫下歷史

給要來的註明航標

留下了史詩,留下了童話

也留下了金字塔

——地球上的傷疤

海洋、陸地……還沒有禁區

閉上一隻眼睛

即失去半邊天地

的確不幸

人,總被分成兩部分

——一半向陽

——一半背陰

太陽、銀河、河外星系……

大洲,成為歷史概念

火箭,去尋找另一些空間

世界已顯得不夠大

何況我們小小的家

牆、鐵絲網、界邊……國境線

家啊,你被分成幾極

長眠的覆雪層、永久凍土區

荒漠極地還是有生命

藻類、苔蘚、地衣……罌粟

拾起一束早開的罌粟

給朋友、兄弟、遙遠的鄰居……

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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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案

是海浪

是柵欄

是彎曲的線譜

是竹簾和鐵幕

是火焰

是血滴

是燃燒的眼淚

是苦鹹的海水

是被封住的嘴唇

是淵沉在海底的聲音

是心房微弱的搏動

是靜靜地凝視著你的瞳孔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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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

我垂下頭,在夕陽中

濃密的白髮滾動

我看見

草原和大海往一個方向收攏

星群紛紛奔回它們的發源地

水手走過的路沒有足跡

只有起點和終點

被埋葬的歲月

沒有墳場,沒有墓碑

自己才知道它們散失在哪些地方

金字塔,長城都是龐大的現象

我不是

它們在天空劃出均整而對稱的線條

我不規則

我的陰影很小

儘管

我一直在伸展

它們在剝落

在它們強踞的地盤裡

流蕩著空虛

我聽見新鮮的呼喚

我知道,自己屬於年青的日子

濃密的白髮

枕在豐滿的胸上

彷彿又是一個起點

在荒原上

我哭了

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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