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佈局，巔峰一役，《復仇者聯盟3：無限戰爭》首映當天就引爆了全網。上映兩週後，《復聯3》依然熱度不減，截止到今日已經在中國狂攬 20 億票房。這也讓《復聯3》的中國票房超過了《變形金剛4》，僅次於兩部《速度與激情》系列，成為外國電影在中國票房歷史總榜上的第三名！
許多看過的小夥伴紛紛表示，《復聯3》裡的「紫薯精」滅霸實在太搶風頭了：明明是打算毀滅一半宇宙的大魔王，但是他的人口均衡論和不論貧富隨機消滅一半人的方式卻贏得了不少粉絲。
他與卡魔拉的父女情讓人揪心，他夕陽下的背影顯得既悠然淡泊，又透著幾分蕭索——如此顛覆性的反派，不僅是漫威史上頭一樁，在整個電影史裡都不多見了。甚至有人說，滅霸才是真正的主角，《復聯3》實際上應該是《滅霸1》才對。
無論你愛他也好，恨他也罷，不可否認的是滅霸給觀眾帶來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堪稱漫威史上最成功反派。
而滅霸的「成功」背後，其實是來自頂級視效大廠數字王國的 340 位藝術家的辛勞創作。他們製作了絕大多數涉及滅霸的場景，一共負責了全片 513 個的鏡頭，總熒幕時長超過 40 分鐘。
例如片頭的方舟大屠殺、虛無知地設陷戰、沃彌爾星球原石搜尋、幼年卡魔拉的閃回片段，以及結尾眾英雄在瓦坎達與滅霸的最終戰役等等，這些經典場景全部都是由數字王國所製作！
想知道《復聯3》的特效到底有多厲害嗎？想知道漫威歷史上最成功的反派滅霸是如何煉成的嗎？小趴再次採訪了數字王國，為您帶來「滅霸1」的製作幕後大揭秘！
「響指之後的停頓是神來之筆」
滅霸毫無疑問是《復聯3》全片最複雜的角色，如何讓他的情感表現顯得真實可信，是影片最大的難題。如果滅霸的表演不夠細膩，那麼就無法推動敘事發展，整個影片的主題也就無法立足了。
為了解決這一難題，演員喬什·布洛林（Josh Brolin）通過動作捕捉系統為滅霸的表演提供了基本基調。作為曾經獲得奧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的老戲骨，布洛林非常擅長面部細膩的表情變化，為滅霸出色的表演打下來良好的根基。
然而光有好演員是不夠的，如何還原出演員的微妙表情，永遠是面部動畫中的一大難題。要知道，越是誇張、極端化的表情，例如大哭、大笑，就越是容易還原；但越是微妙的表情，面部肌肉越複雜，面部動畫反而更難以還原，稍有偏差，觀眾看到的或許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情緒了。
數字王國的團隊在拿到演員布洛林的動作捕捉數據後，他們先要根據滅霸所需的「大塊頭」設定進行適當調整。而關於面部動畫，數字王國非常逼真地還原了布洛林的表演：我們可以看到滅霸的臉上時常暗藏著一些難以言喻的情緒。而要實現這一點，數字王國動畫師們的個人技術和才能也功不可沒。
視覺特效總監 Kelly Port（以下簡稱 KP）談到，在他們製作滅霸相關場景中，最複雜的場景發生在沃彌爾星球上，滅霸將養女卡魔拉當作「愛」的祭品，以換取靈魂原石。
這位「頭號反派」第一次出現征服、囂張、憤怒之外的複雜情緒——悲傷、不捨，甚至包含些許掙扎。這段專注滅霸情緒波動的連續鏡頭大多采用近景拍攝，圍繞布洛林的表演，數字王國藉助視效技術儘可能真實地還原了他的情緒表現，這一點對於推動影片敘事發展至關重要。
影片的結尾，滅霸那個響指讓所有觀眾都為之揪心。不過，KP 表示他其實挺喜歡響指過後出現的一個細小、但非常重要的畫面——數字王國的藝術家們把它叫做「形而上學的停頓」。
「我們花了很多時間才挖掘出這個創造了夢一樣抽象場景的創意點。如果仔細感受，這個停頓絕對算得上漫威電影宇宙的神來之筆：時間暫時停止，得以讓滅霸（和觀眾）抽出時間反思之前的所作所為。」
這瞬間的停頓卻彷彿集聚了所有「憋大招」的可能性，後續的響指特效和意想不到的結局也因此更為震撼。不得不說，布洛林在此處的表演淋漓盡致，數字王國也盡了最大努力確保他微小的表情在滅霸身上真實再現。
正是這些細微的面部表情，造就了滅霸極其真實、生動的情緒表現。無論我們是否認同滅霸的所作所為，但至少，他作為影片中最重要的角色，其情緒能夠被觀眾所感受到，那麼數字王國對他的塑造就成功了。
6600 萬小時打造視覺盛宴
在對滅霸進行外形設計時，數字王國起初收到了漫威外形塑造（Look Dev）部門寄來的人物雕像。這個 3D 雕像以及大量精美的 2D 概念圖為數字王國開始創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礎。
以此為原型，數字王國開始略微調整眼睛比例等細部特徵，試圖在 3D 原型和自己團隊所設計的滅霸形象之間找到平衡點，同時融入布洛林本身的特點。在調整過程中，數字王國尤其關注眼睛，不僅會考慮進眼周皮膚的幾何結構，也關注眼球以及眼睛上方的多層組織。他們對眼睛開展了大量研究，充分了解眼睛的外形、運動原理以及內部構造，從而儘可能最好地呈現出人物的眼睛。
