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逛了一個美術館,驚呆了!整個外觀設計融入山水之間,特別有意境,就像一幅中國文人畫。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光是看圖片,美術館低調卻有質感,乍一看以為是在日本。NO!NO!NO!它就在千年老君山下,距成都市區約40公里,名字叫“知美術館”。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知美術館設計師來頭不小:建築設計來自世界著名建築設計大師隈研吾,VI設計來自國際級平面設計大師原研哉。
隈研吾有個重要的設計理念——讓建築消失。所謂的“消失”,也就是讓建築與自然融合在一起。關於這點,擁有豐沛植被的成都倒有著與生俱來的優勢。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美術館的標誌,是用一個個四川傳統建築的瓦片元素與水景相結合。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外立面的瓦片用特殊材料串聯懸掛,猶如漂浮在空中。整座美術館就好像自己會呼吸一樣,通透得很。
知美術館的標誌,靈感源於四川傳統瓦片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繞著走一圈,你會發現美術館的輪廓流暢,動靜相宜。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在我們眼裡,建築是冰冷的,需要有人的活動,才能煥發一座美術館的生命力。當藝術維C受邀到訪“知美術館”時,這裡正在舉辦一場世界級的當代藝術展《開》!
小夥伴看完後,說,“在世界這麼一個充滿禪意的地方,安放自己內心,靜下來感受展覽,激發你的內在思維、身體體驗,讓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實在太神奇了。
卡斯滕·尼古拉《反射失真》
今天,我們梳理7件現場最有趣的作品呈現給你,這些作品跟日常的畫不一樣,更加多元性,在解讀時候略為難懂,但你一旦花心思讀懂了,你對藝術的理解
絕對又上了一個臺階!最大牌的作品
中國錄像藝術之父的老式收音機
這件作品的藝術家,是我多年前在廣州美院讀美術史時就常常聽說的——中國錄像藝術之父張培力。
雖然是錄像之父,但他帶來的作品卻不是錄像,而是一個令人費解的裝置!
然鵝,在瞭解作品故事之後,我真的被藝術家的智慧折服!
(圖片由藝術家張培力提供)
作品裡8個個收音機放著不同國家的語言,聽起來人聲鼎沸,有的是早晨集市的聲音,有街上圍觀突發事件的吃瓜群眾,看官們議論紛紛……因為太嘈雜了,我一開始聽不清到底在說啥。
張培力《標準的,健康向上的,有特色的圓及其音箱》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張培力《標準的,健康向上的,有特色的圓及其音箱》
(視頻由本文作者歌子提供)
但中間的黑色機器是一個自轉的麥克風,它旋轉到挨近哪個收音機,哪個收音機的聲音就變大了。這就好像讓每個收音機都有被人聽到的機會:“
你們都別急,一個一個來,都有機會發言。”張培力《標準的,健康向上的,有特色的圓及其音箱》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但作品真正的含義,還是要問藝術家張培力本人。幸運的是,他就在知美術館現場!
知美術館“開”展開幕典禮,右二為藝術家張培力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半導體收音機,是張培力小時候的回憶,也是60後那代人的回憶。如果誰家人能有一臺半導體收音機,就被羨慕壞了。那種羨慕的程度,相當於對現在在一線城市一次性付款買了房子的人那種羨慕妒忌恨。
張培力《標準的,健康向上的,有特色的圓及其音箱》(局部)
如果是帶短波的半導體收音機,更是令人羨慕!但你要藏在被窩裡聽,因為它可以讓人聽到當時的“敵臺”(即其他國家的電臺),如果被鄰居發現,自己就會被當成犯罪分子抓起來。
可那時人們按捺不住好奇,就連張培力的哥哥也經常藏在被窩裡聽“敵臺”。這調皮的弟弟就老嚇唬他,假裝鄰居來了。
對於我來說,我覺得這個作品反映了一種話語權的爭奪。8個收音機,就像8個想發言的人坐成一圈,麥克風遞給誰,誰的聲音才能被聽見。就像現在的網絡社會:當某種聲音上了熱搜,或者被媒體挑選,它才能被聽見,否則沒人知道他說啥……
張培力《標準的,健康向上的,有特色的圓及其音箱》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這件作品,對於沒有耐心的年輕人來說,會有點無聊的,畢竟一般觀眾不會在作品前逗留那麼久,可能聽2-3個麥克風就走了,不是每種聲音都會被聽見。這會造成不公平嗎?
可張培力說,這種不公平並不是他的本意。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看藝術品的角度都不一樣,你看到了什麼呢?
會在風中跳舞的“大象鼻子”
這件作品《靈動噴泉》,是奇科·馬可姆特與“無定形機器人創作”團隊的充氣機器雕塑。而他的小女兒說,這是大象鼻子。
奇科·馬可姆特《靈動噴泉》
每次作品的開關被開啟,無數個充氣的“大象鼻子”就會根據風速的變化,來上下襬動“跳舞”。
藝術家奇科說,他願意人們走到“大象鼻子”前,去摸,去感覺“大象鼻子”從身旁掠過,感受自己身體的反應。
無數個大象鼻子在陽光下“開花”非常壯觀,走到大象鼻子下面,它可能會不小心溫柔地摸你,但你卻不能控制它。
奇科·馬可姆特《靈動噴泉》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奇科·馬可姆特《靈動噴泉》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這大輪子竟敢指揮人類走路?
