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4年前高考落榜了,出生在农村又不想当农民,我有了新想法

我的青春故事,始终伴随着我的乡村摄影之路。

1986年夏天,我高考落榜了,不想一辈子在农村当农民的我,不甘心失败,我又参加了那年我们县里的民办教师选招考试。

7月2日公示结果,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十里路跑跑走走,渴望早点知道结果,又担心再次落榜。

结果没能如愿,心情很是低落,甚至几个没有我成绩好的同学都考上了,我那个无望啊!

想着自己以后的生计,靠什么吃饭,我思绪万千,漫无目的地走在濠城镇的大街上,这个镇子位于安徽省北部的一个叫固镇的地方,处于淮河中游北岸,四处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我,34年前高考落榜了,出生在农村又不想当农民,我有了新想法

后来我当了老师,拍的学生课间,几个小孩子找老师告状呢。

我那天在一个叫艺光照相馆的店前停下了脚步,看见一个师傅正在给客人拍证件照,墙边挂一块红布,客人规规矩矩坐在这块红布前,师傅将头伸进三角架机的蒙头布里不停地调焦并上下左右指挥着客人的姿态和表情,最后快门咔嚓一声响,拍好了。

客人已离去,而我却仍在注视着那台三角架机,回想刚刚拍照的场景,随后我大步地走进了照相馆,和师傅交流了一番。师傅姓蔡,名艺,是我摄影的启蒙老师。

上高中时,我选的是理科,原因是我时常羡慕街道那些会修理收音机、电视机,摆弄各种机器的手艺人,他们为人民服务还能挣钱糊口,所以,当我见到照相机时瞬间来了兴趣。

蔡师傅看我对照相如此好奇,猜出了我的心思,问我想学照相吗?我一听立马答应,师傅当即买了两个小菜让我在那吃饭,我便留下给他帮忙。

他晚上要洗很多照片,在暗室里我给他准备好水放进显影粉又帮晾底片把他洗好后的一张张照片放到定影液里泡,然后烘干、裁剪。

把灯全部关上,把胶卷打开抽出来慢慢在显影液中洗几个来回,十几分钟后拿出来晾晒。

我就在旁边看着师傅操作,给师傅打个下手,开关电灯啥的。咦,底片上能看到人像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感觉像魔法一样,很神奇。

仔细看底片上有点红,“怪不得有人传言拍照片能吸人血,这真是的哩!”我小声的嘀咕着。

师傅一听猛推我一下:“胡说什么?!没有的事,是谣言!更不能从你口中传出,如果传出去,照相的人少了,咱挣钱就少了!”

过一会底片干了,开始洗,就是把底片放曝光箱上相纸放下面,中间放灯泡,一开一关就算曝光了,相纸上真有像了,还很清楚呢,然后拿定影液中泡至天亮,捞出来贴到烘干机上烘干,然后开始切照片,这个我最在行了,切了半个多月的,怎样切最美,我一目了然。

底片加照片共装一个小纸袋里,逢集之日会有很多俊男靓女来取的,有3块的,有5块的,还有10块的,按大小多少收费。

取照片的都要当场看看照得可美不拿错了,都夸我们照得好,切得也好,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

一天,师傅让我去蚌埠洗彩色照片,我没有作声,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市里,心里没底。

善解人意的师傅看出了我的迟疑,告诉我到蚌埠找到百货大楼再找到彩色照片扩印中心,胶片冲洗填上数就行了,而且决定带我去一回。

找到彩色照片扩印中心,墙上还有标语:只要你按动一下快门,其余事情由我们来做。

冲胶卷3元/卷,5寸彩色照片4角/张,7寸彩色照片8角/张,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后来的几趟,全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的,每周一冲洗一次,雷打不动。

上午冲胶卷,中午添加洗张数,下午取回。

每次回到店里蔡师傅都要亲自炒2个菜,外加一瓶啤酒,让我吃饱喝好。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眨眼两个月过去了。正当我觉得摄影将成为我一辈子事业的时候,8月底的一天,家人稍信来告诉我,我被录取为民办教师,新学期就到邻村马庄小学教书。

