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孩子的父親(小小說)

文/樸之語

誰是孩子的父親(小小說)

圖片來源於網絡

1

烏壓壓的雲在天空中翻滾,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一聲悶雷炸響,雨點噼裡啪啦落下,李逸傑小跑了起來罵了句,“這鬼天氣!”無意中瞟了眼湖面飛濺的水花,目光一凝,看到湖裡有個女人,水已經漠過了腰還在繼續向前走。

他沒做多想向湖中飛奔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女人大聲說: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想不開的?說著連拖帶拉帶女子向岸邊走去。

雨水澆溼了兩個人的衣裳,女人臉上的雨水混著淚水哭著說:“你別拉我讓我死!”

李逸傑聽著熟悉的聲音使勁轉過女人,“小菲?”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想不開要去尋死?

小菲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清了李逸傑那張被雨水沖刷著的俊臉時,頭靠向李逸傑的胸口放聲痛哭!

李逸傑抱起了小菲走上岸,帶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賓館,進了房間後讓她趕快去衝熱水澡驅寒,李逸傑趁著小菲去沖澡的空檔,把自己的溼衣服脫掉換上了浴袍,趕快打電話讓朋友送兩套衣服過來。

兩個小時左右門被敲響,李逸傑走過去剛打開門,朋友的調笑聲就飄了進來:你可真會選時候,這大雨天的也不讓人消停!說著話還伸著脖子一臉八卦地往裡面瞄。

李逸傑直接拿過衣服摔上門,隔著門說:你可以走了,聽著朋友發著牢騷走遠,李逸傑趕快換好衣服,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小菲衣服給你放門口了,然後轉身出去站在走廊裡叫了份外賣。靠著牆等外賣時,想著他和小菲的過往……

李逸傑初見小菲時是高一的時候,小菲生的白白淨淨,澄澈的眼睛水汪汪得,長長的睫毛向上微微翹起,粉嫩的唇像兩片花瓣,是那種純淨的自然美。

李逸傑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兒心動,他時刻關注著小菲的一切,聽說小菲是單親家庭跟著爸爸生活。

有一次小菲無意中抬起胳膊時露出了幾片淤青,他的心一揪,是誰下那麼狠的手?仔細一想除了她爸還會是誰,從那之後他默默地幫助著小菲。

上完高中因為種種原因,李逸傑和小菲都沒選擇上大學。

李逸傑記得,他準備了一個上午想對小菲表白,特意打扮了一番還買了束玫瑰,去了小菲樓下正躊躇著怎麼去說時,看到李文軒和小菲說說笑笑情意綿綿地走了出來,擁吻分別。

他當時很傷心也很憤怒!默默轉身,扔掉了手中的玫瑰。

從那天開始他逼著自己忘記小菲,小菲有時找他幫忙他都冷冷得拒絕了。

外賣到了,他提著餐盒進了房間,小菲也換好了衣服,兩個人坐下吃飯,聊了很久,天快亮時李逸傑才離開。

小菲回家和爸爸說她準備去外地找份工作去,爸爸覺得既然不上學,出去鍛鍊一下也好。小菲告別了爸爸去了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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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李逸傑幾個月前開了個鞋店,學著做起了生意,他行事桀驁不馴加上人也帥氣,身上有種霸氣的特質,吸引了不少顧客回顧,生意穩定上升,他經常跑去南方進貨。

這次李逸傑是抱著一個襁褓回來得,到家後就忙著衝奶粉換紙尿褲,做的得心應手很熟練,活脫一個超級奶爸。

媽媽王秀蘭從外面回來看到屋裡多了一個嬰兒,問李逸傑哪來的孩子?李逸傑淡定地答:我的。

王秀蘭大驚,接著就數落起李逸傑不省心,不求上進不說還若出了個私生子!這還沒結婚就有了孩子,將來哪個姑娘願意來當後媽?

正哭天抹淚的時候,大兒子李文軒休假回來了,聽母親說了李逸傑抱回來個孩子時,也生氣地數落起弟弟不成器盡惹事,怎麼折騰家裡也由著你,可你竟然弄出個私生子!

