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一生的投資行為,只需一個理念就夠了|2018股東大會精華

巴菲特:一生的投資行為,只需一個理念就夠了|2018股東大會精華

巴菲特:一生的投資行為,只需一個理念就夠了|2018股東大會精華


第 2175 篇深度好文:9483 字 | 12 分鐘閱讀

精華筆記·獨特思維·商業趨勢

本文新鮮度:★★★★★+ 口感:藍山咖啡

2018年巴菲特股東大會是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第53屆股東大會,美國東部時間2018年5月5日10時15分,在巴菲特的家鄉美國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市舉行。坐在主席臺上的仍然是伯克希爾公司88歲的董事長巴菲特和94歲的副董事長查理·芒格(Charlie Thomas Munger)。

提問者:關於護城河,埃隆·馬斯克在特斯拉的電話會議中說到這一點,他說:

護城河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概念,如果你覺得有這樣一個護城河,它也不會持續太久,創新的幾率才是一個直接的決定因素。

所以,沃倫,好象整個世界都在發生改變,更多的產業都在競爭的節奏上越來越快,技術在變革一切,你覺得馬斯克說的這一點對嗎?

芒格:馬斯克說傳統“護城河”不對,他說最好的“護城河”是競爭力,這一點當然沒有錯。但一方面又是非常荒謬的,沃倫不是要挖河注水,他只是說一個經濟護城河的概念。

巴菲特:馬斯克慢慢會適應他這個觀念的,有很多行業,這一點一直都是他們踐行的真理,但是這個競爭的態勢、節奏越來越快了。現在越來越多的護城河可能都在受到更多的侵略,有很多產業都在進行襲擊,大家都有更多動機做這個事情,但是有時這個護城河非常強大,你是一直希望能夠抵禦其他人進攻,一直都在加寬這個護城河。

當然,馬斯克可能在某些行業裡帶來這種顛覆,但是我不想他在糖果方面跟我們展開競爭,他不是我們那些方面的對手,但糖果業我們是老大。不是所有技術都能把這個業務全部給你攫取走的,技術不能解決一切問題,它可能是一些年輕小孩的夢想,但是我覺得有一些產業,它的護城河非常寬。作為一個低成本的生產者,這是非常重要的。

提問者:巴菲特、芒格先生早上好,我是一個專注於中國的研究公司,我們總部在上海,我們有很多基金經理,他們比較年輕,他們管理小部分的基金。

我的問題是,如果你們只有10億的組合,你們怎麼去改變投資的方式,才是你們覺得在邊際市場是可以進行投資的,尤其是像中國這樣的國家?

巴菲特:如果我有1億美金,我可能會去跟美國經濟體相當的市場進行投資,因為那些市場可能會更有機會,我會先去找這種機會,然後找到邊際利潤率比其它公司更好的(投資標的)。因為這邊有一些原則性的稅負和法規,還有一些賦稅以及其它複雜的原則、法規。

除了中國和美國,你可能不會找到其它國家有投資的一些想法,規模以及地理都是我要考慮到的。

十五年以前我是這麼做的。我從小開始進行投資的時候,有一個週末,我看到了一個韓國的股票,我想買一個比較小的股票,不管是美國還是韓國的公司,有的時候其實還蠻具規模的,大概有15%—20%的變化,這個機會對我們來講並不是那麼大,但是我那個時候還是沒有做這個決定。

查理,我已經有很多這樣的股票了,你要不要把你投資中國股票的名字告訴我們,透露一下。我想說,中國有很多機會,查理已經在中國找到他可以取得的“獵物”了。

芒格:對,我已經這麼做了。

巴菲特:這個層面來講,這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情況,中國的市場是比較年輕的,但也是龐大的市場。市場根據它的年齡進行有效率的成長,這是成正比的。日本也有了這樣的歷史記錄,也是如此。

CAROL LOOMIS:這是一個大問題,全世界都知道伯克希爾已經在進行改變了,從1965年到現在有所不同。原來伯克希爾是一個西北部的小公司,現在已經進了財富500強的公司了。

以後的50年,伯克希爾,你的展望是怎麼樣?伯克希爾在2068年,也就是50年之後會怎麼樣,會是什麼樣的公司?您解釋一下您的想法,我想這條路途挺長的。

巴菲特:

路途挺長的,我的答案就是,我沒有辦法告訴你50年以後是否能是現在的狀況,其實我也沒算得出來。根據一些基本的原則,我們會找到不同觀點的人進行工作,全世界也會有所不同。

