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一病,父親和弟弟弟媳竟無一人指望得上

我是週末的晚上接到弟弟的電話,母親在家脫玉米的時候把手絞到了機器裡,掌心部分血管和神經斷裂,所幸沒有傷到骨頭,已經在做手術了。

一得知消息我連夜開車回了老家,一路上又著急又懊惱,只恨自己錢掙得太少,父母一大把年紀還要做農活做苦力,也恨弟弟太不爭氣,父母跟著他沒享福還要時不時的貼補他們,越想心情越複雜,恨不得立馬飛到母親身邊。

到醫院時母親已經做完手術回到了病房,我推門進去,看到弟媳正從被子下面端了尿盆出來,扭過身看到我,伸手遞了過來,神情淡漠。

我匆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倒了尿盆,趕忙回到母親身邊,她看到是我,埋怨著我怎麼回來了不是什麼要緊事,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話也哆哆嗦嗦的說不太清楚。

母親她那麼能幹要強的一個人,現在應該很疼吧。

母親這一病,父親和弟弟弟媳竟無一人指望得上

我安排弟媳趕緊回去休息上班,醫院裡這些天我會守著,她點點頭應了下來,交代了一些細節,轉身走了。

母親此刻已淚眼朦朧,像小時候受了委屈的我,卻沒說任何人的不好,只是反覆地說“閨女好,閨女貼心。”

母親話說的多了昏昏沉沉的睡去,我經此一夜卻毫無睡意,父親的來電在此刻響起,我趕緊按了手機出門去接,生怕驚擾了剛睡著的母親。

父親一聽是我,直接問母親呢,我說睡著了,他在那頭嘟囔著醫保卡之類的找不著了,我生氣的質問他怎麼不關心一下母親的情況,他說“我知道啊,沒啥大事,做完手術我剛走,現在在家,明天還有活要幹。”

我的心涼了半截,父親從來都是這樣,結婚三十幾年沒說過一句暖心話,脾氣上來了還要往人心窩子裡戳,母親就這麼熬了大半輩子,熬得心力交瘁,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就連現在生病受了傷都博不到一絲同情。

母親這一病,父親和弟弟弟媳竟無一人指望得上

我懨懨地掛了電話讓他再仔細找找,回到病房發現母親已經醒了,以為是剛剛的電話吵醒了她,她表情有些痛苦,坦言說就是麻藥勁兒過了疼醒了,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那一刻我多想自己能堅強一點,哪怕能給到母親一點點的精神支撐,而不是現在母女二人相顧無言抱頭痛哭。

接下來的幾天,父親幾乎天天來電話,衣服找不到了,襪子不知道放在哪裡,平日裡吃的藥每種吃幾顆,衛生紙在哪放著,儼然一個生活白痴。

我氣得連心平氣和都做不到:“我媽現在需要多休息,東西不知道在哪兒就在家裡多翻一翻,藥要吃幾顆你拿筆寫好放在旁邊,如果不是要問我媽有沒有好點,就不要打電話。”

然後趕在父親開罵之前掛了電話,母親嘆了口氣“你又何必跟你爸置氣”,“我就是看不慣,為什麼所有人所有事都要指望你,生病了也不能消停,他們都是成年人,有手有腳有腦子,為什麼偏偏生活的跟個廢物一樣。”

母親不說話緩緩閉上了眼睛,我也不再做聲。

母親這一病,父親和弟弟弟媳竟無一人指望得上

母親恢復的不錯,觀察了一週終於可以出院了,弟弟弟媳都來了,有孝順孩子的模樣。父親站在家門口等我們,微微的喜悅還帶點手足無措,“畢竟也是快六十歲的人了,我還指望他改變什麼呢?”我在心底裡嘲笑自己。

客廳的沙發上橫七豎八的擺著父親這一週的衣物,茶几上還放著前兩天吃剩菜的盤子,周圍是一圈厚厚的油汙,我起身到廚房想給母親倒杯水喝卻發現暖水壺裡只剩了個水底,水槽裡堆滿了鍋碗瓢盆,肚子裡頓時生出一股無名火,又只能強壓著不讓母親跟著生氣。

燒上水我一個人在廚房裡收拾,想著自己今天就要走了滿腹心酸。想到母親這一病身邊竟沒有一個人指望得上,我遠在外地分身乏術,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裹著我,生活好像突然變得很艱難,而我們只顧著往前走甚至麻木到毫無感知,不知這究竟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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