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那點事(現代故事)

我是需要向關心我的同學尤其是向蔣寧作出解釋了,否則……

週四下午,我與妻子正在中年喪妻、老年喪女的好友一民家中陪聊,正值聊到興致盎然時我的手機響了。“喂,是張浦南嗎?”電話裡一個悅耳的女聲:“知道我是誰嗎?”我聽得真真切切,應該是中學時同學蔣寧的來電,可我就是不敢貿然指名道姓、而是似是而非答道:“當然知道你是誰!”我以前曾經有過對來電女性猜錯名字的窘況,因此現在再也不會做出討罵的傻事來了。最後還是蔣寧自報家門,她說:“新版江蘇師院附中老三屆通訊錄編印好了,其他同學在去年10月校友聚會時都拿到了,而你沒有參加聚會,因此你的一冊暫由我代領。你看,是我送過來還是?”

“我來你處領取!”我自知理虧,哪還有叫人送來的道理:“你還在幫你開公司的妹妹掌管財務啊?上班地點在吳中開發區?那麼休息天我到你家來吧!哦,明白了,你暫住在三元坊附近的XXX院XX棟401室父母家,樓下103室你的屋子正在重新裝修。”週六,我先電話約定,吃過午飯我和妻子就按約前往造訪。我應該叫上妻子同去,這也是蔣寧的囑咐。

“你就是張浦南啊,你的文筆不錯!我們家人都看你博客的。”這是蔣寧父親見面時的寒暄,這位退休多年的老校長以此為我掃除拘謹。蔣寧隨即拿出一冊嶄新的校友通訊錄並遞給了我。

說到這本通訊錄,其實還是有些故事的。去年早些時候,我校老三屆校友會沈國強等學長就開始籌備一場大型的校友聚會,地點選在大鴻運酒樓,號召出席的對象是全體老三屆(1966、67、68屆)並擴大至1969屆的校友;還是沈國強等人發起重新編印通訊錄。在這期間,沈國強曾請我負責通知我們原初二(3)班的全體同學,我卻不以為然地推脫了,我的理由是:“我已經不習慣千把人大呼隆的聚會並聚餐,因此我本人都不想參與更別說鼓搗別人參與了。除非……”

“除非什麼?”國強兄追問。

“除非是我班的聯絡員黃智萍通知我,那我就難以推辭的!”我說的是實話,但我也知道黃智萍那時正在美國。

時隔不久,蔣寧就來電說:“由於黃智萍不在本市,所以沈國強就把這個任務交付給我了。我還聽說,必需是黃智萍通知你才會來,是這樣嗎?”我回答:“是的!自從我前妻因病去世後,黃智萍一直就在張羅著幫我重組家庭,因此我是應該對黃智萍言聽計從並帶著現在的夫人一起去拜訪她的。否則,我最多隻願意參加人數不超過一個班級那樣的小型聚會。”

我讀書時就喜歡看黃智萍的面容不假,我在以往博客裡曾經寫過:黃智萍長了一張讓我睡不著覺的面孔,黃智萍沒有錯;黃智萍對我好是因為她對全體同學都好,我正巧也是全體同學中的一員。因此我的思維一直都保持正常。

這黃智萍出國後,沈國強轉而叫蔣寧來通知我,沈兄也是熟知箇中三昧的。因為我們老三屆網站開辦初期,我就在那個《息耒園》上發表了一篇題目為《最好的感覺》的文章,說是從初一至初二蔣寧始終坐在我身後的位子,但凡上寫書法習字或美術課我都從來不帶毛筆、墨汁及顏料的,而是每每都向後伸手朝蔣寧作無償索取,所以我對蔣寧的感覺至今好極了。

或許有人要問,為什麼我現在還敢在同學堆裡毫無顧忌地大放厥詞?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在班上歲數小,男生是我兄長、女生是我學姐;同時我從來也沒有想著要找個大姐做終生伴侶,我要的伴侶必須小我幾歲才行。

蔣寧還出示了幾張各個時期同學聚會的合影,“這張照片有我,1998年及其以後我就沒參加了。1998年那次我剛剛調任技校書記,聚會那天我正巧組織學校全體教職員工赴連雲港活動。過後,惲曉萍找到我說,說我是隻重視同事而輕視同學,說她要到《息耒園》發表文章罵我,我說請你只管罵,因為那是打情罵俏!”我不停地調侃。

近年來,有一回我曾詢問黃智萍想當年在校時女生怎樣看我,黃說:“女生都認為你是一名相當清爽的男孩!”我說:“那是!要不然文革串聯時我在天安門廣場的個人留影怎麼會被某個女生私自珍藏去了?”

翻閱到我們班級的通訊錄,我和蔣寧攀談著。蔣寧說:“這次參加聚會的人還真多!譬如翁兢就特意從天津趕來了,還有……”

“陳放來了嗎?”我插問。

“陳放沒來,他身體不好。”蔣寧說:“因身體原因沒來的還有郭明妮,她的舌頭做了切除手術。另外還有王琴沒來,她早年就去了美國。金重賢定居在我們當年插隊的石牌鎮,他也一直沒有來蘇州參加過聚會。我們的老班長女生石爭平早在無錫偵破鄧斌案件中因公殉職了,所以……這些你也知道的。”

“大頭這次來沒?他可是從不來參加的。”我插問。

“他依然沒來,原因麼就是……”蔣寧欲言又止。我知道大頭不來是因為心裡始終有個打不開的糾結,可我又想了,他不就是被某個他心儀的漂亮女生恨恨地晾曬了一把麼?這有啥啊?想咱的大頭長得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又寫得一手好字,大頭就不能學學舞臺上那知名丑角花妹的道白“你以為你漂亮你就能多唱一句啊?你再漂亮你還有我漂亮嗎?”大頭也應該揚眉吐氣才對!

一直以來,我們同學說到同班同學裡結婚早的就屬我曾經的組長嚴慶雪,嚴早我10年在插隊期間結婚,後來她的孩子也就比我孩子大了10歲。其實,很多同學都忘卻了,我們班結婚最早的應該是樊婭,她在我們還癲狂著文革大串聯時就與高中部太倉籍的學長悄悄地到太倉結婚生子去了。

說到徐永明,我補充:“你們上次聚會後,第二天他就打電話問我為啥缺席,說是好多人都在滿場轉悠著找我呢!我說是我遠在浙江的岳父母來了,這個理由充分吧?徐永明馬上表示了認可。再說徐永明現在是蘇州蘭花協會會長,2月底正是一年一度蘭花展在滄浪亭的展期。屆時,徐永明肯定會通知我妻子去看蘭花展的,因為我的妻子鍾愛蘭花並與徐永明早已經掛上鉤了。”

臨走臨走了,蔣寧堅持要我們參觀一下樓下103室還沒拾掇完畢的她的居室,說是搞好了請我們夫妻一同再來。我妻子倒是一眼就看見了院牆邊蔣寧栽植的牡丹:“有5年花齡了吧?花是什麼色彩的?紫色的啊!我今年也從菏澤網購了3株牡丹剛剛栽下,如果成活,黑的、大紅的及複色的都有。屆時請你來觀賞啊,我們多多交流!”

作為當年班級學習委員的蔣寧,她至今還收藏著50年前班上的意見簿,此是後話。步行回家路上,我還在為妻子講解當年發生在我們同學間關於少男少女的那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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