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我們還是一個有股東持股的大公司,我們也會希望把我們的股東視為我們的合作伙伴,試圖把你的錢當成我自己的錢來處理的文化。還會發生什麼其它的事情我講不出來。查理,你來。

芒格:對於年輕的這些股東們,你們今天如果說要買賣伯克希爾的話,當你有很多朋友,你小心一點,不要在你的朋友面前丟臉。我知道很多家庭已經出現了持股和賣股的現象。

提問者:我是佛羅里達的居民。巴菲特先生,最近有新聞說你和亞馬遜的貝索斯、摩根大通的戴蒙一起達成了一個合作,挑戰現在的醫保系統,當然也遇到很多挑戰。

這讓我相信這個產業是有很高的進入障礙的,這個對你來說,想進入醫保的行業,比如慢性病的管理,這個系統可能有自己的動機,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按照這個動機去行事,他們可能有各自的動機在裡面。

巴菲特:我覺得這個系統有自己所謂的動機,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按照這樣的動機去行事,他們可能有各自的一些動機在裡面。

如果這樣一個三體的關係最後能夠成功,我們是在挑戰現有的非常僵化的產業系統,當然不光只是以醫保論醫保,我在談一個更廣泛的產業。我是希望能確保,我們不希望犧牲醫療保健的質量,而是說要去改善整個醫保系統。

這不僅僅是從一個公司出發的動機,而是為改善整個系統而出發的動機。所謂醫保行業的護城河,我們也希望今後能夠真正把它挑戰下來。如果我們失敗,我們希望後續者能夠成功。查理?

芒格:我希望它最後能夠取得成功。

BECKY QUICK:這是烏克蘭的一個人問的。加密貨幣的資本化在過去都問到了伯克希爾和蘋果的問題,怎麼會影響到傳統的銀行業。之前你說過不想在比特幣上談太多細節,加密貨幣你也不感興趣,你為什麼覺得它是一個泡沫呢?

巴菲特:這些沒有生產力的資產都是這樣,如果你買黃金,你再考慮一下它的複合增長率,可能一段時間以來都是非常低的。這種情況在一段時間不會做出任何價值的交付,你只能因為它稀缺,只能挖這麼多所以那麼珍貴,但是它到底能產生什麼?什麼都沒有。

你想象一下,沒有支票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但是這個支票本身卻沒有任何產出,它只是金錢流通的一種方式,不是代替現金作為使用。

任何一個你買非生產力資產的時候,都是依賴別人用更高的價錢接盤,因為他們覺得他們還會賣給下一個人,得到更多的錢。很多時候大家都在嘗試這種情況,而且最後的結局都不是很美好。

如果你要依賴其他人,幻想他們用更高的價錢不斷地抬高你的價格,最後你跟生產性的資產相比,這種錢還是沒有什麼相比性的,不像你買莊稼、農場,總會知道你的付出在之後是會有收穫的。

如果你買了一個東西,第二天早晨價錢自然而然會升高,有很多人開始投入進來,也有很多人走開,這種情況並不是我們所看好的,最後的結果都是非常糟。

加密貨幣最後的結果是會很糟的,因為它們沒有產生任何跟這個資產相關的價值,而且你還會面臨一些其它可能很快創造出來的新問題,包括匯率等等,都是它很棘手需要解決的問題。

所以,很多人現在看到這樣一個機會,然後就希望有這樣一個機會來致富,特別是看到自己的鄰居已經通過這種機會致富了,就會去投機,我覺得結果不會太美好。

芒格:我甚至比你還討厭加密貨幣。對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頭腦混亂的反應,很多加密貨幣的交易人簡直太噁心了,好象一些人在交易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你就會說我也不能落於其後,我也要加入其中,這是什麼邏輯?

提問者:我來自聖路易斯,96年就擁有您的股票,您跟查理都學了商學院的課程,也貢獻非常大。有一些投資人有不同的背景,他並不是在教育上學到,也得到了非常大的投資回報率。今天要成功,是不是進入學術上的背景,就可以成功?明天他們是不是能夠解決被挑戰的問題?

