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

在明朝有這麼一位才子,他寫下了著名的《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並被毛宗崗父子評刻《三國演義》時將其放在卷首,從而為後人所熟知。他就是被稱為明代三大才子之首的楊慎,而其他兩大才子則分別是解縉和徐渭,能把解大學士和徐文長都穩穩地壓下一頭,可見楊慎的才華何等出眾脫群。

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楊慎,字用修,父親楊廷和為武英殿大學士,他從小就才名滿天下,被其祖父許為:吾家賈誼也。雖然少年得意,但是,他的政治生涯卻是坎坷艱辛的,被正德皇帝的弟弟明世宗朱厚熜終生流放,直至客死他鄉,簡直比蘇東坡還要悽慘上十倍!

楊慎一生存詩約2300首,其大部分詩作濃麗婉轉、沉鬱纏綿,頗有南北朝、初唐之風,這和時人所提倡的文風復古大相徑庭。但是,他的作品內容並不空洞,且擅長廣泛吸收民間詩風的特點,構思新穎,別緻清新。他最著名的一首詞就是《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這首詞雖然被後人廣為傳頌,但是,在詞壇正史上卻一直不被點評家所認可,根本原因就是正宗的詩詞評論家認為他的詞屬於俗文化。為什麼呢?時人認為彈詞和小說都屬於俗文化,楊慎自己把這首詞放入說秦漢的彈詞中,而毛宗崗也把這首詞放在評刻《三國演義》的卷首,顯然,包括楊慎自己也沒把這首詞當作一回事,也難怪詩詞評家如此輕視了。

那麼,我們來對比一下楊慎其他的幾首彈詞。

【西江月】

天上烏飛兔走,人間古往今來。沉吟屈指數英才,多少是非成敗。

富貴歌樓舞榭,淒涼廢冢荒臺。萬般回首化塵埃,只有青山不改。


【南鄉子】

攜酒上吟亭,滿目江山列畫屏。賺得英雄頭似雪,功名。虎嘯龍吟幾戰爭。

一枕夢魂驚,落葉西風別喚聲。誰弱誰強多罷手,傷情。打入漁樵話裡聽。

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從上面兩首彈詞來看,這兩首詞有味無韻,用詞也是雅俗結合、流行語頻用。顯然,這樣的作品在當時的人看來,就是民間俗話經過一定的藝術加工,便於唱讀傳播罷了。因此,現在看來當時的詩詞評論家不重視這首臨江仙似乎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漢董仲舒曾經說過“詩無達詁”的話,意思是‘對《詩經》沒有通達的或一成不變的解釋,因時因人而有歧異’。從我們今天的角度來看這首《臨江仙》,會發現很大的不一樣,這首詞簡直是明珠遺塵。

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開篇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是興起之法,實寫長江水,而興發‘逝者如斯夫’的時空哲理,隱約可以看出老杜‘不盡長江滾滾來’和孔夫子‘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的影子。次句的‘浪花淘盡英雄’則是化用自蘇軾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這兩句大氣磅礴、氣勢恢宏,渾若天成。

後面‘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兩句的構思也是妙到巔峰。青者如初生,代表希望和永恆;紅者似熱烈,代表著曾經激情的歲月,作者用自然之永恆來反襯人事之短暫,引發人們對人生價值的探索和思考。

下片的‘白髮漁樵江渚上’化用蘇軾的《前赤壁賦》'況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而‘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則是化用陳與義‘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若不是知道這些詞本身原有出處,簡直看不出楊慎化用的痕跡。

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從全詞來看,其基調慷慨悲壯,意味無窮,令人有蕩氣迴腸之感。而在蒼涼悲壯之際,作者又在上下片的結尾營造出淡泊寧靜的氣氛,似乎要刻意淡化這種沉鬱悲涼的歷史厚重,以此折射出高遠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

雖然,在明清兩朝的歷代詞話詞話評論中我們很少發現這首詞的痕跡,但是,有幸的是今天的我們可以近距離地感受這首詞的深度和意境,貼近歷史的車輪,傾聽來自這貫徹古今的歷史沉吟。

又一首被古人打入冷宮的千古名詞,卻因為三國演義而被今人熟知!注:明詞是中衰之世,幾成定論。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詞至於明,而詞亡矣。”

吳衡照《蓮子居詞活》:“金元工於小令而詞亡,論詞於朗代並不逮金元,遑言兩宋哉。”

詞學界的詞選本或評本,範圍基本都在唐五代兩宋詞和清詞之間,有許多好的宋詞選本,有許多好的清詞選本,獨獨沒有什麼明詞選本。這些都可以看出明詞的地位。

趙尊嶽編《明詞彙刊》時大力宣揚明詞,但也默認了明詞不及宋清兩代,他在宣揚的過程中也不忘反省並批評其中一些詞人,而楊慎似乎就是被批評最多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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