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go
負重前行
2017
解毒指數:7.5/10
導演: 本·豪林 / 尤蘭達·拉姆克
類型: 劇情 / 驚悚
主演: 馬丁·弗瑞曼 / 安東尼·海斯 / 蘇茜·波特 / 西蒙尼·蘭德斯 / 凱倫·皮斯托里斯 /
還記不記得5年前,曾被一個喪屍短片刷屏?
說是喪屍,但片中既沒有生吃腦花的酸爽,也沒有噴子爆頭的暢快,反而把人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短片講了一位即將變成喪屍的父親,用最後殘存的一點信念,竭力保護著尚在襁褓中的女兒。
淚點在父親變成喪屍之後——他捆住自己雙手,揹著女兒,用掛著內臟的木棍指引自己把女兒送到安全區。
這部由本·豪林和尤蘭達·拉姆克拍攝的短片,名叫《負重前行》。
共投資3800美元,花了兩天時間就拍攝完成。
隨後,《負重前行》參加了17個電影節的影展,甚至殺入了澳大利亞短片電影節的決賽。
還在某不存在的視頻網站上,獲得了1100萬的點擊量。
但最重要的是,這部短片的好評不斷,成功引起了Netflix的注意。
網飛大佬們看完,紅著眼眶找到本和尤蘭達,當即表示,我們要投資!我們要拍電影!
於是,這部7分鐘的《負重前行》就變成了105分鐘的[負重前行]。
加量不加價,該流的眼淚,一滴都不會少。
01 夠沉重 才叫父愛
平心而論,《負重前行》以“喪屍”這樣被拍了快一個世紀的亙古題材,取得如此成績,堪稱奇蹟。
我們什麼喪屍沒見過?
會跑的、會飛的、變異的、搞笑的、溫情的、奇醜無比的、俊美多姿的、帶楞的、帶刃兒的、帶絨繩的、帶鎖鏈的、帶峨眉刺的……
但喪屍片總也繞不過一個主題,就是大環境下人類與喪屍之間的矛盾。
人類在喪屍片中,總是吃不飽穿不暖,東躲西藏,處心積慮就為苟住一條命。
《負重前行》的主題變了,是小環境下,“人身”和“喪屍身”之間的矛盾。
已經被感染的父親“安迪”,不用和喪屍鬥智鬥勇,而是和體內的病毒抗爭。
《負重前行》把這種抗爭,命名為“父愛”。
到了電影版,體量抻長至105分鐘,這種鬥爭也就表現得更細膩。
開片,安迪在一艘沉船中發現疑似有喪屍存在,但卻沒有告訴妻子。
妻子為了給安迪找個刮鬍刀登上沉船,被喪屍咬傷,直接導致了後續一系列慘劇。
這是安迪的鍋。
所以安迪始終不願意聽從妻子的建議把她拋棄。
這裡當然有愛的成分,但也有負罪感作祟,所以安迪只能用陪伴的方式,試圖挽回錯誤。
可惜沒有用。
親手解決喪屍化的妻子後,看著襁褓中的孩子,安迪負罪感愈發強烈,“保護她”成了活著的唯一理由。
其實說成“負罪感”,好像在消解“父愛”的成份。
但我卻恰好認為,負罪感正是安迪父愛的源泉。
負罪的感受沉澱,變成對女兒的虧欠,虧欠就會試圖彌補,彌補演變成了一份責任,而這責任實際表現出來,就是父愛。
否則,安迪明知自己離死不遠,女兒又無法獨立生存,大可開槍殺死女兒後自殺。
這也是父愛。
[迷霧]中,父親以為自己身陷絕境,開槍解決了一眾同伴,包括自己的兒子。
在[負重前行]中,也有一戶人家,父親感染病毒後,選擇殺死自己和一家老小。
但安迪不行,悲劇因他而起,他既然無法救回妻子,那麼至少要讓女兒活下來。
一如片名所說的“負重前行”,這個“重”給安迪的父愛披上了悲劇色彩,也增添了英雄光輝。
尤其是看著馬丁·弗里曼風一吹就能垮的小身板,更能感覺到“負重”加持下父愛的堅韌和偉大。
猶如一曲輓歌。
02 末世 何處安身
短片展示的是“果”,電影的重點則是“因”。
除了安迪負罪感的“因”外,電影還添加了其他的人物和支線劇情的“因”。
不同於短片中,父親明確知道“安全區”的位置,