巴菲特:我們倆都上過商學院,我自己上了三所商學院,每一個商學院,我都覺得所有裡邊的教授,每一個學校的教授都教我蠻多的。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再上商學院,我們現在也不是隻在商學院教書。

30年以前或者是40年以前的市場中,他們能講的觀點其實跟實際上是差距挺大的。我真的希望僱傭的這個人是全國最好的5所商學院出來的。我覺得我做了明智的選擇。

現在最聰明的投資人,有時候他們真的是有這種與生俱來的天分。

我們現在做的,不是你怎麼聰明,有什麼樣的IQ智商才可以做投資人,但是中間有些原則必須要保守住,而且要堅持,這樣才能真正跟我們的業務還有消費者進行協調。

你上不上商學院並不見得那麼重要。說老實話,我那個時候不想上學,我不知道如果高中畢業之後就不去上學,就自己自讀的方式,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但是我在上學的時候也遇到好幾個偉大的老師,也改變了我觀察世界的觀點。你可以在學術界或者是在一般的生活之中,都能夠找到你真正所謂的對你有益的導師,包括查理也是我一個非常好的老師。

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你能夠找到對你有益的老師,給予他本身有的洞察的獨到的見解。

當然,學術界還有很多智者,但是在日常生活中還是有的。

芒格:你找到格雷厄姆導師,他是對你極具吸引力的人,在他身上你也聽到怎樣可以賺到更多錢。本傑明·格雷厄姆教授以前看到的事情,是去買便宜的公司。那個時候的情況跟現在是不一樣了。

當然我們現在買的這些公司,業績不錯,但是價錢還是挺合理的。我們現在要買的,並不是已經經營得很差,賣得很低價錢的公司。本傑明·格雷厄姆的想法,他指導的一些人有些地方還是不成功的。

如果你今天壽命非常長,必須繼續不斷學習

如果你不持續進行學習,而且隨時在調整你的路線,得到更好的一些推進,你不可能再繼續幻想了,這是不可能的。

提問者:我來自芝加哥,對伯克希爾的報紙有所擔心,2012年你在股東信中提到,你說伯克希爾會買28家報紙,而且這個機會已經過去了。你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報紙的主題上。

現在伯克希爾仍然有的報紙,已經週轉率越來越低了,降低了30%甚至50%,五年前你提到說這些報紙方面的風險很大,但是你當時說,查理跟你仍然覺得紙質的報紙仍然是大家獲取信息最便利的方式。

但是有一個合理的網絡戰略也是有用的。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伯克希爾對報紙業的經驗來談,你有什麼樣的說法和看法?

巴菲特:我忘了之前關於網絡戰略的具體用語是什麼樣子了,但是我可以說有可能用的是“合理”這個詞。問題在哪兒呢?五年前美國還有1700家報紙,現在只有1300家了。

像《華爾街日報》、《華盛頓郵報》、《紐約時報》已經開始出了數字化報紙,而且也是極大推進它們在數字化方面的歷程。所以現在紙質的報紙在運送和訂購上少了很多。

它的衰退率非常快,跟五年前比較,可能更快。當然我們買的這些報社,其實價錢都還蠻合理,結果也不見得這麼嚴重。可是我希望每天的日報能夠在經濟上產生重要的一些角色,因為報紙對於我們的社會、社區非常重要,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

我並不是講其它取代的這些媒體上的報道並不是那麼好。比如說我們現在講到“日報”或者是“時報”,它的經濟模式,在電子版報紙的追逐之下,現在肯定一直在縮減,但是電子版的報紙已經非常成功。

所以,它可以支持它現在的商業模式,反而是紙質的報紙沒有辦法能夠繼續成功,在數字上來講,就是因為有電子版新聞蓬勃的發展造成的。但是一段時間是否能夠繼續存活?

伯克希爾的觀點,這種事情是不可忽視的,但是對社會的責任來講,是非常重大的,我們希望找到其它的出路,在報紙業能夠成功。

芒格:這種簫條的現象我們其實已經預測到,當然跟我們財務上的狀況是相輔相成的。我們知道報紙在我們的國家非常重要,當地的報紙好像都是一些知名人士,或者是當地政治人物控制著。如果沒有報紙,我們又覺得缺少了什麼。

巴菲特:當然我不希望報紙會消失,我想它不會消失的。我知道這不是經濟上的因果,但這是社會上必然發生的現象,我們還沒有辦法解決現有報紙的問題。

提問者:巴菲特先生您好,芒格先生您好,我是凱文,我來自中國深圳,現在在波士頓大學學金融。我有一個比較泛的問題,現在世界越來越全球化,您覺得我們年輕人能做什麼?用我們的背景和知識來幫助中國和美國創造更多的價值,給兩個國家的經濟帶來更多益處,增進兩國的關係。你看人的話,如果有一個人是多元化文化背景,你看重他嗎?

