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秀吉對自己智囊百般防範,封地小小的此人後竟果然試圖奪天下

黑田如水本名黑田孝高,通稱官兵衛,如水是他出家隱退後法號龍光如水圓清的簡稱,

他是不是豐臣秀吉統一日本的最大功臣還有待商榷,但是他是豐臣秀吉身邊最傑出的軍師,那是毫無疑義的。

豐臣秀吉對自己智囊百般防範,封地小小的此人後竟果然試圖奪天下

(大河劇《軍師官兵衛》海報)

黑田如水是播磨國姬路城(今日本兵庫縣姬路市姬山)城主黑田職隆的兒子,少年時候就出仕為播磨國大名小寺家家老,為家主小寺政職服務。當時,小寺家正好處於毛利輝元和織田信長兩股勢力之間,不知何去何從,小寺政職本人認為應該投向毛利方,其他家臣也基本上同意他的意見,只有黑田如水一個人支持投向織田一方,最終如水說服了眾人,小寺家決定投向織田信長。

這是黑田如水第一次表現出對天下大勢的準確判斷,他本人也因此成為與織田家交涉斡旋的不二人選。

黑田如水要和織田方面交涉,第一步是請求織田信長的部將、當時的長浜城主羽柴秀吉(也就是後來的豐臣秀吉,為了簡化,本文徑稱為豐臣秀吉)作為中介來介紹,豐臣秀吉慨然應允,在他的斡旋下,如水與信長正式見面。

豐臣秀吉對自己智囊百般防範,封地小小的此人後竟果然試圖奪天下

(黑田如水,1546.11.29-1604.3.20,戰國第一軍師和著名大名)

信長和如水一見如故,信長一高興就把自己的一把名叫“壓切”的寶刀送給瞭如水——這把刀後來被黑田家珍藏傳世,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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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曾經揮舞這把寶刀,把整個棚子都切斷了,所以這把刀就被命名為“壓切”)

當時織田信長所派遣的與毛利家族作戰的總大將就是豐臣秀吉,

原先的交情加上現在的從屬關係,自此以後,如水就成為豐臣秀吉身邊最得力的軍事參謀之一。

這時,根據織田方面一向的慣例,黑田如水的嫡子松壽丸也就是後來的黑田長政被送到豐臣秀吉這裡作為人質,雖然是人質,某種意義上雙方的關係卻更密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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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竹中半兵衛,黑田官兵衛實際上算是豐臣秀吉的同僚,所以一開始和秀吉的關係並不緊密)

天正六年(1578),發生了荒木村重叛亂,如水原先的主公小寺政職也響應荒木村重背叛了信長,如水拼命勸說政職不要這麼一意孤行,最後政職答應如果荒木村重能夠投降的話他本人也會再次歸順信長。

聽到這個說法,黑田如水抱著對小寺家盡最後忠義之心的態度,以必死的覺悟單身前往有岡城會見荒木村重,說服他投降。

但也有一種說法說這其實是小寺政職的陰謀,小寺政職想借刀殺人,通過荒木村重的手除去如水。日後,反叛失敗的小寺政職客死異鄉,其子小寺氏職日後成為黑田家的家臣,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此時黑田如水的身份比較多元,一方面是小寺家的家老,一方面是豐臣秀吉的軍事參謀,同時實際上也是織田信長的部屬,因此當他趕到有岡城內遊說時,荒木村重可能更在意他的後兩個身份,於是直接將如水囚禁了起來。

這一囚禁就是一年,這一年的囚禁給如水帶來了好幾個影響。

第一,荒木村重囚禁黑田如水的山洞非常潮溼,終日難見陽光,一年的監禁使如水得了重病,右腿變瘸了,頭髮也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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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中顯示荒木反叛, 黑田如水去遊說被軟禁,其實完全是被“硬”禁)

第二,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看上去已經枯萎的藤條居然發出了新芽,還開出了紫色的花,如水認為這是在向他宣告未來的吉兆,所以創造了黑田家新家紋“藤巴紋”,用以紀念這一段艱難困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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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枯萎的藤條居然發出了新芽,還開出了紫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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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家新家紋“藤巴紋”)

第三,黑田如水被囚禁之後,織田信長誤以為如水已經投靠荒村,本來打算處死作為人質的其子松壽丸(即黑田長政),在豐臣秀吉的另一位軍師竹中半兵衛的保護下,少年黑田長政才逃過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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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長政是黑田如水之子,福岡藩第一代藩主)

第四、荒木村重的旗本加藤又左衛門重德在這一年中時常照顧獄中的黑田如水,黑田如水感激不已對他說:“此種溫情在下當永誌不忘。以後若得歸國,請受令郎一人,以報此恩。”後來如水得到自由後果然收了又左衛門的兒子作養子,就是黑田長政的義弟黑田美作守一成。又左衛門讓如水永誌不忘的溫情,反過來說明這一年的囚禁生活有多難熬。

