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地探訪廣州三元里,我彷佛來到了非洲。

很多人都想知道,為什麼會有大批的黑人來中國廣東這座城市,他們靠什麼在這裡謀生呢?今天我們就一起來看看吧。廣東的天氣炎熱溼潤,而黑人都來自非洲。

上世紀90年代末的時候一些非洲人用帶過來的美元從廣州進貨拿到老家去賣,賺了一些錢,另一些黑人看到了眼紅,也想跟著學,於是砸鍋賣鐵都來到廣州。賺到錢的那些在廣州紮根,自學漢語,買房,娶妻生子,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中國人。賺不到錢的那些一部分會去給黑人老闆和阿拉伯老闆打工,搬貨做苦力,收入很低,勉強維持生活。另一部分會去販毒,走歪道。

在廣州的黑人以男性居多,至少佔了百分之六十五以上,青年居多。大部分是從事跟貿易有關的事情,少數的黑人以販毒為生,還有一部分人是留學生和遊客,來廣州的黑人遊客多半是他們國內有錢的一批人。還有極個別的因為漢語好,或者是碰到了有聖母心的老闆,在廣州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送快遞或者在工廠打工,每月能拿到穩定的四五千的工資。另有極個別的高端人才,比如說肯尼亞和埃塞俄比亞的長跑運動員,經常來參加廣州舉辦的長跑運動,多半能包攬冠亞軍,這些人賺了錢多半要回國買房的,或者移民歐洲美國。

廣州的黑人以西非國家最多,哪個國家跟中國關係最好,哪個國家的黑人來的就越多。尼日利亞是非洲的人口第一大國,在廣州的黑人里尼日利亞人是最多的。一般說來,非洲國家來中國的簽證是很難辦的,需要工作證明、存款證明還有來華邀請函等。但是國內包括廣州都有一些地下中介,專門靠幫外國人辦理工作證明、來華邀請函等手段獲利,這些地下中介是非洲人滯留我國的“幫兇”。非洲人也會想辦法認識當地的華人華僑,從他們手裡弄到邀請函,很多非洲人會向大使館行賄,從銀行弄到虛假存款證明,這些都是廣州黑人不斷增多的原因。

廣州黑人只有少數人擁有合法居留權,大部分在簽證到期了後都沒有辦理續簽手續,因為這需要花很大一筆錢,還不一定能通過。很多人是鐵了心留下來的,少數人會選擇銷燬護照。但是大部分人不會這麼做,因為他們希望或許今後能以中國為跳板,偷渡到歐美國家,或者去鄰近的韓國、日本、新加坡等發達的東亞國家,沒有護照是不行的,非洲人其實都是很精明的。

黑人問題已經是一個世界問題了,每年都有很多黑人穿越沙哈拉沙漠偷渡到摩洛哥、阿爾及利亞等國家,企圖以此為跳板前往歐洲國家。摩洛哥政府每年都花費大量的預算在偷渡客上,甚至不惜動用軍隊阻止黑人偷渡到鄰國西班牙,但是收效甚微。主要是因為世界範圍內的貧富差距過大,短期內無法改變,黑人改變世界各國人口結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非洲兄弟們通過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手段入境,其中大部分都以不合法的手段留了下來,深深紮根於廣州。這些非洲兄弟基本上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上層的黑人,他們可能受過教育,有些資金,往來於中非做點小本生意;另一類則是下層的黑人,基本上靠給上層的黑人打散工掙點生活費。位於越秀區小北的天秀大廈,07年的時候就有四十多家非洲人開辦的貿易公司,大廈一共有600多個房間,其中七成被非洲人和中東人租用。成了名副其實的黑人社區。這些黑人平時都聚集在一起,利用他們自己的信息網絡,在警察突擊查證的時候為同伴們快速通報情況,避免出現麻煩。必要的時候他們甚至可以把自己關在出租屋幾天不出門,以此來躲避執法。

大量的三非黑人在街上游蕩,當地居民直呼誰來救駕。

黑人來到廣東的目的是為了做生意,從事對外貿易服裝業的黑人佔大多數,所以在貿易商貿城的地方黑人最多,不過廣東也因為黑人越來越多,近年來廣東的艾滋病發病率比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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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黑人聽說在廣東做生意賺錢以後,就很想來到中國一探究竟,但他們沒有本錢和頭腦經商,比起非洲一些國家的生活現狀,在廣東生活似乎容易得多,因此有許多黑人都不想回國。

