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聖嘆讀《水滸》:武松上上人,宋江和時遷下下人

梁山好漢的形象之所以能夠在數百年來深入人心,除了那些蕩氣迴腸的故事和一位位豪氣萬丈的英雄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小說中所刻畫的人物非常具有代表性,人們很多時候就像看武俠小說一樣看《水滸》,在其中能夠把自己和身邊的人進行代入。

金聖嘆讀《水滸》:武松上上人,宋江和時遷下下人

武松、宋江和時遷都是古典名著《水滸傳》中的梁山好漢,也是不同人性的代名詞。

武松的形象非常高大,在《水滸傳》中,一開場是個與人打架犯事之後避禍的人,在柴榮府上巧遇松江,武松舊聞宋江義名,非常仰慕,二人結拜為兄弟。後來武松歷盡坎坷,打虎、殺嫂、殺西門慶、醉打蔣門神等等,最後被逼上梁山。

武松在梁山中地位較高,有打虎英雄的威名,是民間廣為流傳的英雄人物。就算沒聽過“水滸”二字,也必聽過武松之名。

宋江在梁山坐頭把交椅,江湖人稱“呼保義”、“及時雨”,在上梁山之前就是響噹噹的人物,後來因為殺了閻婆惜逃亡,武松見到宋江跪地就拜,宋江入獄更是引來梁山好漢劫獄,其義名可見一斑。

金聖嘆讀《水滸》:武松上上人,宋江和時遷下下人

對於時遷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可說的,人稱“鼓上蚤”,在梁山好漢中排名倒數,善於偷盜,在準備上梁山之前,時遷正準備偷盜他人墳墓,偷吃了普通百姓家的雞還要抵賴一番,對社會來說絕對是個有害的人,也可以說是個典型的缺德之人。


金聖嘆讀《水滸》:武松上上人,宋江和時遷下下人

清代大才子金聖嘆在讀完《水滸傳》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一百八人中,定考武松上上。時遷、宋江是一流人,定考下下。

金聖嘆是清初富有盛名,甚至得到順治皇帝親口讚許的大學問家,他認為武松是上上人,而宋江和時遷是一類人,而且是下下人。注意其中用詞:“上上”和“下下”之間的差距,是大於上和下的差距的,也就是說做人方面,宋江遠不如武松。

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這是自然,官府中有清官和貪官,梁山上也自然有真英雄和假好漢。被稱為及時雨的宋江與梁山上大多數人靠武藝、智謀成名不同,他靠的就是仗義成名,為什麼最後反而和盜墓的鼓上蚤時遷被歸為一類呢?

很多人眼中梁山盡是好漢,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於《水滸》中對魯智深、武松等人的描述比較多。以武松為例,從頭到尾做的每一件事,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百姓。從打虎到上梁山,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良心的事情:

為兄報仇,首先想到報官府,官府不理,他才不惜一死動用私刑;就算是殺了潘金蓮,武松第一反應也是去衙門自首;最後上梁山,也是被貪官汙吏所迫;征討方臘後離開宋江,也是君子分手好聚好散說在明處。

武松仁厚狹義,雖然最後落草,本意也不願意做法外之人,其價值觀無論放在古代,還是現在,無論是中國還是外國,都算得上高尚。

反觀宋江,身為朝廷官員結交法外狂徒,領朝廷俸祿卻出手格外闊綽,顯然是腐敗之徒,宋江的“呼保義”之名,實際上就是朝廷的錢給養出來的;

作為腐敗王朝的利益既得者,不知感恩,還惦記著“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想造反當皇帝。

金聖嘆讀《水滸》:武松上上人,宋江和時遷下下人

殺了閻婆惜之後,宋江的第一反應是逃跑;

到了梁山之後,更是拉幫結夥,坑了苦心救他的晁天王;

坐了梁山第一把交易之後,此時此刻居然想起了國家法律,想起了天恩,他難道不知道梁山上的人都是朝廷的眼中釘嗎,其實他只是希望那些兄弟的血能為自己的名利鋪路罷了。

……

宋江的價值觀,引用魯迅的話講便是“反對報復、主張寬容的人”自己卻無限的報復對自己有恩有幫助的人。這跟時遷無緣無故偷吃了別人打鳴的雞,事實確鑿還百般抵賴的人品,毫無差異,相比之下,宋江對社會的危害則要大得多。

實際上不僅《水滸傳》裡有這樣的人格對比,很多相似的俠客類小說裡都有這樣的人物,比如金庸《天龍八部》裡的喬峰和慕容復,比如《笑傲江湖》裡的令狐沖和嶽不群。

​所不同的是,《水滸》中對人物的描寫更為複雜,像時遷這樣的人很容易看透,像宋江這樣的人,則需要人們對生活有了一定的體會,上了一定的年紀,積累了一定的智慧之後,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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