巴菲特:你最後那個問題,我覺得多元化是非常重要的。我從來不是語言上的一個專家,但是我看到今天很多大學生,特別是國外的大學,都願意學英語,我們國家的大學生也開始學外語,這是長期以來會具備的一個優勢。

提問者:我問題的第一部分是你覺得我們年輕這一代能做什麼,更好地利用我們的背景、知識、經驗,尤其是具備中美兩國的經驗做出一些貢獻?

巴菲特:你已經是雙語人才了,這一點很重要,你就可以在兩國的環境下非常好地生存。另外,你也瞭解了我們兩國的文化,你在另外一個社會生活,瞭解了異域的文化,這也是你的一個優勢所在。

很多時候會有一雙所謂的“看不見的手”,就是市場,來真正改變我們未來這一代的命運

不管是美國還是中國都一樣,全世界各地都是這樣,都有很多改變,這個改變是朝著好的方向走,我不相信有核戰爭,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都慢慢從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中獲利,來慢慢地改變這個世界。

我出生在二戰的那段時間,二戰之後馬歇爾計劃是非常好的事情,而不是一戰以後大家仍然處於混亂的狀態,二戰後秩序得到了很好的恢復。

所以,我對未來是非常看漲的,不管是中國還是美國,都是看漲的。對於全世界其它地方,生活的水平也都會在十到二十年後有很大的改善,這是一個不可逆轉的趨勢。

GREGG WARREN:你怎麼樣能夠定義公司的文化?你跟查理要維持你們公司的文化,有什麼樣的挑戰?

巴菲特:文化是一個非常大的課題,如果要真正實行我們的文化,特別是我們越老,我們越覺得這種事情非常複雜,有些其它的公司也可能文化是非常好的。他們希望沒有所謂其它外部的持股人,不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這些機構來指示。

當然我們跟投資人開會的時候,我們希望能直接與這些人進行談話,我們也希望所有的持股人,也就是我們的合作伙伴。所以,一開始我們是這麼講的。我曾經擔任過19個不同董事會里面的成員,很多持股人以及董事,好象自己就是老闆似的,他們也很懂得經營,但是我們伯克希爾的董事會,大家都是非常有知識,大家都有更好的層次。

我們希望能夠有一個共同的,而且是堅實的文化,這就是伯克希爾希望的結果。

有些東西用錢可以買入,但是文化是不一樣的。

提問者:你之前提到,讓你對美國感到樂觀的一點,就是婦女進入了工作,而且很多婦女受到了僱傭。但是標普500公司中,女性只佔董事會的21%,只有5%的CEO是女性。伯克希爾已經成為很多大公司的股東,你如何在董事會層面和這些高級層面改善婦女的地位呢?

巴菲特:我們需要有這樣一種機制,更多是以才能論資質,而不是以性別來看。應該以才華論英雄,這樣我們的社會就真正進步了。

提問者:我是一個來自上海的投資經理,我今年是連續第八年來這邊。如果投資是一個奧運會的話,你們肯定是奧運會冠軍。現在有很多挑戰,你們覺得新的競爭性的挑戰,對於你們的生產力,在未來有什麼影響?查理,你對資本配置的第一規則是什麼樣的?

芒格:所謂的機器智能、人工智能方面,我之前沒有太多接觸,我沒有辦法太多學習這種所謂的機器智能方面的東西。如果你要問我怎麼打敗圍棋這個機器,我用自己的智力都沒有辦法做到,沒有辦法學習計算機方面的知識。

但一般來說,世界沒有辦法一下子變得這麼快,好象人工智能就快取代人類,一些方面可能適用,但不會大規模取代我們。

另外一個問題是關於資產配置。這是一個太普通的問題,我們一般還是想說把買這些值得買的公司。人性有時會本能拒絕這一點。比如說你上學,你一開學就興趣勃勃,但是你發現你沒法安排你的時間,你需要找到這樣一個配方,人們希望世界變成什麼樣,但是世界並不像物理一樣來運行。你就不要讓自己惹麻煩就好了。

所以,你必須要深刻理解這種普遍的規律,然後不斷改善自己對這種投資的判斷,以便達到這樣一種程度。

巴菲特:我並不覺得很多人都能從所謂的人工智能中學到太多什麼,我其實也在這方面沒有太多的權威去發表我的看法,我並不覺得機器會給我們帶來太多的什麼收益,尤其是在資本配置方面,我可能在這方面真的太無知了。

