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多安圓奧斯曼帝國的夢,歐洲還在夢中……

上週,當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在爭議領土重燃烽煙時,土耳其再一次深入紛爭漩渦之中。伴隨埃爾多安的強硬表態,安卡拉用無人機和僱傭兵推動戰爭的持續升級,為“好兄弟”的阿塞拜疆提供全面支持。由於土耳其的介入,阿塞拜疆不僅攻城略地、攻勢迅猛,更是直接拒絕傳統調停方美法俄三國的停火要求。

而這只是土耳其的數條戰線之一,它參與敘利亞、利比亞的內戰,對伊拉克的庫爾德武裝發動軍事行動,在與希臘和塞浦路斯的爭端中提出領海要求。看似爭強好勝的“莽撞”行為,卻巧借地緣局勢的複雜與自身優勢來攫取利益,令歐洲如鯁在喉卻又無可奈何。然而,光明背後即黑暗,依然嚴峻的經濟困境正在為帝國榮光蒙上不確定性的陰影。

四面出擊,來路如何?

在過去的數月中,土耳其採取了廣泛、有時甚至是挑釁性的行動,以擴大其在亞歐交界地帶的影響力。年初,土耳其幾乎單槍匹馬地立於敘利亞西北部,設法阻止了俄羅斯和敘利亞政府軍的空襲與地面進攻,為反對派保留了最後一個據點——伊德利卜。今年五月,土耳其向利比亞部署軍事顧問、武器和無人機,以支援利比亞民族團結政府,並逼退法國支持的哈夫塔爾“國民軍”。可以說,土耳其在扭轉戰爭勢頭方面的冒險和成就令不少人頗感震驚。憑藉在利比亞的勢力,土耳其海軍正在計劃成為地中海東部更有自信和存在感的力量。八月,由軍艦護衛的勘測船無視歐盟,頻繁遊弋於爭議海域,僅僅數週,土耳其的武力展示就將其與希臘的舊日爭端升溫到威脅地區安全的程度。


埃爾多安圓奧斯曼帝國的夢,歐洲還在夢中……


(8月,土耳其軍事力量在敘利亞伊德利卜省)

一切的起始似乎是2011年爆發的敘利亞內戰,對內戰進程的干涉成為土耳其試探國際政治敏感性的實驗室,結果不言而喻,沒有國家對它逐步升級的擴張性行為形成強而有力的阻礙。相反,由於動盪的長期化和碎片化,挺身而出的土耳其已然成為不可或缺的區域參與者,發揮出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敘利亞獲得的成功,鼓勵安卡拉當局將這一經驗繼續移植,並形成一套“先打後拖”、從既成事實中獲取議價能力的模式。無論是利比亞、地中海還是到如今的外高加索,土耳其基於威懾與恐嚇的戰略能夠奏效,均依賴於歐洲還沒有從原有的戰略思維中擺脫出來。

對於北約而言,土耳其是聯盟除美國外的第二大常備軍事力量和重要預算來源,佔據亞歐十字路口這一戰略要地。即使它購買俄羅斯S400導彈防禦系統、違反利比亞武器禁運、在東地中海激進鑽探、妖魔化以色列以及越來越多地在盟國間散播謠言與不和,依舊難以割捨。土耳其與其他西方盟國之間的戰略鴻溝,對該組織的價值觀和集體防禦提出了公開挑戰,但北約協商一致的運作方式,又無法將其剔除或施加制裁。顯然,目前土耳其對離開一個獲得美國支持並在西方世界立足的組織沒有興趣。對於歐盟而言,儘管可以中斷雙方日漸模稜兩可的一體化進程並採取強硬措施,但土耳其收容的360餘萬難民卻隨時有可能成為歐洲大陸的“懸頂之劍”,引發新一輪的難民危機。對於俄羅斯而言,從大西洋到黑海鐵板一塊的北約顯然不符合其利益,為避免將土耳其徹底推向西方,仍需在同土耳其的間接對抗中維持合作和脆弱平衡。沒有人願意坐視“雞蛋上跳舞的人”成為“房間裡的大象”,但在現階段日益複雜的地緣政治博弈中,歐洲無法承受將土耳其排除在外的巨大損失。


埃爾多安圓奧斯曼帝國的夢,歐洲還在夢中……


(2019年12月,在倫敦舉行的北約峰會)

雄心勃勃,出路何方?

在總統埃爾多安的領導下,土耳其正在變得越來越具有進攻性和民族主義色彩,不斷增加的海外軍事行動被認為是埃爾多安強人政治和戰鬥個性的體現。在西方媒體尤其是歐洲報道的語境中,埃爾多安的“炮艦外交”的品味、迷信軍事力量可以在大國佔據一席之地,初是土耳其咄咄逼人的心理根源。但透過現象,我們應該看到土耳其利用戰略機遇實現躍升的雄心與規劃路徑,即短期樹立地區主導權,長期謀求奧斯曼帝國昔日的榮光與地位。

從短期來看,土耳其的外交自信一方面來自於自身綜合實力的升級過程;另一方面來自於對不斷變化的地區力量的反應,尤其是美國在中東地區的抽身。2002到2019年間,土耳其國內GDP由2300億美元上升到7500億美元,更為重要的是建立了較為完備的工業體系和相對自主的軍工產業。當2016年特朗普政府開始戰略收縮時,土耳其把握住了時機。美國在中東的逐步退出,對北約事務的態度轉變,產生權力的真空,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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