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所有的音樂榜單都去死——論音樂到底有沒有標準

又到了年末,2019年度的各大榜單勢必會新鮮出爐,更值得一談的是,這也是21世紀第二個十年的總結節點,整個2010s的排行榜都會撲面而來。



在此我仍舊勸各位不要太關注這種榜單——除非你真的是到了不知道該聽什麼的地步。更不要去理會網絡上的相關討論和撕逼,沒有任何意義。


你的觀點和所謂的媒體權威不謀而合,並不能代表你真的品味出眾;相反,大相徑庭也不說明你的音樂品味堪憂。


前陣子,馬雲給愛樂樂團做指揮的新聞掀起了一次小討論。反對派依然惋惜嚴肅音樂被褻瀆,讓一個僅僅是有錢而不懂音樂的人來做最重要的指揮,這是一種悲哀;贊成派則認為僅僅是一場表演,樂手們的職業能力可以保證他們就算不看指揮也能順利進行,只是馬老闆花錢尋個開心而已。我偏向於後者的想法,音樂說白了,也是一個服務行業嘛。


讓所有的音樂榜單都去死——論音樂到底有沒有標準


更何況古典音樂隱隱帶有的權威感,更應該從我們心裡打破。藝術最不需要的就是權威,所以像pitchfork等雜誌評選的榜單,隨便看看就好。


那麼音樂到底有沒有標準呢?從語言層面來講,一定是沒有的,如果有,它早就被所有樂迷記在了心裡了。就像擇偶標準一條一條羅列以後,你還是很難確定茫茫人海里誰是符合標準的——甚至最後會愛上一個完全相反的人。


但從另一個層面來說,我們雖然說不清擇偶的真正準則,卻可以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了一個人。套用在音樂裡,就是即便我們不知道好音樂是什麼,但當我們聽到了一首歌時,就能準確說出它到底是不是好音樂。


所以標準就是如此的奇怪,它的度量法則在每個人心中都不可能完全一致。哪怕同一個樂隊粉絲群裡的兩個人,也絕無可能對樂隊每首作品的評價都是無差別的。


豆瓣一個叫做“傻X歌曲批判大會”的小組,裡邊是各種組員吐槽自己覺得難聽的音樂。看下來可以說,只要一個歌手足夠有名,他就一定會上榜。理由很簡單,你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你。而聽眾也不需要喜歡所有人。


讓所有的音樂榜單都去死——論音樂到底有沒有標準


我很喜歡這個小組,儘管這裡邊的討論非常情緒化,得不到真正有用的信息價值。大部分人在裡邊一是尋求同好,希望能找到跟自己一樣痛恨某種音樂的人;二是發洩情緒,畢竟在公共場合被一些爆紅口水歌洗耳朵是很難受的事情;三是建立自信,儘管大家都覺得周杰倫好聽,但我就覺得不好聽,我就要表達出來。


這大概就是我欣賞這個小組的原因。當一個音樂雜誌的編輯讚美一張唱片的時候,我非常願意聽到相反的聲音。這才是世界本來的樣子。


音樂人之間有互相的看不起,比如Radiohead就不怎麼看得起Coldplay,而Oasis則看不起全世界。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即便唱片銷量可以成為一個指標,那也只能證明誰更受歡迎而已。受歡迎從來都不和藝術沾邊。


音樂雜誌的撕逼就更多了。Pitchfork,滾石,Q和NME這幾個所謂的權威雜誌,說白了,也就是一些比較資深的樂迷和從業者按照自己的口味評選出來一些榜單。更不要說媒體天然的傳播性會讓捆綁利益,這些樂評究竟哪些是肺腑之言哪些是“恰飯”舉動,更是看不清澈。


讓所有的音樂榜單都去死——論音樂到底有沒有標準


這種所謂的嘴仗如果能有深入性的價值,其實我也很樂意去看。但很遺憾,大部分都只是八卦談資而已,一個深度討論周杰倫和陶喆誰更厲害的環境至今都還沒有形成,這種嘴仗最終只能成為粉絲莫名其妙的優越感——Radiohead鄙視了Coldplay,所以作為Radiohead粉絲的我,比聽Coldplay的這些人厲害。這樣的奇怪優越感比比皆是。


米蘭昆德拉在文學之外也對音樂有獨特的審美,他卻在小說中設置了這樣的一個情節——遺忘三部曲的《無知》裡,斯特拉文斯基和勳伯格永無止境地爭論誰是當世最偉大的音樂家,最後收音機的問世讓這兩個人閉了嘴。


再回到最開始的馬雲指揮愛樂樂團,只不過是一次跨界交流而已。對於聆聽交響樂的各種禮儀和規範正在逐年弱化,未來,人們對於古典音樂雖然依舊保持敬畏心,但並不會在它面前覺得自己審美低下而羞於表達。藝術是被人審視的,而不是藝術來審視人。


除非被他人詢問和請求推薦音樂,或者一起做交流,否則我不會把我的年度榜單告訴他人,因為這的確是一種傲慢——就像人際關係裡,對方無求於我介紹對象時,我不可能主動給他介紹。“甲之甘露乙之砒霜”的道理顯而易見。沒有推薦榜單的職責時,自薦即是一種傲慢。我對人類有信心,相信他們都可以有自己的審美體系,找到自我的音樂舒適圈。


所以,面對接下來狂轟濫炸的top唱片榜,隨便看看,然後讓它們去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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