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的“上位者”哲學——臥薪嚐膽,不輕易出底牌!(下)

臥薪嚐膽,不輕易出底牌!

曾國藩的“上位者”哲學——臥薪嚐膽,不輕易出底牌!(下)

曾國藩在衡州編練水陸兩軍,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本打算在形成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之後,再出省作戰,去剿滅太平軍。曾國藩深知太平軍絕非以往的農民起義,自起義開始,從廣西一路北上,過關斬將,使清政府苦無良策,頻頻更換欽差大臣和軍中主帥,致使清軍不敢貿然與太平軍交鋒,只能尾隨其後。在兵多將廣,日益壯大的太平軍面前,沒有形成一支勁旅而輕易與之交戰,那必將是以卵擊石。況且在太平軍率先取得長江中下游水上優勢以後,沒有一支技術先進的炮船和熟練的水軍,是無法與擁有帆如疊雪,所向披靡的太平軍相抗衡。因此,曾國藩抱定:戰船要堅固耐用,戰炮要配置先進的洋炮,兵勇要訓練有素,船炮不齊,決不倉促出征。“不練之兵,斷不可用”,“此募成軍以出,要須臥薪嚐膽,勤操苦練,養成艱難百戰之卒,預為東征不歸之計。若草率從事,驅不教之士……行三千里之遠,以當虎狼百萬之賊,未與交鋒而軍士之氣固已餒矣。……庶與此劇賊一決死戰,斷不敢招集烏合,倉卒成行,又蹈六月援江之故轍。雖蒙糜餉之飢,獲逗留之咎,亦不敢辭”。

然而,太平天國革命形勢的迅猛發展,卻不容曾國藩去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計劃。面對太平軍北伐、西征的凌厲攻勢,清政府疲於奔命,四處調兵,明知湘軍水、陸兩師剛剛組建,缺乏戰鬥力,但為解決兵源不足,徵調湘軍出省作戰的諭旨卻也源源不斷地飛到曾國藩的手中。黃州告急!廬州告急!武昌頻頻告急!這使曾國藩著實為難。要想擔負起與太平軍作戰的重任,斷不能草草出征。可面對一份份措辭嚴厲的諭旨,曾國藩只好硬著頭皮以船炮不齊、兵勇不足為由,拒絕出征,“事勢所在,關係至重,有不能草草一出者”。這使咸豐皇帝十分惱火,他無法理解一介書生能作出何等事業。當曾國藩面對太平軍西征,提出四省聯防、合力堵圍的措施時,咸豐皇帝便以譏諷的口吻在奏摺上批道:現在安徽省待援甚急,若必偏執己見,則太覺遲緩。朕知汝尚能激發天良,故特命汝赴援以濟燃眉。今觀汝奏,直以數省軍務一身克當,試問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日漫自矜詡,以為無出己之右者,及至臨事,果能盡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張皇,豈不貽笑於天下!著設法趕緊赴援,能早一步即得一步之益。汝能自擔重任,迥非畏葸者比,言既出諸汝口,必須盡如所言,辦與朕看。

曾國藩的“上位者”哲學——臥薪嚐膽,不輕易出底牌!(下)

在咸豐皇帝看來,曾國藩所編練的湘軍,只不過仍是團練,調其出省作戰,無非是去配合綠營軍,以解燃眉之急,而曾國藩開口要編練成軍,訓練有素,閉口要四省聯防,不過是無知書生的好高騖遠和自我吹捧。面對咸豐皇帝的嘲諷和高壓,曾國藩十分為難,聽其調遣,則一個時期以來的心血及努力必將付諸東流。無奈,曾國藩在接到諭旨後,依然拒絕出省作戰,他在陳述其不能出征的諸種理由之後,激昂地表示:

此次奉旨出省,徒以大局糜爛,不敢避謝,然攻剿之事,實無勝算。……臣自維才智淺薄,惟有愚誠不敢避死而已,至於成鈍利敗,一無可恃。皇上若遽責臣以成效,則臣惶悚無地,與其將來毫無功績受大言欺君之罪,不如此時據實陳明受畏葸不前之罪。臣不嫻武事,既不能在籍終制貽譏於士林,又復以大言僨事貽笑於天下,臣亦何顏自立於天地之間乎!中夜焦思,但有痛哭而已。伏迄聖慈垂鑑,憐臣之進退兩難,誡臣以敬慎,不遽責臣以成效。臣自當殫盡血誠,斷不敢妄自矜詡,亦不敢稍涉退縮。

咸豐皇帝閱了奏摺以後,也深為曾國藩的赤膽忠心所感動,在硃批中安慰到:“成敗利鈍不可逆睹,然汝心可質天日,非獨朕知。”

曾國藩為堅持其斷斷不能草率出征的原則,不僅拒不執行咸豐皇帝的諭旨,同時也對處於危困之中的師友江忠源、吳文鎔等的求援於不顧。

曾國藩在局勢急轉之下的情況下,即使千呼萬喚,仍堅持不可草率出省作戰的原則,使他贏得了編練水陸兩軍的時間,為其日後獨立鎮壓太平天國奠定了基礎。當然,也使曾國藩付出了當前利益的巨大代價。然而“忘其小喪而志其大得”。這也是曾國藩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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