巴菲特:我們有一個理念,在買股票方面,只需要堅持一個簡單的理念,可以讓你做得比其他任何一個理念都要好,比你付給投資顧問一大筆錢或是聆聽小道消息都有用,還不用去知道太多比如像會計、股市的專業知識,也不需要去了解所謂的專有名詞,也不用關注美聯儲要怎麼做,你只需要對美國經濟有信心。

在你一生的投資行為當中,你只需要有這樣的一個宗旨,就是:你知道你做的是什麼,你長期地去堅持。

芒格:

很長一段時間,大部分我就坐在那兒讀書,沃倫就是讀讀書、打打電話,他做不了多少事的,他是一個偉大的人。但是伯克希爾的秘密武器就是沃倫在做一件事。我現在希望能天天坐在我們的床上休息就好了。

提問者:我來自中國無錫,我今天已經是第12年得到了你們的教誨,我希望我以後的12年還能繼續對您的公司表示敬意,得到更好的建樹。

非常尖銳的一個問題,兩國代表現在在討論貿易,我們現在不講貿易戰,您有沒有覺得有任何所謂雙贏的結果,或者您覺得這個戰爭可能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是我們必須要回到1994年原有的章法來進行?

巴菲特:今年8月的時候,我那時就88歲了。我們知道8是中國人講的最幸運的數字,我想8月的時候我們要併購某一個公司是最好的時機,對不對?是黃道吉日。

美國以及中國將是全世界最大超級大國以及超級經濟體系,而且這個現象會持續長存。

我們有很多共同的興趣及利益,而且兩國是龐大經濟體系,大家也都非常關注這兩個國家。這是一個雙贏的局勢,在全世界貿易中,中國也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世界公民的角色也同樣包含在內。

毫無疑問,這兩個國家,還有我們的國家兩黨:共和黨、民主黨,我發覺會有一些不平衡的現象,當然特別是在貿易上,我們也看到了這樣的狀況。

兩國之間當然會有意見分歧的時候,因為這兩個國家實在太大了,而且其中的利益也非常龐大,在前進的時候肯定會有這種情況。

兩個最聰明、最具智慧的國家,絕對不會做一些非常愚蠢的事情,當然有時這些小事也會發生。不管怎麼說,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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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美國的出口以及進口,大概都佔5% GDP的比例。現在呢?人們覺得我們好象出口數量很大,但現在的出口跟我們GDP佔的比例已非常微不足道,進口是14%。大約是這個數字。

當然我不希望進口、出口的缺口差距有這麼大,但仔細想這並不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事情。

如果另外一個國家給了你很多貨品,帶給了你這些數字,這中間的平衡也許是會有更多物資或者貿易赤字。今天因為這件事在全世界吸引的注意力也許會非常非常大。

美國在貿易上做得很好,中國也是如此,而且全世界很多國家在貿易上做得非常理想,而且讓人滿意,這就是所謂雙贏或是共贏的結果。

有一方說,我想多贏一點,另外一方也想多贏一點,就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但是,我們不會犧牲全世界的利益以及全世界的繁榮,我們不會做這方面的犧牲,因為這中間有不同。查理,您的想法是?

芒格:兩個國家都是非常進步的國家,當然中國的進步在經濟上是無法比喻的,非常不可忽視的。中國儲蓄的數字也是非常驚人的。這個國家也是我們非常尊敬的,有堅強實力的國家。

特別是儲蓄率,中國絕對會因為這樣推進得更快,不會像美國,這就是今天中國發生的事情。我們兩個國家相處得其實不錯,我們兩個國家也都是非常有智慧的,我們最不希望看到的一件事,是大家彼此之間發生鬩牆的事情。

沃倫和查理希望買公司的時候能得到更好的折扣,才願意買,伯克希爾裡面的經理,他們怎樣能夠持續再找到更好購買的機會?你們的經理在做怎樣的打算?