電影中的安迪對哪有喪屍哪裡安全一概不知,只想儘快找個能託付孩子的人。在安迪尋找的過程中,遇到了四個人,影片藉由這四個人,勾勒出了一幅完整的末日圖景。
第一位阿婆代表的,是弱勢人類的境遇。
阿婆孤身一人住在衛生內,無依無靠,和安迪一樣病入膏肓,自身難保。
第二個中年男性,是手握資源的強權代表。
他健康、強壯,還控制著一座天然氣礦井,可以說是衣食無憂。
但在末日之下,他充分意識到自己的優勢,於是佔山為王、搶來別人的老婆、還用綁架當喪屍的誘餌。
安迪的女兒留在那裡,其實是可以活下去的,甚至還能活得很好。
但安迪替女兒做出了選擇:
不能讓女兒在那樣的人手中成長。這來自於父親保護孩子的本能。
第三個就是那開槍自殺的父親。
他沒有安迪所揹負的“責任”,選擇了在喪屍世界中最簡單有效的了斷方式。
也可能是絕大部分普通人最容易做出來的決定。
顯然,這三個人都無法替安迪把女兒好好撫養長大。
接過安迪女兒的,是第四個人。
第四人是一直陪伴安迪的土著女孩,安迪變成喪屍後,土著女孩用撿來的內臟,引著自己把女兒送去了原始的土著部落。
這種“文明的反噬讓現代社會付之一炬,原始部落反而是最後一塊淨土”的處理,很有深意。
[釜山行]中就生動地展現了,越是“文明”的人,搞不好比喪屍還可怕。
當喪屍安迪成功抵達部落後,土著小孩在安迪面前噴了一下安迪妻子的香水。
聞到香水的安迪平靜了,好像聽到了妻子對他說,“你做到了”。
而安迪留在女兒肚子上的字也和短片中不同。
短片中的父親留的是女兒的名字,安迪寫的是“感謝”。
“謝謝你陌生人,讓我完成了一個父親最後的責任。”
03 從短片到電影
在拍攝短片《負重前行》之前,本和尤蘭達就是奔著拍電影去的。
但兩個無名小卒要拍電影談何容易,只能通過“曲線救國”的方式,先用短片吸引投資。
投資到位後,兩人馬不停蹄就跑到澳大利亞,一邊組建隊伍,一邊寫劇本。
劇本的重點和短片一樣,重點還是父親“安迪”這個角色。
關於安迪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能是一個老套的“英雄化身”,就是那種“我要勝利,我有大肌肉,我是一個英勇的傢伙”。
我們更希望打造一個平凡的父親,他會犯錯、膽怯、猶豫,這樣的人才更貼近現實,觀眾也更能感同身受。
馬丁·弗瑞曼的加盟則是意外之喜。
本和尤蘭達壓根沒打算請這麼大的明星加盟,但短片太出名了,製作電影的消息一傳出,馬丁聞著味就來了。
馬丁加入後,也參與到劇本的創作過程中,但後來證明其實在劇本中寫馬丁的臺詞都沒啥用。
因為馬丁表演時酷愛即興發揮。
馬丁從不用同一種方式演一段戲,而是在不停嘗試新的方式,他給了我們許多的選擇空間。
能夠看出來,潮爺的演技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影片中略顯冗長的節奏感。
這也是短片改編電影的一大弊病。
因為最終的懸念已經揭曉,誰都知道安迪會變成喪屍,並且架著木棍一步一步背女兒走向安全地帶。
觀影過程中觀眾的期待值大為減少,且最後一幕到來的震撼也會打上不小的折扣。
並且溫情的主題下,也無法用血腥場面刺激人或者一驚一乍地搞點驚悚,衝突點太少,導致影片整體趨於平庸。
但作為一部主打溫情的喪屍片來說,在感情的營造上已經足夠動人。
潮爺的表演和劇本對安迪的設置,都把一個絕望的父親刻畫地有血有肉。
也許沒有短片那麼震撼,但那份柔軟依然能清晰感覺到。
那麼問題來了,短片和電影,你更喜歡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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