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輝麟/散文
我們走進了原始森林。
腐葉味、溼氣和苔蘚草木的清香
混合在一起，
瀰漫了森林。
“樹鬍子”粉絲雲絮一般，
披掛在枝葉間，
隨風抖動。
扯下一縷，
細讀那悠長的歲月。
傍晚，
到了汗密。
眼前豁然開朗，
一大片絨絨草甸，
亮亮的野花在風中亂搖。
成熟的野楊梅香味，
濃得有點醉人！
遠眺白雪皚皚的雪峰，
陽光從它清冷的背脊上瀉下來。
一縷一縷的雲霧，
帶著多雄河的濤聲升起，
在峰脊與雪冠間稍事停留，
旋即融化在天空。
豐厚的積雪，
填滿了山崖的皺褶與溝谷。
我的視線，
被森林遮住而回到汗密，
凝注在一幢木板房上。
隨行的戰士小周告訴我，
那是部隊的微型食宿站，
長年累月只有兩個人。
此刻，
我無端地激動……
是崇敬，
是慨嘆，
說不清。
我朝木板房走去……
天，
不知何時暗了下來。
雖然早已疲憊不堪，
但由於攀登山路而引起的久遠的回憶，
使我一直不能入眠。
兩上小戰士，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忍受寂寞。
我不知道他倆曾經怎樣欣賞，
或者詛咒高險凌厲的雪峰。
當空中旋轉著雪花的風濤，
當雪崩坍塌下來兇猛地撲向汗密，
他倆哭過嗎？
夜裡，
有狗熊來打攪他倆嗎？
他倆幻想登上多雄拉山巔，
眺望天府之國的親人嗎？
半夜時分，
忽聽外面一陣“沙……沙……”的響聲，
如一支軍隊，
邁著整齊的步伐從遠方走來，
打斷了我的思路。
這是什麼聲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這聲音由小到大由弱變強，
就像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越來越響……
我猛然醒悟，
那是大自然的神功——松濤聲！
松濤聲又如海浪拍打著沙灘，
很有節奏的一陣又一陣，
一下又一下。
聲音越來越大，
似滔天巨浪撞擊著礁石。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
一個又一個的巨浪，
離我越來越近……
在這孤寂沉默的汗密之夜，
聽到這樂曲般的鳴奏，
使人感到神秘、深邃。
汗密有情，
濤聲動聽。
我欣賞著，
沉醉地進入了夢鄉……
▼提示
1.汗密，有的寫成“漢密”，凡是到過墨脫的人都知道，很多人還在那裡住過。在這裡，不少人都吃過螞蟥的苦頭。這裡的兵站，恐怕是全軍最小的（2人）。還有門巴人開的驢友客棧，專門接待過往遊客；稍遠處的“四海旅社曾眼睛”，名氣最大還很熱情。
2.從汗密往上走，過大巖洞，穿越原始森林，到拉格（28公里）住宿。沿途森林草叢中的螞蝗特多，稍不留意就會被螞蟥叮住吸血。第二天翻過海拔4200多米的多雄拉山，就是米林派鎮了。記住喲，一定要在12點以前翻山，不然就有生命危險。
3.從汗密沿多雄河往下走，過阿尼橋、老虎嘴、喀秋薩（塌方區），穿越熱帶雨林，山路狹窄陡峭似羊腸，螞蝗照樣猖獗。經馬尼翁，過橫跨雅魯藏布江的解放大橋（現為公路橋），就是背崩了（35公里）。這裡的門巴米酒，一定要喝喲！
∥喜歡的話，請關注@讀走西藏∥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