巴菲特:你的問題是向我提出來的,託尼曾提到一件事,就是講到CEO的責任。他的第一工作是擔任CEO的時候,服務他的組織,他發覺這個人應該就是公司裡所謂的首腦,做一切的決定,所以他的責任重大。

毫無疑問,伯克希爾是一個非常有聲譽的公司,而且誠信度非常高,非常有毅力。這種聲譽在我和查理之後可能會受損,可能會有一個試驗期,對我們是一個考驗期。

大家都會去發現,我不會擔心太多所謂交易失敗的情況,我並不會覺得這會極大影響到伯克希爾的聲譽。有的時候,可能有好的交易,我的電話都會響個不停,人們願意聯繫我,而下一個的接班人呢,可能比我接到更多的電話,這都是伯克希爾的聲譽產生的影響。

比如有這樣一個人,他就告訴我:“沃倫,不是說你這個人有多好,而是業內現在像你這麼有良心的人已經不多了。”我覺得伯克希爾在未來還會踐行這樣的宗旨。

Gary Ransom:早上好,您的年度報告當中說有一個價值4000億的天災可能會發生,這方面公司的損失會有多大?我會想到另外一個更高的風險,可能也會跟這樣的天災相提並論,我覺得您所有的經理人肯定都在採取一定的措施來為這樣的情況做準備。我想提的是,網絡風險也會影響到您的產業、您的子公司。這種網絡的風險怎麼去抵禦?

巴菲特:一部分在我的年報裡體現了。我覺得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的準確答案,比我知道這個領域更多的人,他們可能會更多回答這個問題。

有2%的機會會出現造成4000億損失的大災害,網絡風險肯定是要列入重要考慮的因素。老實講,我們或者其他人可能有時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面對網絡風險方面,有時也會束手無策,現在網絡風險還是非常少的情況,我們不知道怎麼去解讀這方面的保險條款,也不知道這個情況會不會跟我們根本沒預料到的一些災害相關,有些時候是超出我們的想象。

每一年當我可能遇到CII(筆記俠注:英國特許保險學會)的人,他們都會告訴我,他們因為網絡風險方面會花多少錢進行抵禦,我可能有時會想到這種所謂的網絡風險,但是我先不在這兒一一去提了。網絡風險會影響你的產業,你的職業,子公司。

我們在商業運營上的想法是很好的,比如有3到4個大的颶風災害襲擊美國的本土或是在其它地方,我們不知道網絡方面的風險跟它們是怎麼樣相提並論。

我們一直試想,我們可能在這方面沒有辦法做到一個先驅者的角色,但在我們比較擅長的領域可以做到領袖作用。但是如果你做的這件事是有很多競爭對手也在做,我覺得讓他們解決這個事情,我是沒有問題的,我寧願做一些我擅長的。

人們告訴我有所謂的競爭必要性,比如說在這種風險的暴露上,我們不想處於排名1到3的位置,我們肯定會考慮網絡風險因素,但很多人會告訴你會用一種所謂精算的方式去計算。

這也是我一直要強調的,大概4000億的風險是有2%的可能性會發生。網絡風險肯定是在這個領域當中,以後肯定還會更加惡化。但是我們要問的問題是,我們是不是要有這樣的一個加權來進行計算?

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看到或是沒有辦法用現在的保險條款去解讀這種現象,它到底能給我們的受保人帶來多少好處,這些可能都沒有辦法用物質來衡量風險,但是10到15年之內,這些可能都會發生,而且這種密集程度甚至也會增加。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的是什麼呢?這是它在我2%的可能性預測當中。

芒格:我覺得跟網絡風險相關的信息,包括很多電腦安全的培訓,你會發現有一些錯誤,這種漏洞已經出現了。有些人突然說,我早上還有這麼多錢,下午怎麼就破產了?就是因為電腦的問題。

我們沒有太多電腦在幫我們做這種事,我們不是做自動交易。伯克希爾跟其它的公司相比,我們可能在這方面會做得更謹慎一點。

巴菲特:在網絡上很有可能出現造成所謂4000億損失的風險,但是這個風險幾率可能不會超過3%。我們可能會在這中間承受一些這方面的保金支出。在我們的運營上,這方面如果遭受網絡風險損失之後,我們可能還是會有一定的收益,因為我們的後盾比其它公司要更堅實, 我們的淨值可以抵禦這樣的風險。

提問者:大家好,巴菲特先生以及芒格先生,我來自奧馬哈。我的問題是特朗普總統的關稅政策在製造業或者是對伯克希爾在製造業上產生多大的影響?

巴菲特:還是會產生一些成本上的問題,生產的成本還是會增加的,但是事實上來講,美國或者中國,這中間會來來回回地,但兩個國家把自己放在一個持續沒有辦法確定的境地,或者在貿易戰中繼續掙扎,他們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我們的貿易有時會讓我們覺得非常彆扭,但最後我們絕對會找出一條路。

芒格:鋼鐵業現在的問題是比較讓人不可置信,美國的鋼鐵界現在是有這個現象,可能特朗普沒有辦法改變這方面的一些情況。

巴菲特:你如果考慮一下貿易的問題,不管誰是總統,任何一個總統都必須在貿易問題上是一個首要的教育者,告訴大家這些貿易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樣的,他要進行更好的信息傳達和溝通,到底在貿易上需要做什麼,必須要做什麼,貿易會怎麼影響到我們?