生活总是让人有惊有喜,从无望到学会了摄影,突然又成了人民教师。最难舍的还是蔡师傅,他也对我很不舍,但那时大家都认为教书是正道,他也只好忍痛割爱让我离开了照相馆,但从此我与摄影结下了缘分。

在我任教的三十多年里,我并没有放下我所热爱的摄影,我成为了摄影的业余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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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村小学里,我和我的学生们在一起。

经常抓住身边的点点滴滴进行拍摄,并选取了较好的照片向电视台、报社进行投稿,也参加了一些摄影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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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课间活动时,我拍的我的一个学生,他的裤子我觉得很有意思。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我把学摄影的劲头用到教学上,没有几年,连教材都好会背了,所带的班级连续几年统考都是前几名,多次被评为镇模范教师、县先进工作者。

1989年,我省吃俭用花180块钱买一架红梅135照相机,能拍彩照也能拍黑白。

真的是爱不释手,为了练习拍照,家人、亲戚朋友都成了我拍摄的对象,也有少数人专门找我拍照给钱的,一年下来搭了好几百块钱的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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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拍的我的学生在荷塘里,很可爱。

虽然摄影技术有进步,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但学校依然不放心让我拍合影。我也对自己不是很自信,由于花销太大,赚不到钱,我老婆多次把相机藏起来,打算不让我拍了。像上瘾了一样的我,又偷偷买了一个卡片机,小巧玲珑,便于携带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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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三)和我的农村学校里的学生们在一起。

一次几个学生下课看报纸,那个眼神被我偷拍到了,投给了报纸,不仅发表了,而且还有20块钱稿费!心里那个美呀!不是稿费多少的问题,是作品有人欣赏的喜悦。

我,34年前高考落榜了,出生在农村又不想当农民,我有了新想法

冬天的时候,我带着学生在外面学习家乡历史文化。

2009年我在华巷小学任教,一天下午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华少杰、华子祥、刘欢欢、刘佳佳几个孩子在一农户红薯窖玩打仗游戏,趁着晚霞很美,我迅速取出相机拍了下来,投稿电视栏目,在5月12日早间播出,主持人说,这是农村孩子们在玩打仗游戏,你们看像不像,真是爱生活拍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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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奖励,电视栏目组给我寄了一个季度的摄影杂志。

收到杂志一看更是爱不释手了,许多摄影大师的作品深深地吸引了我,于是我把所有业余时间都花在了学习摄影上。2010年开始我给省电视台投稿,连续几年差不多每月要用到我的图片,每次播出后都要给我的一、二百块钱的稿费,解决了日常的手机话费,同行都羡慕的不得了,家属对我的干预也越来越少了。

要说我最满意的一张照片,那还是2017年拍的。

我,34年前高考落榜了,出生在农村又不想当农民,我有了新想法

那年10月29日我回老家劳动,看到村民刘家文家请人收玉米,到地头卸到手扶机上,刘家文也扒开闪亮金黄金黄的玉米粒,因为丰收所以脸上能看出累并快乐着!司机也笑容满面,后边还有一位大哥也乐不拢嘴,就在这时我咔嚓、咔嚓、咔嚓连拍三张,取名《秋收笑脸》投给了县里参加一个摄影大赛。不久《秋收笑脸》获得了一等奖。《秋收笑脸》的奖金是一千块,我专门让一直反对我摄影的妻子去领,她真是乐开了花!从那以后再也不反对我摄影了,有时还帮我背照相机呢!

我,34年前高考落榜了,出生在农村又不想当农民,我有了新想法

我和我的学生们在课堂里做趣味课堂的讲解。

我最崇拜摄影大家是解海龙,他拍的大眼睛、大鼻涕、小光头可谓家喻户晓,我要向他学习,去年拍的一年级女生照片被刊登在当地的报纸上。今年疫情期间孩子们因为不能到校上课着急的场景,以及有个叫小虎的孩子跟着奶奶下田学栽西瓜的照片,也发表在市里的报纸上了。我会再接再厉,拍好身边人身边事,让每一张照片都有故事有温度。

┃┃ 刘宇 老照片由刘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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