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味《红楼梦》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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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和林黛玉

《红楼梦》故事(55):鸳鸯抗婚(第四十六回)

话说鸳鸯见邢夫人走了,知道她去找人商量,一会儿还会回来,于是对琥珀说:“老太太要问我,就说我病了,到园子里散心去了。”鸳鸯到园子里,遇见平儿。平儿把刚才邢夫人见凤姐的情形,都告诉鸳鸯。鸳鸯说:“别说大老爷要我做小老婆,就是大太太这会儿死了,他三媒六聘地娶我做大老婆,我也不去。”

平儿刚要说话,又看见了袭人。三个人坐在石头上,平儿笑着说:“你既然不愿意,你就和老太太说,把你给了琏二爷,大老爷就不好要了。”袭人也笑着说:“他们两个你都不愿意,我就和老太太说,把你已经许给了宝玉,大老爷就死心了。”鸳鸯又气又臊,骂道:“两个小蹄子不得好死!人家有难事,你们倒轮流来取笑我。你们以为都有结果,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未必!”

二人看鸳鸯多心了,忙陪笑安慰她。鸳鸯说:“老太太在一日,我一日不离开这里。等老太太归西了,过了三年孝期再说。实在不行,我剪了头发当姑子去;不然,还有一死,一辈子不嫁男人,又怎样?乐得干净呢!”

三个人正说着,只见鸳鸯的嫂子从那边走来。袭人说:“你爹娘在南京,找不着,找到你嫂子了。”说话之间,鸳鸯嫂子来到跟前,平儿、袭人忙让坐。鸳鸯嫂子说:“姑娘们请坐,我找我们姑娘说句话,可是天大的喜事。”鸳鸯听了,站起身来,照她嫂子脸上吐了一口,骂道:“你赶紧夹着那油嘴离开这里。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做小老婆,也把我往火坑里推。”鸳鸯一面骂,一面哭。平儿、袭人劝了一回,才罢。

鸳鸯一夜未睡。第二天,她哥哥金文翔来接鸳鸯回家。鸳鸯回家后咬定牙不愿意,她哥哥只好回复贾赦。贾赦发怒了,说:“’自古嫦娥爱少年’,她肯定嫌我老了,大约是恋着少爷们,多半是看上了宝玉,只怕也有贾琏。叫她死心吧,除非她死了,或是终身不嫁,否则难出我的手心。”

金文翔回来,把贾赦的原话和妹妹说了,鸳鸯对她哥嫂说:“就是愿意了,也得你们带我去回声老太太。”她嫂子立刻和鸳鸯来见贾母。

王夫人、薛姨妈、李纨、王熙凤、宝玉、宝钗等姊妹及有头脸的仆人媳妇,都在贾母跟前凑趣儿呢。鸳鸯拉着她嫂子,给贾母跪下,一面哭,一面说,把邢夫人、她嫂子、她哥哥、贾赦说的话都说了。说:“我是横了心了,当着众人面,我这一辈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如果老太太逼我,我一把刀抹脖子,也不能从命。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之前;若没造化,等老太太归了西,我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姑子去。”说完,从袖子里拿出剪子就剪头发。

众婆娘、丫头忙来拉住,连忙替她把头发挽上。贾母气得浑身乱颤,说:“我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他们还来算计!”又对王夫人说:“你们原来都是哄我呢!外头孝敬,暗地里盘算我。”王夫人连忙站起来,不敢吱声。

鸳鸯抗婚,是反抗精神的体现。鸳鸯明里拒绝了贾赦,暗里拒绝了贾宝玉,却给自己留了退路—贾琏。实际上,贾母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贾母才会对王熙凤说:“你带了去,给琏儿放在屋里,看你那没脸的公公还要不要了!”王熙凤却一口拒绝了。也就是说贾赦即使放过鸳鸯,鸳鸯也没有退路,最后只能是出家或自杀。这件事中,贾母对王夫人的态度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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