滅霸的外觀開發不僅僅涉及膚色和質感，還包括毛孔，甚至汗毛等等細節。數字王國團隊甚至還討論了「滅霸是否該擁有一個光潔的下巴」，最終決定，還是為他刮個鬍子吧……而在詳細觀察演員布洛林的嘴部動作之後，他們也保留皺褶形狀的下巴以更好地還原他的面部表情。
正是這種細緻入微的匠人精神，才得以讓滅霸呈現出照片般的真實質感，彷彿一個活生生的「人」。
除了外觀設計，數字王國對於滅霸的動態表現也非常細緻。在開場滅霸摧毀綠巨人這個場景中，必須強調滅霸即使在不使用「無限手套」時仍可以爆發出強大力量。滅霸頃刻之間便摧毀了最強大的復仇者，他就像一輛貨運列車似的碾壓綠巨人，每一拳都是出招精準、極盡兇狠。
KP 介紹道：「我們需要展示綠巨人好像要爆燃的強健肌肉，以體現他的強大，同時也向人們昭示只有滅霸才有足夠的威力制服他。」為此，數字王國改進了鏡頭模型，對肌肉動感進行了多次迭代模擬。後期處理時數字王國還加入了肌肉抖動和皮膚滑動的特效，以增強這一感覺，因為綠巨人的肌肉具有一定的藝術美感。雖然這組鏡頭不長，但卻融入了大量的動畫元素，在藝術家們的精心製作下，人物形象栩栩如。
《復聯3》中，各式各樣的自然特效，如爆炸、水、煙霧、武器、碎片等等，都非常亮眼。KP 表示如果滿分是 10 分，那他認為他們的特殊效果團隊可以打到 10 分，對於數字王國所負責的場景達到完美效果起到了巨大作用。從滅霸臂鎧的「電離子」特效，到沃彌爾星球的異國氛圍，「無可挑剔」四個字是最貼切的形容。
俗話說，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為了《復聯3》中和滅霸相關的短短 40 分鐘鏡頭，數字王國的 340 人團隊卻為耗費了非常大的心血，電腦處理時間長達 6600 萬個小時，相當於 7500 年！可以說，《復聯3》就代表了當今世界的頂尖視覺效果，完全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視覺盛宴。
滅霸帶來的技術革命
影片裡，滅霸試圖給全宇宙帶來一場「革命」；而影片外，滅霸的創造者們——數字王國的團隊也在掀起一場面部動畫領域的技術革命。
為了處理滅霸豐富而細膩的表演，數字王國使用了大量動作捕捉技術，同時還打造了一套全新的「兩步系統」來處理滅霸的面部動畫：Masquerade以及 Direct Drive。這兩個流程協同工作，能夠在演員的現場表演基礎上，打造最高品質的面部動畫效果。
Masquerade 是一套全新的獨有應用程序，它採用了機器學習的方式採集先前得到的跟蹤數據，同時將動作捕捉獲取的 150 個面部數據點轉化為約 40,000 個 3D 形態且高分辨率的演員面部動作數據，極大提高了從演員身上可記錄、捕捉、挖掘的內容的質量和細節性。
相較於業內曾經的解決方案，這套程序通過限制條件少、靈活度高的處理方式幫助視效製作團隊捕捉演員的面部表情。使用 Masquerade，視效製作團隊能夠同時捕捉他們的肢體和麵部動作；而在 Masquerade 問世之前，視效製作團隊根本無法在演員現場表演時同步獲得高分辨率、準確的面部數據。
Direct Drive 則是這套「兩步系統」的第二個流程。這一步驟可從 Masquerade 中汲取數據，並通過創建演員與片中人物之間的映射，將數據轉化為角色。映射內容包括定義演員與角色之間的對應關係，以及說明每個獨立人體組成的不同要素是如何保持一致的。
《復聯3》中，演員布洛林向滅霸的轉換可以說是非常典型的 Direct Drive 應用案例了。通過建立演員（布洛林）到片中角色（滅霸）的映射，Direct Drive 能夠幫助數字王國團隊快速找到將布洛林的面部表演轉換為滅霸面部表情的最佳方式。
如果是純粹的動畫電影，那麼角色可以在「假定性」的框架下隨意進行誇張處理。可是在視效角色與真人角色在同一個舞臺共演時，只有視效角色的形象保證足夠的寫實度，其表演足夠真實可信，才能讓他與一切現實世界的交集看起來毫不突兀。否則，該角色就會顯得非常虛假。
有道是「畫鬼容易畫人難」，如何將視效角色做到足夠真實一直是道大門檻。
而滅霸在《復聯3》中的完美呈現，對於數字王國甚至視效行業來說，無疑是一個讓人驕傲的時刻——視效藝術家們擁有了更多控制手段，以確保熒幕上的角色儘可能地再現真人演員的表演情緒。
於是我們欣喜的看到，視效角色也可以表現出毫不遜色真人的複雜而微妙的情緒，視效也並非永遠都是冷冰冰的。相比那些打得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激光粒子的一步步升級，視效在再現表演情緒上的突破，才是更有長遠意義的進步。
因為它證明了，視效，也可以充滿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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