勞倫斯·馬斯塔夫的這件作品裡,觀眾若把這“大輪子”固定在腰上,它就會指揮人類走路。
指揮的方法是:如果我接近了人、牆等障礙物,腰上的“大輪子”就會自動旋轉,扭我的腰,讓我拐彎。
就像是帶了一個任性的機器人,不准你有走路的自由選擇。
勞倫斯·馬斯塔夫《指南針 02005》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勞倫斯·馬斯塔夫《指南針 02005》
勞倫斯·馬斯塔夫《指南針 02005》
(地面上的白色方塊,是模擬的“障礙物”,會被大輪子識別到。當然,路人和牆壁也會被識別為障礙物。)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我帶著大輪子走了走,感覺很怕它把我扭倒,
我並不感謝大輪子幫我識別障礙物,因為我能看見障礙物。但我卻要用力防止大輪子讓我走不穩路,防止它打到別人。
這件作品要說的事,便是人和機器之間的矛盾。
驚險體驗視頻在此:
勞倫斯·馬斯塔夫《指南針 02005》
(視頻由作者歌子提供,感謝知美術館工作人員金舜華拍攝)
不過,第一次和機器對抗,真是很好玩,所以在場的觀眾都躍躍欲試呢!
把人的眼睛變成遊戲的眼睛
荷蘭裝置藝術家馬尼克斯·德·尼斯,在之前威尼斯雙年展的報道,我就聽說過他了。他帶來了一個看起來像鬼片現場的裝置。
這個作品的在以前的展覽中,曾締造了世界上美術館內最長的軌道。
馬尼克斯·德·尼斯《直線位移》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馬尼克斯·德·尼斯《直線位移》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在這個作品裡,觀眾可以站在圓形屏幕前的小方形平臺上,按了開關後,就可以在這條軌道上前後移動。屏幕裡,就是把你周圍的景象都變成“激光點雲”,看起來像x射線。
馬尼克斯·德·尼斯《直線位移》
如果有個人路過你周圍,你會看見他在屏幕裡變為一根移動的彎線。
馬尼克斯·德·尼斯《直線位移》
這時,我有了一個設想:假如,肉眼看見的世界,變成了這圓形屏幕裡的樣子,我們對彼此的認識、理解會改變嗎?那時,該怎樣識別對方的性格、人品?人們談戀愛、談合作,又該怎樣談?
最寧靜的作品
古老神社前的石頭
我最喜歡的另一件作品,是森萬里子的《平底石》。
因為這些陶瓷石頭,溫潤得像牛奶,我站在它面前凝視,整個人都靜了下來。
森萬里子《平底石》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這種美,離不開森萬里子對傳統和自然的感受力。
森萬里子《平底石》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這些石頭的造型,源於日本繩文時期(公元前12000-公元前300年,舊石器時代後期)的神社。考古學家發現,古代神社的入口會有平底石,而且這入口會剛好在冬至日能被太陽照射的方位。
在石頭中間,藝術家複製了一個在繩紋時期用於儀式的水紋花瓶。
森萬里子《平底石》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神社背後有著生與死,古人往往善於把生死和自然界結合,而自然也暗示了生命的永不止息。
接下來要講的另一個作品,也很有冥想的美感。
4把世界上沒人敢坐的椅子
王功新老師的作品《不可坐的》,有4把椅子,座位上盛滿了牛奶和墨水,一隻燈泡掠過上空。
當然不能坐。看起來很美,水面很平,又在燈光下晶瑩剔透。
王功新《不可坐的》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王功新《不可坐的》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很多人問王功新老師,這個作品是什麼意思,他說讓觀眾自己去想,不同年齡、閱歷的觀眾會有不同的理解。
美術館給的解釋是,這件作品反映了早年他在國外求學時的不安。於是就有人問了,是不是牛奶代表西方,而墨水代表東方?你覺得呢?
文藝復興大美女變形記
大家都知道,“美女”的標準在不同時代不一樣,比如中國唐代人喜歡胖女人,今天就未必了。那西方呢?
敲黑板送乾貨:西方文藝復興時期,最受追捧的大美女西蒙娜塔·韋斯普奇長這樣:
波提切利工作室《女子肖像》,15世紀80年代中期
這件作品,用的素材就是她,但請你注意兩人的鼻子不一樣,眉毛也不一樣。
站幾分鐘,就會發現,兩張臉進行著肉眼難以察覺的變化。
一個的鼻子慢慢凸起,另一個的鼻子慢慢地地凹進去。
一個的眉毛慢慢上揚,另一個的眉毛慢慢地緊鎖。
邁克爾·華金·格雷《兩個西蒙奈塔之間》
(圖片由本文作者歌子提供)
邁克爾·華金·格雷《兩個西蒙奈塔之間》
(圖片由本文作者歌子提供)
其實不僅這個作品,整個世界就在我們肉眼沒察覺時千變萬化。就像早起趕飛機時,戶外地天空一點一點變亮,你卻很難感覺到它的改變,只能回憶起“好像5分鐘前沒這麼亮”。
邁克爾·華金·格雷《兩個西蒙奈塔之間》
(圖片由知美術館提供)
看完這些作品,你最喜歡哪一個呢?
我看完後,感覺像經過了一個魔幻的遊樂場,但在新奇之後,又能靜下來回味。
張培力老師的收音機,讓我看到媒體的力量。
森萬里子的平底石,讓我看到傳統和自然的結合,如何能讓人體會到寧靜。
文藝復興時期的大美女,讓我重新注視“美麗的面孔”究竟是什麼。
你喜歡的又是什麼呢?
今日維C
“
當作品不斷激發內在思維、身體體驗,
能給讓人有打開新世界的爽快
”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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