在廣州這麼多年,經常在街上、地鐵上看見黑人,除了皮膚黑,他們通常身材高大、牙齒雪白,只要是他們走過的地方,空氣中都會漂浮著一股香水味。我對他們一無所知,只是曾經從摩的師傅口中聽說他們打的經常不給錢,或者說好給10塊,下車丟了5塊就走,不知真假。

中山大學城市規劃專業的教授李志剛曾給出數據,他估計廣州有15-20萬非洲人,這個數量佔了廣州人口的1.5%左右,他們通常拿著一個月的駐留簽證,在這裡購買便宜的消費品,然後回家鄉倒買倒賣。

為了加強中非友好交流,也為了滿足好奇心,我決定肉身前往廣州的非洲人聚集地-三元里和小北,一探究竟。走出小北地鐵站,迎面是一個麥當勞,在裡邊就餐的有一半是非洲人,麥當勞隔壁是一個幾十層高的商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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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貿城徘徊的非洲人非常多,他們貌似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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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第一間店鋪是賣青藏高原特產的,小哥們對奇形怪狀的蟲草和藥材興趣濃厚,一個勁地用不知是英語還是家鄉話的語言跟店員說話,而店員不知是冷漠還是聽不懂,絲毫不理睬,直到小哥說了一句 how much,店員才開始啪啪啪開口說。

這家店是整棟樓唯一賣特產的,其他店賣的都是電子產品,幾家賣手機的店面非常受歡迎,聚集了不少非洲小哥,我瞄了一下手機品牌,都是一些打擦邊球的山寨機,比如sansung和a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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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口一間叫BLACK BABY的店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細看是賣假髮的,這棟樓有2、3間賣假髮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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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處一間店鋪,我看見非洲小哥把他們國家的貨幣放進了店主的驗鈔機,原來這裡可以用本國貨幣買東西。

一樓有幾家貨運代理公司,主要負責商品從中國到非洲的清關、運輸等服務,裡邊擠滿了非洲小哥,我看到坐在老闆位置的也都是非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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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貨代公司,其他店面的老闆都是中國人,我看到很多4、5歲的黑人小孩把這當家,吃百家飯一樣地到處串門,而店老闆都像慈父慈母一樣用中文對他們說教,店老闆跟我說很多黑人小孩從小在這附近長大,言行舉止都跟中國人一樣了。

乘著電梯上二樓,這裡還是手機店為主,正當我準備好好逛逛時,突然停電了,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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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不安全感向我襲來,趕緊開溜,之前就聽說非洲由於供電不足經常停電,莫非只要非洲小哥聚集的地方都會供電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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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商貿城,我穿過隧道,來到一條叫寶漢直街的街道,據說這裡是非洲人最密集的地方。

街道入口有幾家服裝店,裡邊賣的都是非洲人訂做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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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告訴我,非洲當地競選總統時,很多選民會穿上印有他們心儀候選人頭像的衣服,因此很多非洲人跑來這裡下訂單,讓製作各種印有總統候選人頭像的衣服、徽章等,然後運回非洲賣給當地的選民。

服裝店隔壁是一個廣場,廣場上坐著很多非洲小哥,廣場旁邊餐廳上面印著的AFRICAN FOOD(非洲食品)非常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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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餐廳,濃濃的咖喱味襲來,我跟服務員說來一份非洲小哥必點套餐,服務員給我上了一份薄餅和雞肉達勒加那,雞肉達勒加那就是咖喱煮雞肉和鷹嘴豆,服務員告訴我吃法是將薄餅捲成盆狀,將雞肉、咖喱和豆子倒進裡邊,然後整塊塞到嘴裡,滿滿的咖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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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花了我65,細看菜單這裡的東西都很貴,一碗白米飯居然要10元,難怪我看隔壁的小哥臉都黑了,憤憤不平的樣子。