李文軒話音剛落,就捱了李逸傑一拳,李逸傑一字一頓地說:再不要讓我聽到“私生子”這三個字!然後抱著孩子回了自己的臥室“砰”摔上了門。

王秀蘭趕快拿來冰袋給李文軒敷臉,嘆氣說:逸傑要有你一半省心我就燒高香了!從小你就比他懂事上進。我也管不了那個逆子了由著他去吧,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李文軒捂著臉,從心裡看不上這個弟弟,一句不和就動手,他不屑和以武力解決事情的人一般見識。

李逸傑忙著生意還要照顧孩子,王秀蘭還是不忍心兒子太累,負責起照顧孩子的責任來。孩子一天一個變化,看著粉雕玉琢的小男娃越來越喜愛,王秀蘭給孩子起了個小名,叫皓皓。

5年後,皓皓已經上幼兒園大班了,聰明可愛又帥氣,很陽光的一個小男孩兒。李逸傑對兒子很是疼愛但不溺愛,教育的很好。

王秀蘭著急李逸傑的婚事,催著讓李逸傑趕快找對象成家,如果有女孩兒願意嫁他,王秀蘭就帶著皓皓另外去住。李逸傑說沒打算結婚,這樣陪著兒子過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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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李文軒事業有成娶妻生女,過得風生水起很是得意,過年時帶著老婆孩子回家了。

兩個孩子玩的很好,只是自己的女兒霸道了一些,皓皓很謙讓也特別有禮貌,李文軒很喜歡這個侄子,就教皓皓下圍棋。

王秀蘭看著有幾分相像的叔侄倆,覺得自己的兒孫都很優秀,滿心歡喜。

李文軒幫媽媽去超市買一些雞鴨魚肉之類的東西,準備做年夜飯。

李文軒來到了超市,推著購物車挑挑揀揀該買的都買上了,他想起來要給女兒買睡衣就去了睡衣區,一位長髮披肩身穿卡其色毛呢大衣的氣質美女,正拿起一套淺藍色的男孩兒睡衣認真比量著。

李文軒有點走神,感覺那個女人太有氣質了,背影還有點熟悉,在他的注視下女人轉身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目光,兩個人都愣在那裡。

李文軒心裡一喜,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小菲,現在的小菲成熟有氣質更吸引人了。他心旗搖曳地笑著打招呼:這麼巧?你也來買東西?

小菲神情淡漠,只是點了點頭,李文軒又表現出有點傷感的樣子說: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很後悔傷害了你,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你現在過得好嗎?

小菲冷冷得說:我很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再提起,更談不上原不原諒。隨後問了句逸傑結婚了嗎?

聽小菲提起了弟弟,李文軒習慣性的吐槽了幾句:他呀?倒騰點小買賣,帶著個私生子,有哪個女人願意當後媽?到現在都單著呢!

“啪!”話音剛落,臉上就捱了一巴掌,小菲一臉怒氣地說:誰都可以說他,唯獨你沒資格評判他!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文軒捂著臉……

回家的路上想不通小菲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火。難道是借題發揮?發洩當年被拋棄的怨氣?現在想想自己做的是有些絕情!但是,人不是都會為自己的前途著想嗎?

那年考上了名牌大學想著一片光明的前途,他必須放棄以前那不成熟的愛情,事實證明那個決定是對得,現在自己娶了校長的女兒,自己也成為了小有名氣的教授,誰不為自己著想?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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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李逸傑忙完店裡最後一單生意,提著朋友給皓皓代購的衣服興沖沖回了家,皓皓喊著“爸爸 ”衝進李逸傑的懷裡開始問東問西,成了一個好奇寶寶。

李逸傑一改平日裡冷凝的氣息,臉上揚起柔和的笑意,耐心地一一解答。他看著可愛的兒子,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這些年雖然帶孩子辛苦,也很快樂。

他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但從沒有結婚的想法,他不願意皓皓受一點委屈,這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他想讓孩子臉上永遠綻放陽光的笑容。

王秀蘭忙忙碌碌做好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一家人圍著飯桌吃飯,李文軒的妻子把挑去刺的魚肉放進了女兒的碗裡,皓皓認真看著對面溫馨的母女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李文軒的女兒感覺到了哥哥的失落,想了想,問皓皓:你媽媽呢?為什麼不來一起吃飯?