貿易是尤其棘手的一個問題,因為貿易所帶來的這些效應是不可見的,我們都看不到,你根本都不知道,今天有些產品在美國生產,所有的這一切是否真的給你帶來多大效益?沒有人每天會考慮這個貿易的效益,不像股票一樣,每天可以看到它的開盤價、收盤價。

當然貿易上也有一些負面的東西比較明顯,而且非常痛苦,比如讓人失業,鞋產業造成很多人失業。你如果有一個非常好的工人,做得非常擅長,你的家族一直做這個鞋產業,但是突然一下因為貿易的問題,這個鞋製造業在美國已經變得沒有競爭力了,鞋製造已經被移到了美國之外,你可以談很多像亞當-史密斯給你談的信息,貿易效應就是擺在那兒,你再怎麼說,都不會給你帶來什麼樣的改變。

如果50—60歲的人再做這樣的就業再培訓,其實也是可能沒有太大的辦法去改變這個現狀。所以,在政治上,貿易的問題,如果貿易有一個隱性的效益,而成本反而是很顯性的話,這個政策就比較麻煩。

你需要做兩件事:

首先,你知道對國傢什麼樣是最有利的,所以你必須要知道怎麼去解釋貿易怎麼可能真正傷害到我們;

第二,你必須要照顧到這些可能因為貿易而失業的人,不應該因為他們的年齡而不為他們做培訓,你要去照顧到他們的利益,要集體去思考這個問題,作為一個國家的高度去看這個問題。

這需要全社會非常積極地整體行動起來,開發出這樣一個政策,讓我們有一個更好的集體性的結果,而不會在經濟上、程序上傷害到這個經濟體中的人。

我們過去在不同領域都做著這些事情,那些生產力強的產業會照顧落後的產業,比如在美國誕生了一些年輕的小產業,我們就會承擔這個責任,會花一段時間用投資去教育他們,我們有這樣的系統,這個系統跟生產性非常強的年份緊緊綁在一起。

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系統也慢慢成熟起來,而貿易反映出來的應該是我們的政策在照顧人民,貿易政策也對國家有利,是對國家經濟作出了貢獻的。我覺得在鋼鐵領域,他們現在也在做這樣的事情,我們應該照顧到別人。

提問者:我是奧馬哈本地人,我有一個關於微軟的問題。您已經開始慢慢投資科技股了,買了很多蘋果的股票。蓋茨還在你的董事會,為什麼你從來沒有買微軟的股票呢?

巴菲特:在早期的時候,對我們來說,有一點很清楚,投資科技股是一個很愚蠢的行為。

當蓋茨來到我們董事會之後,甚至在更早之前,因為我們私下是很好的朋友,雖然私下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伯克希爾來買科技股,買微軟的股票,還會是一個很大的錯誤。

因為可能它們的收益起伏會太大。我和比爾兩個人,可能都會在解讀上非常不一樣,也可能會受到大家的質疑。他是告訴我有關這方面的一些見解,但我一直嘗試希望能夠避免做一些事情。我一直在嘗試避免這一點。

有一些我們單子上沒有的東西,我們就不要去碰了。有很多人都不相信我們,說那麼好的這些東西,你們一買這些公司,它們馬上就會變得非常好,有時你不用花6個月的時間去買這樣一個股票。但我有時覺得有些東西不是我們所必要的,而且我覺得如果我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會讓我們損失很大。你的問題問得很好,但是我剛才的回答也夠合理了。

芒格:

我覺得“亡羊補牢,猶為未晚”,我們現在也開始買科技股了。

BECKY QUICK:你非常相信美國的政治系統和金融系統,以及對美國人都非常相信,你說不管誰是總統,美國的經濟和美國的消費者仍然會在長期內增長的。

你覺得現在跟15年前相比,美國人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分裂了?還是說社交媒體讓這種分裂越來越嚴重?你對現在的現狀能不能夠有一些建議,來解決現在這種分裂的問題?

巴菲特:我的一生當中,人們都會認為這個國家一直都有分裂存在。我很多尊敬的人,他們都嫌棄另外一個黨派做了他們不喜歡的事情。另外一個黨派如果掌權的話,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聽到的這種信息太多了。但有意思的一點是什麼呢?