天正七年(1579)十一月,有岡城被攻陷,如水也被救出。但一來如前所述,牢獄生活已經使得他的樣子慘不忍睹,豐臣秀吉看到黑田如水受到這樣的折磨仍然沒有背叛自己,非常感動,於是大加賞賜,見如水舉步維艱,還特意為他準備了轎子——另一方面,豐臣秀吉從此在背後經常叫他瘸子,尼瑪猴子也是夠了。

從此之後,黑田如水與豐臣秀吉之間既建立了正式的主從關係,實際的關係也愈加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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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如水給當時日本國內謂之“天下第一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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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淹高松城)

此後的黑田如水在水淹備中高松城、中國大折返及消滅明智光秀、四國征伐、九州征伐、小田原籠城戰等戰例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為豐臣秀吉的統一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些在各種介紹日本戰國史事的史書中有各種表現,在此就從略了。

當時就有人這麼認為:

太閣殿下的豐功偉績,恐怕有一半是靠了那位瘸子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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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臣秀吉的征伐)

照理說,作為功勳卓著的第一軍師,豐臣秀吉給予這個自己的諸葛亮龐統再多的封地和賞賜也不算太過分,但是黑田如水實際上只得到豐前國中津(今日本九州東北部大分縣中津市一帶)十二萬石的領地,勉強算是中等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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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前國在日本所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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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如水領受豐前十二萬石領地時修築了中津城)

據說當時確實有人問豐臣秀吉給黑田如水的封地為什麼這麼小?豐臣秀吉笑著回答說:

你別開玩笑了,要是給那瘸子一百萬石的封地,他準會拿下整個天下的。

還有一個說法是豐臣秀吉曾經說自己死後能得天下的就是黑田如水。

當然,這兩個說法都是出自野史,但從黑田如水的封地大小看,豐臣秀吉對自己這個被稱為第一軍師的智囊,十分忌憚,百般防範,應當不是空穴來風。

豐臣秀吉去世後,黑田如水果然又一次展現出了自己的謀略和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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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如水仿效賤嶽七本槍,在家臣中選出精銳的24人,稱為黑田二十四騎)

關原之戰發生的時候,黑田家族主要的兵力被黑田長政帶到了戰場,黑田如水手上其實沒多少兵力,但是他將平時所積蓄的金銀和米糧用來召集各地的浪人,其軍隊的數量很快達到了9000人,得知黑田如水招募了這麼多的士兵,無論是東軍首腦德川家康和還是西軍首腦石田三成一時間都一頭霧水,無法判斷淡泊了很久的如水此番作為的目的所在。

原來,此時九州各地的守城軍隊基本都已經趕往關原戰場,已經沒有可以與如水對抗的強大勢力,黑田如水正是想利用東西兩軍的僵持不下、明爭暗鬥的微妙局面在其中周旋而漁翁得利,乘機攻略九州,進窺本州,成為和關原之戰的勝利者能夠並駕齊驅逐鹿天下的一方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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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黑田如水心中已經謀劃出天下三分的藍圖)

擊敗了根據豐臣秀賴和石田三成指令回九州發展的大友義統之後,如水繼續以勢如破竹之勢攻克了石田三成一方在九州的諸城,事實上,他僅用兩個月時間就完全平定了豐前豐後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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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前國的領域大約包含現在福岡縣的東部及大分縣的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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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後國的領域大約為現在大分縣北部宇佐市、中津市以外的大部分)

但是,慶長五年九月十五日(1600年10月21日),黑田如水的野心竟然就在這一天戛然而止,原來,關原合戰中以德川家康為首的東軍僅用一天時間就擊敗了石田三成為首的西軍。

如水的法號,本意是說心如水般清澈,本來打算渾水摸魚的黑田如水隨著水的清澈,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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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的速勝讓黑田如水的北九州制霸戛然而止)

如水的嫡子黑田長政憑藉著在關原戰場上獲得的軍功得到了筑前(今日本九州福岡縣)五十二萬三千石的封地,因為長政的戰功加上如水的九州攻略打的都是石田三成方面的勢力,所以德川家康雖然也非常猜忌黑田如水,但沒有處罰他。


黑田如水從豐前的中津城搬到了兒子的封地筑前,除了建起一座新的福岡城(今日本福岡縣福岡市)之外,總體上埋頭隱居生活,吟詠連歌,沉浸茶道,度過了安寧靜謐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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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家族收藏的建盞在現代拍出1100萬美元的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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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如水墓地在福岡縣福岡縣博多區崇福寺)

慶長九年(1604)三月二十日,黑田如水病逝於伏見藩邸,享年59歲,最後他被安葬在了福岡博多,九泉有知,黑田如水看著黑田家族在整個江戶時代控制著整個九州東北部包括筑前、豐前、豐後,他雖然沒有實現自己終極的雄心壯志,或許也應該為達到了一個小目標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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