皓皓小臉通紅委屈地看著李逸傑,然後說:“我沒有媽媽!”大家都沉默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王秀蘭趕快接過了話題:逸傑,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娶個媳婦回來了。

李逸傑摸著皓皓的頭:你有媽媽,只是媽媽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你長大了就會來見你,皓皓眨巴著眼睛一臉天真地問,真的?爸爸怎麼會騙你?

結束了年夜飯,天空中綻放著五彩繽紛的禮花,皓皓望著絢麗的煙花,心裡默默算著自己又長了一歲。

初四,小菲走進了李逸傑的鞋店,李逸傑很意外,趕忙招呼她坐下開始沏茶。小菲喝了口茶詢問了孩子的情況後,說明天想帶孩子玩兒一天,李逸傑讓小菲明天來店裡接孩子。

初五早上,李逸傑帶著酷酷的皓皓去了店裡,他和皓皓說:一會兒有個阿姨來帶你去玩兒,要好好聽話哦。皓皓一聽有人帶他去玩兒,高興地一個勁兒點頭。

小菲帶著皓皓去了遊樂場,皓皓問小菲這些我都可以玩兒嗎?小菲說:你先叫我一聲媽媽聽聽,如果我聽到了就滿足你所有的要求。

皓皓看著小菲皺眉思索後,脆生生地叫了聲媽媽,小菲激動地把皓皓摟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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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文軒帶著老婆孩子進了遊樂場,母女倆去騎旋轉木馬。李文軒去買飲料,看到了小菲和皓皓,也聽到了皓皓喊小菲媽媽,以及小菲那激動的神情。

他皺眉想著,皓皓和小菲怎麼會在一起?而且還叫媽媽看著那麼親密,還真像一對母子。母子?李文軒一驚,想起了那年和小菲分手的情景……

在他搜空心思想怎麼和小菲分手的時候,小菲來找他說懷孕了,他聽後如五雷轟頂,不能讓這事影響他的前程。

他對小菲說自己還是個學生無法對小菲負責,趕快把卡里僅有的幾百元轉給小菲,讓她自己去處理以後不要再來找他了。

小菲傷心絕望地走了。李文軒想到這裡,難道皓皓是小菲生的?孩子的父親是?

那李逸傑怎麼會抱回來養著?他設想著孩子就是李逸傑和小菲生的,可依李逸傑的性格不可能不娶孩子的媽媽,那……

李文軒心神不寧地回了家,晚上失眠了,他悄悄地起來去看皓皓,皓皓安靜的睡顏,像一片羽毛撫過他的心間,瞬間有些恍惚。

他輕輕走過去拔了皓皓幾根頭髮,皓皓皺眉他趕快拍了拍孩子的背,皓皓又安靜地睡去了。

初六,小菲又去了李逸傑的店裡,拿出一張卡說:這些年皓皓多虧你照顧,我欠你太多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李逸傑推脫著不要,說照顧我的兒子是應該的。小菲鼻子一酸哭了起來: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習慣默默犧牲自己。

沒有你哪有我們母子活命的機會?當醫生說孩子月份有點大打胎危險,我被迫生孩子。是你一次次幫助,我才順利生下孩子,我沒能力養大孩子,你直接抱走說你就是孩子的爸爸。

你對我們母子的大恩,我無法回報,但這點心意一定要收下,全當我這個母親為孩子盡點愛心吧!李逸傑看小菲的架勢不收不罷休,只好收了。

過了初八,李文軒一家回去了,人們都按部就班地開始迴歸到自己的崗位。

一個月後,李逸傑收到了李文軒的十萬元轉賬,他不明白這個看重名利的哥哥怎麼會大方得給他轉錢,還這麼大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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