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伴紅樓,還有多少夢可回

當一部作品誕生之時,它便已不再只屬於作者一人,有人喜歡它,有人批評它,有人奉若神詔,有人視為垃圾。

《紅樓夢》面世距今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在這漫漫歲月裡,人們不斷地討論它揣測它潛心鑽研它不惜耗盡一生心血,甚至此學問還被專門命名為為“紅學”,對於一部小說而言,這已是莫大的殊榮。

夜伴紅樓,還有多少夢可回

在我十四五歲的時候閱讀四大名著。尤其是《紅樓夢》,雖然裡面好多字都不認識,有的已經“死”掉了,人們很少使用它們,甚至在一般的字典上查不到。但這也不妨礙我一目十行一天看二三十回的速度不到半個來月就完成任務,這種囫圇吞棗式的閱讀自己也詬病悔恨多年,因為回想起來連一些故事情節都拼湊不起來。但後來也釋懷了,因為當時就算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去品讀,也不見得就會領悟到什麼不得了的道理。

當時對於《紅樓夢》印象最深的就是晴雯臨死之前,一口咬斷了自己留的大紅指甲送給寶玉,這一幕簡直是美得驚心動魄。時至今日我依舊這麼覺得。

每個人小時候都會有這麼一段劇情,好奇地向父母問為什麼,聽到大人們敷衍著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十分洩氣。但長大之後發現,有些道理的確是隨著成長就慢慢懂了,紙上得來終覺淺,真正體悟過的生活才會融入生命之中。就如同幼時嫌棄電視劇《紅樓夢》哭哭啼啼甚是無聊,怎麼會想到有一天竟也會感同身受哭成淚人。

夜伴紅樓,還有多少夢可回

讀書或做事應該是“進得去,出的來”,在清朝時有一個女子讀《紅樓夢》竟看得痴了,沉溺其中,日思夜想成天口中呼喚“寶玉,寶玉”,那叫的一個慘,簡直比林妹妹還痛心,最後鬱鬱而終。這屬於比較極端的例子,要分清現實。

曹雪芹在人生暮年窮困潦倒,嘔心瀝血之作《紅樓夢》卻使得幾百年來的專家學者“紅學家”著作等身名利雙收賺的盆滿缽滿,其中不乏有沽名釣譽居心不良之徒,斷章取義空穴來風,摻入道聽途說的野史雜聞,再勾兌點少兒不宜令人刺激的意淫奇想,不經大腦思考推理,哦,可能是因為沒有大腦,發表驚世駭俗的最新研究成果,昭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重大發現,其狀如過街老鼠,醜態百出令人啼笑皆非。

《紅樓夢》裡面的人物究竟該怎麼評價呢,是可愛可親還是可悲可嘆呢,我覺得這裡面的人物都很可憐,有著人類命運中共同的悲哀一面,這份悲哀映射在每個人的身上卻是形態各異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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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魯迅語。《紅樓夢》是一面風月寶鑑,每個人都能在裡面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無論是絢爛浮華的錦緞篇章,還是杜鵑泣血的悽美片段,《紅樓夢》好似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萬花筒,但原圖本身就是一張簡單平凡的浮世繪。生活從未改變過模樣,自古人生失意並無南北之差。

這世上任何一個故事都是莫名其妙地開始,又不知所云地猝然結束。可人們都喜歡故事是圓滿的有頭有尾,才會有那麼多人為《紅樓夢》猜想推測結局如何。

夜伴紅樓,還有多少夢可回

這段鐫刻在石頭上的故事,被人記錄在白紙黑字間,在戲劇舞臺上粉墨登場,改編成熒幕上的影視劇,它是夢境中的花園,夜半來,天明去,當有人夢醒時分重溫回味它的時候,那大觀園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十二金釵的蘇糯軟語,顧笑盈盈都在腦海中再次被喚醒,施施然浮現在眼前。

那這個故事是曹公的自傳還是杜撰呢,對於一個故事而言是無所謂真假的,只關心好壞。我們都只是一個故事裡的人物,又當著另一個故事的看客。

《紅樓夢》是一個俊俏的小姑娘,兩百年來,不斷有人給她穿上各式各樣的漂亮衣服,做最時興的妝發,人們如潮水一般叫囂著喧鬧著將她湧向至高無上的神壇,又悄然退下,留她一人孑立山頭,滿目蕭然。當她洗盡鉛塵一身樸素地出現在你面前,你又將會如何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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