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閒的父母為何容易蒼老?相依相守的距離又該是多遠?

我的父母同年,剛過六十整壽,最近回家探望,卻發現他們蒼老了許多,竟如一夜間恍惚!

父親的耳朵似乎有了問題,每次要呼喚數聲才有反應;母親的手腳也不再麻利,一頓尋常的飯菜也需要操勞很多時間。再看二人的神態,有了木訥和呆滯,不見了往日的精神。

清閒的父母為何容易蒼老?相依相守的距離又該是多遠?

我有些擔心,就去追問嫁在同村的姐姐。姐姐看來也有察覺,抱怨父母整日閒在院裡,難得出門走動。姐弟兩人一時難思究竟。最後一向心細的姐夫,說出了一種可能:父母性情的突變就是在六十歲生日宴席過後。

回想那天,我和姐姐感念父母多年的辛苦養育,把生日宴席辦理的格外風光。

席間長輩親朋悉數到場,好不熱鬧,我和姐姐更是當眾宣佈:父母經年操勞,如今我們這些孩子已經成才成家,一定要讓父母享享清福。

當我和姐姐將各自準備好的、數額不菲的銀行卡交給父母時,掌聲立刻四起,父母也是落淚……

怎麼也琢磨不透,這近乎完美的宴會,為什麼就能讓父母垮了精神?姐夫一言中的:你們姐弟一番由衷孝順,陡然間結束了父母三十幾年的責任心,老人有些無所適從。

清閒的父母為何容易蒼老?相依相守的距離又該是多遠?

兒時的記憶始於四五歲。

那時姐姐剛上小學,我整日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母親的身後,不是田頭捉蟲,就是山裡看豬草。還記得那時的豬草特別高,一轉眼就不見了彎腰割草的母親,心中害怕,一聲一聲的喚著“媽媽,媽媽”,母親總是不厭其煩的柔聲答著“在呢,在呢”,直到她出現在我面前。

那時的父親常年在外務工,春節前才能回來。母親推著幼小的我說,“去,快去找爸爸!”我看著眼前大手大腳,身板山大的男人心中害怕,抱緊了母親的腿不肯鬆開。突然感覺被一把鐵鉗夾住,然後又忽悠一下被甩上了半空,再被牢牢接住,再被甩上半空,我哭的吱吱哇哇,大人們笑的嘻嘻哈哈!好不容易和這個陌生的爸爸剛剛熟悉,可是春節剛過,他又風一樣的消失了。

母親在家操持,看護我們姐弟;父親外出務工,賺得新房家用。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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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我上了高中,姐姐考上了大學。一天深夜醒來,看見父母房中的燈還亮著,好奇的趴著窗戶偷看,卻見兩個人看著床上攤開的幾摞錢傷神。母親一遍一遍叨唸著:娃的學費還差幾百,就差幾百。

第二天,父親背上做木匠活兒的工具,去了鄰村替人蓋房,母親說,這樣能抓弄幾個現錢。

兩天後父親從房樑上摔傷住進了醫院,我去醫院探望時,正見父母和肇事的房東在互相推讓一沓錢。原來房東想要在醫藥費之外,再給些錢補貼父親養傷期間的損失,可是父親體諒他蓋房不易,堅持不要。

除了悉心照顧父親我沒有別的想法,直到父親交給我一些錢,囑咐我趕快寄給在外求學的姐姐時,我才第一次落淚。我知道那是親戚們探望傷病的父親時,贈給的營養費。我把錢寄給姐姐的同時,也告訴了她家中的困難,兩姐弟甚至爭吵著各自退學,父母果斷的打消了我們的雜念。

稍歇了個把月,父親又一次外出務工,我不知道他的傷是否真的痊癒;母親依舊操勞地裡的農活和圈裡的豬仔;我和姐姐發奮讀書之外,漸漸養成了節省的習慣。

清閒的父母為何容易蒼老?相依相守的距離又該是多遠?

2001年,姐姐畢業後在鎮上法院工作,並嫁給了青梅竹馬的姐夫;我考取了大學,選擇了建築專業,決心要親眼看看父親勞作的處境。

姐姐出嫁時的嫁妝很豐厚,豐厚的讓姐夫一再的拒絕;我的大學生活很恬靜,生活費總是準時寄到,數額一再提高。我和姐姐都向父母提出過抗議,可是卻改變不了什麼。

特別喜歡兒時和母親的一張合影,年幼的我幸福的被年輕的母親半抱在胸前,那時的母親真漂亮,爽利的短髮,漆黑的眸子,洋溢著動人的青春。

特別懷念父親親手給我做的乒乓球檯,和父親在一起時,做什麼都任由我。他那一向提拔的身軀像極了老家連綿不斷的大山;他那一向洪亮的嗓音像極了老家遼闊湛藍的晴空!

我和姐姐只是希望辛勞半生的父母能夠清閒些,靜享晚年的幸福;我們不想讓父母蒼老,希望他們能像年輕時一樣強壯。可是我們卻沒想到清閒讓他們失去了責任,而責任才是他們堅強的源泉!

找了一個響晴的天,我和姐姐一左一右,伴著父母在老家的野地裡漫步,回憶著悠悠的往事,計劃著更為美好的將來,不僅我和姐姐要努力,其中更需父母的的參與與付出。

感恩父母的方式很多,但是不該著急草率,一定要找到最好的方式!

清閒的父母為何容易蒼老?相依相守的距離又該是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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