走進街道,這時是中午12點左右,街上行人不多,跟路旁的老闆打聽了一下,老闆說晚上非洲人才多,讓我晚上過來,於是我決定轉戰三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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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里和小北一樣,都屬於廣州火車站外貿商圈,不同的是三元里以衣服鞋包為主,小北則以電子產品為主。


小北過去三元里僅2個地鐵站,出了地鐵一個非洲人都沒有,問了城管才知道他們在附近一個叫瑤臺的地方,旁邊一個小哥補充了一句,這裡的黑人沒以前多了,我記住了這句話。


到了瑤臺,這裡有個外貿城,附近的人告訴我很多非洲人會來這裡採購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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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外貿城,跟想象中人頭湧動的景象相反,這裡一片凋零,每層樓大概只有2、3個非洲小哥在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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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非洲小哥比較乾脆,廢話沒那麼多,進店開口都是how much、how much直奔重點。

我詢問了一個店老闆,回答說這裡的非洲人遠遠沒有以前多,原因主要是服裝價格上去了,很多黑人不接受,於是跑其他國家採購了,而服裝價格高的原因主要是人力成本高了。

轉了一圈,這邊的服裝都是為非洲人量身訂造的,大多是40塊左右一件的價格,這個價格大多數人會覺得便宜,但對於非洲人來說卻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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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外貿城路上,我看到一個黑人小孩拉著一箇中國男人的手一直哭喊爸爸,男人無奈又憐愛地撫摸對方的頭,很多非洲男人為了中國簽證都很願意娶一箇中國老婆,我猜反過來應該也成立。

第二天晚上6點,我特意踩著點來到小北,打算了解一下這裡的晚市是什麼樣子的。

走出地鐵站,站口的麥當勞一群小哥在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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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寶漢直街,果然如昨天店鋪老闆說的,小哥們都拖家帶口出來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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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裡人頭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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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場很多非洲大媽用流利的中文跟老闆砍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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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很多小哥在買日用品,一個小哥想買暖風機,結果老闆價格報錯了,108報成168,小哥很耐心地跟老闆說你看錯了,這是0不是6,我看了一下現在的溫度,才22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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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小哥在酒店門口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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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與店老闆用中文談笑風生,好像已經在這裡生活多年。


角落裡一個縫衣服的大嬸在跟一個小哥理論,小哥傲嬌地說了一句:拿來,你縫的真TM難看,我自己縫(大概意思),大嬸說你這個衣服就要這樣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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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租房廣告,價格很便宜,單房一個月才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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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老闆說是不是很多非洲人在這裡租房,老闆信誓旦旦說他們都是路過的,讓我放心,我當然不放心。


小哥們熟練地進出蘭州拉麵和其他各種小吃店,跟老闆像家人一樣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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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行走,我有種我才是外國人的感覺。

我跟路邊一個老闆搭訕,老闆告訴我這邊的非洲人分兩撥,一撥是短期過來中國採購商品帶回去非洲賣的,這些人一般住在周圍的酒店,在飯店就餐,消費能力較強,不會說中文。

一撥是在城中村裡住了很久的,甚至小孩都是在這邊出生,中文流利,他們是這邊的地頭蛇,會向過來採購商品的同胞提供信息,可能也會從中抽一些成。

路上遇到的非洲人個子都非常高,見到幾個差不多2米高的,我感覺男的平均身高可能有1.75米以上。

離開城中村,我總結了一下自己觀察到的現象和產生的原因。

首先是服裝貿易城黑人的減少,我猜這確實跟店鋪老闆說的人力成本上升有關係,近年部分服裝企業把製造遷移到了東南亞,比如耐克早在2009年就關閉了最後一間中國工廠,現在市面上的耐克和阿迪標籤上都寫著越南或者柬埔寨製造。

第二,小北附近的電子商貿城之所以還人頭湧動,源於現在電子行業的全球製造中心還是中國,電子業的供應鏈遠比紡織業複雜,不是說搬就能搬的,工廠在的地方就有廉價產品,因此還能吸引非洲小哥遠道而來採購。

但未來呢?三星在2019年10月關閉了中國的最後一間工廠,小米在印度已經建成了第7座工廠,當另一個國家的電子產品比中國便宜時,這些在城中村定居的非洲小哥們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而那些中國出生,從小接受中國的生活習慣,說著流利中文的黑人小孩會不會非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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