我再舉1942年報紙的例子,從那之後有14任美國總統上任,從我剛剛11歲開始在股票市場試水開始,我已經經歷了美國總共44任總統中的14位,特朗普現在是第45任了,之前一共是44任。

而這44任中的14個都是經歷了讓我的1萬塊變到5100萬的過程。這裡邊有一部分是得益於民主黨總統,一部分得益於共和黨總統。

總體來說,我們看到這個情況都是可行的,如果你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告訴我說,我們會有導彈危機,會有核武危機,會有21世紀早期的經濟危機,還有60年代末的戰爭,那你為什麼還要去買股票呢?

但是總的來說,美國的經濟仍然是一路向上,一直都在往前走。我們從一個內戰當中生存下來,這就證明了我們國家是多麼的偉大。而這個國家的歷史其實只是我生命的三倍這麼長,非常短的一段歷史。回到264年前,當傑弗遜總統只有12歲的時候,當時什麼都沒有。

你今天到奧馬哈,飛過了整個國家,現在大概有7500萬的人都擁有自己的房子,有上億的車輛,還有我們的醫療系統,任何東西都已經完完全全包含在裡面了。

所以,這是一個多麼進步的狀況,都是利好的。從我第一次買股票到現在,這個國家就一直在繁榮,我想永遠都會如此。當然每個世代的人都會有些不同意的事情發生,他們會覺得怎麼事情會這樣子呢?

我以前的岳父在還沒有成為我岳父的時候,1952年他要跟我先談談話,在我被允許娶他女兒之前。我不太情願,但我還是去了,跟他坐在一起。他說沃倫,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絕對會失敗的,因為我知道以後民主黨當政,你到時就會失敗。

他那個時候的言論就是這樣子的。他講我以後會窮得沒有飯吃等等。我於是就買股票,每一次一點點賺一些錢。並不是說我要顯示我過得還不錯,而是我就這麼做了。我看到很多美國人以及美國公眾的意見,以及在媒體發生的一些言論,但是我們都可以順利地度過這些境界。

這個國家在GDP上已經增長了6倍,從我出生到現在。我這個人還一直活著,已經增長了六倍、翻了六倍。所以,每個人的生活會越來越好,而且是方方面面,比洛克菲勒先生那個時候都要過得好。我們現在生活真的非常富足,這是一個讓人覺得非常理想的狀況,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

我真的高興,我希望我是嬰兒潮的人,但是我的年齡已經那麼大了,我想查理可以。

ANDREW ROSS SORKIN:我知道沃倫已經把IBM買了又賣掉,你現在又說可惜以前沒有買貝索斯的股票。你現在講講蘋果公司對於現在再回購的問題,它現在已經花了大概上千億,然後又把它買回來,一千億是非常大的數字,您對您的這個舉動做一下評估。

巴菲特:我已經習慣了。蘋果公司本身有一些非常好的消費者產品,我想你們懂的比我還更多。不管要不要買它的股份或者是買不買,它們絕對是值的。但它現在賣的錢是不是比它真正的價格還低?

能夠購買它的股本,我覺得都是非常吸引人的一件事。我今天非常高興,它現在有回購的狀況。現在我們擁有大概2250億的股份,也是非常大的金額。所以,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換算一下,我們是擁有它公司的5%。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也許我們會越來越增加,6%、7%,因為我們一直在購買它的股本,因為它的產品非常棒,我非常喜歡這個想法,能夠由5%一直漲到6%、7%,這是我一直期待的一個狀況,但是你必須有非常特殊的一些產品,才能夠吸引到我們現在的這些購買狀況。所以,它的產品在整個生態裡面,已經是滲入了方方面面。

150億或者是好幾百億的投資,對於它的公司可能不足為道,但是我左顧右盼,我沒有看到任何其它股票對我來講是合理的。我當時看到的一個狀況,它們的業務,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它們也許在購買的時候,或者說在做回購的時候,或者再度購買的時候,價格不是我喜歡的,並不是那麼低。

芒格:它們如果能夠以一個很好的價格回購自己的股票,那是再好不過了,但是這個世界沒那麼簡單,有些人可能真正足夠的聰明,它們知道這麼做對它們是有利的,當然也不是說我們好象批准所有的回購。我的意思是,有些人希望能夠讓它們的股價一直持續在這邊,但這種形式是不太道德的,我們不能鼓勵這樣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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