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法人》全媒體記者 彭飛
▲牧羊集團股東會臨時會議會場
被最高人民法院列入“三起重大涉產權再審案”的江蘇牧羊集團有限公司（下稱“牧羊集團”）股權糾紛案，至今硝煙未散。11月24日下午，由許榮華以股東身份發起的牧羊集團2020年股東會臨時會議在揚州花園國際大酒店召開。這是12年來，許榮華首次以牧羊集團股東身份參加股東會。
許榮華12年後再回“牧羊”，股東會引來公安特警
初冬的揚州天氣陰沉。11月24日早上，身著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便開始層層把守在位於揚州市邗江區江陽中路236號的花園國際大酒店。酒店工作人員稱，11月20日、21日，陸續有幾十名不明身份的社會人員集聚在酒店，有人揚言11月24日將會有幾百人來到會場。於是會議召開前，酒店加強了安保，當地公安特警也早早驅車來到了酒店，防止意外狀況發生。
▲花園國際大酒店增加了大量安保人員
稍早前的11月5日和11月6日，作為召集人的許榮華分別在《揚州晚報》和《揚州日報》發佈《關於召開江蘇牧羊集團有限公司2020年股東會臨時會議的通知》，同時向牧羊集團其他6位股東範天銘、徐有輝、徐斌、孫旭清、揚州市邗江區國資委、曾國良分別郵寄了召開股東會臨時會議的通知書。通知稱，鑑於公司董事會、監事會均不履行召開股東會職責，股東許榮華決定自行召集並主持2020年股東會臨時會議。隨後，牧羊集團董事會、監事會覆函稱，許榮華並非牧羊集團股東，無權向牧羊集團董事會提議召開股東會。
24日下午2點30分，股東會臨時會議如期準時召開，由許榮華主持。股東會應到7人，實到4人，合計持有公司股權56.06%。股東徐有輝本人及徐斌、曾國良的代理人出席，範天銘、孫旭清、邗江區國資委缺席會議。會議通過了
《關於選舉新一屆董事會董事的議案》，選舉徐有輝、陳永權、戚海兵、李荷娣、陳恆玲為公司董事。會議持續半小時後結束。
▲股東會議程
隨後，新當選董事召開了董事會，選舉徐有輝為公司董事長並擔任法定代表人，選舉戚海兵為公司副董事長，免去侯益鵬總經理職務，聘任徐有輝擔任公司總經理，聘用期3年。新當選董事長徐有輝於當日晚間發佈了
《牧羊集團董事會公告》，要求範天銘等主動將轉移至自己控制公司的原本屬於牧羊集團的技術、業務、資產、人員等歸回牧羊集團，並敦請原董事長總經理候益鵬交接公司行政公章，並配合董事會進行相關交接事宜。
▲徐有輝以董事長身份發佈董事會通告
股權迴歸遇巨大障礙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許榮華持有的牧羊集團15.51%的股權仍未完成工商登記變更。
2008年，許榮華在邗江區看守所內受脅迫，將持有的牧羊集團15.51%的股權轉讓給了牧羊集團工會主席陳家榮，陳家榮最終將該股權轉讓給了牧羊集團大股東範天銘。走出看守所後，許榮華踏上10餘年的訴訟維權之路，要求範天銘、陳家榮返還該股權。
2020年5月14日，江蘇省高院維持了南京中院2018年8月31日作出的一審判決，終審認定，牧羊集團原股東許榮華於2008年10月在揚州市邗江區看守所簽訂的股權轉讓協議系受脅迫簽訂，予以撤銷。判決要求，牧羊集團控制人範天銘於判決生效之日起15日內將牧羊集團15.51%股權返還給許榮華。
然而判決生效半年來，許榮華仍未完成股權工商變更登記，原因是範天銘持有的牧羊集團股權在上海閔行區人民法院審結的另一起借款合同糾紛案件中被凍結，成為執行的最大障礙。目前，範天銘已因此被法院列為失信被執行人。
許榮華的股東身份會得到法律支持嗎？由其發起召開的股東會決議是否有效？
對此，北京市蘭臺（南京）律師事務所作出的法律意見書認為，生效法律文書已經恢復了許榮華牧羊集團股東的身份；公司法第三十二條規定賦予工商變更登記是對抗效力而非確權效力，由於範天銘拒不履行生效判決導致許榮華的股東身份未能進行工商備案，不影響許榮華作為牧羊集團的股東行使股東權利；從最高人民法院到地方各級人民法院的判決均認定未辦理工商變更登記
不影響股東身份和股東權利的行使。中國政法大學副教授王軍分析認為，此次股東會的召開是一種策略性的舉措，因為對許榮華而言，通過召開股東會，其股東資格才能夠有機會再次得到法院的確認。如果不召開這個會議就沒辦法行使股東權利。從生效判決來說，許榮華的股東權利實質性已經取得，就是沒有形式上的確認，我國法院在確認股權和股東資格的司法實踐中，基於“實質”來確認股權和股東資格的判決比較常見，而不是隻看“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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