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家族史話:抗疫難

美國疫情繼續蔓延,累計確診六十多萬,已經超出之前最大膽的預測。按照這個趨勢,如果防控不力,感染者就要奔百萬去了。特朗普先生依然忙著在各種場合本色演出,不時祭出甩鍋大法之絕學,向民主黨、中國、世界衛生組織……派發各種型號樣式不同的鍋,給世界輿論提供不同素材。部分州長,通過懟特朗普也收穫了大量關注。

一個70多歲的老頭,懟天懟地懟空氣,看似戰鬥力很強,看似給世界帶來極大的娛樂性。另一方面也說明特朗普面對的政治生態極為複雜:凡事都要自己上,就連懟記者都需要自己上,沒有人能替他擋子彈。大姑娘伊萬卡雖然吸睛,但只適合拉人氣,不適合戰鬥。

01 疫情洶湧

前不久美國娛樂圈大姐頭麥當娜發視頻,說過去24小時內,有3位友人因新冠肺炎去世,很傷心。以麥當娜的江湖段位,她的友人也不會是貧下階層。

4月13日特朗普發推特悼念他的好友、紐約著名房地產開發商斯坦利·切拉:“斯坦利仁慈、善良,是我很棒的朋友。我們將永遠懷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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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利·切拉是實打實的權貴階層,特朗普沒當總統之前就是那個圈子的。這種人都因新冠肺炎喪命,可見美國疫情的嚴重程度。同時從另一個側面說明,在新冠肺炎面前,並無貴賤貧富男女老幼之分,都是被無差別攻擊對象。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攜手合作抗疫

很多人都納悶,美國有一流的科技實力和醫療水平,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其實原因也不復雜。面對傳染性極強的新冠肺炎,目前的科技和醫療就好比馬其諾防線,處於無效防守的尷尬境地。就這輪疫情防控來講,所有高科技防控的效果都比不上朝鮮的土老帽療法。

如何讓馬奇諾防線有效?這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綜合中國、日本、韓國的抗疫經驗來看,在沒有特效藥與有效疫苗的情況下,抗疫的關鍵在於統一協調,阻斷病毒傳播途徑。這就是之前反覆說的,東方集體主義思維下的行動。

02 因果

歐美的根本性問題,就在於無法統一協調。其實這個情況可以從三個層面解讀:

個人層面看,歐美信仰自由主義。我一直強調,自由主義有很多優點,但是在面對防控無差別襲擊的時候,過度的自由主義相當於給了病毒傳播的縫隙,反而不如集體主義效果好。這裡又要誇獎下朝鮮,儘管那種模式誰也學不來。

如果把所有的鍋甩給自由主義,說都是自由惹的禍,也未必公道。歐美疫情很大一部分傳染途徑在教會。我這裡沒有對宗教不敬的意思,我很尊重任何人的宗教信仰。這裡只是做一個分析。對於有宗教信仰的社會,宗教活動一直都是社會的神經,牽扯到文化傳統、生活習慣等諸多方面。尤其對中老年來說,宗教也是對抗孤獨的一種精神寄託。這方面可以觀察一下中國的基層教堂,基本上都是中老年人。而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世俗化社會,基層尚且如此,歐美那種有宗教傳統的社會可想而知。中世紀的黑死病,教堂和修道院就是重災區。

分析一下歐美的社會基礎,

年輕人離不開自由生活,中老年離不開宗教關懷。而連接自由生活和宗教關懷的紐帶,便是政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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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美的政治精髓講究制衡。尤其是美國三權分立,更是把制衡發揮到極限。所以從體制上來講,美國很難完成政治統一。其立國思路就是防止政治統一,出現集權獨裁人物。所以紐約州長懟總統,洛杉磯市長和加州州長行為不統一,都是美國的政治生態。

在這種政治生態中,家族又是重點。研究美國,如果不研究家族,永遠抓不到問題的實質。因此這篇文章相當於簡單研究下美國的家族。

美國兩百多年的歷史上,雖然看起來一直都是政黨政治(美國是歷史上第一個政黨政治成熟的國家)。但實際上來說,不同時代,不同的政治家族不斷地以不同的方式影響美國曆史。

美國曆史上的政治家族博弈有時候非常殘酷,比方說肯尼迪家族,那些無端死亡的謎夠出好幾本書。

03 世家博弈

時間回到1861年,林肯上臺,南方各州脫離聯邦,組建聯盟國,南北戰爭即將開打。

林肯當時最需要的是一個聯邦軍統帥。這個答案很明顯,羅伯特·李將軍是完美人選。

現在大家對羅伯特·李可能不太瞭解,實際他是美國曆史上最完美的軍人。

論個人素質,羅伯特·李英俊帥氣,學習能力更是學霸中的戰鬥機。美國西點軍校兩百多年的歷史上,迄今為止的最好成績依然由李保持。學習狂人麥克阿瑟起早貪黑,依然沒能追平李將軍的記錄。有些人天生就是英才,沒辦法。

如果羅伯特·李接受林肯的任命,很快就能帶領聯邦軍戰勝南方聯盟軍,留名青史。那樣林肯也不用簽署《解放黑人奴隸宣言》和頒佈《宅地法》,美國曆史無疑是另一個樣子。然而李將軍不僅兩次拒絕林肯,而且直接擔任南方聯盟軍統帥,硬生生把南北戰爭打了四年。雖然他明知道聯盟軍必敗,但義無反顧地領導聯盟軍和聯邦軍開戰。根源就在於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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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獨立戰爭史上,華盛頓、傑斐遜、亞當斯這些人算是臺前人物,背後則是倫道夫家族與李家族這些弗吉尼亞鄉紳地主階層。華盛頓就是被他們推到大陸軍總司令的位置上,傑斐遜和倫道夫家族是親戚。

這兩大世家主導的威廉瑪麗學院培養出大量傑出人物。美國簽署《獨立宣言》的國父有56位,其中16位出自威廉瑪麗學院

大家或許對威廉瑪麗學院不太熟悉,其實也不要緊,只要知道培養美國總統最多的大學是哈弗(7個)、其次是耶魯(5個),第三就是威廉瑪麗學院(4個)。當年17歲的華盛頓,就是從威廉瑪麗學院拿到土地丈量員的資格證書,去給大地主量地。

華盛頓給人量地時遇見一個名叫露西的美女,對她一見鍾情。然而美女露西是倫道夫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看不上泥腿子華盛頓,嫁入李家族,實現門當戶對的豪門聯姻。露西的兒子就是亨利·李,孫子就是羅伯特·李。李將軍相當於兩大世家的直系繼承人。

華盛頓沒有子嗣,收養了一個兒子。他的繼子只有一個女兒,嫁給了羅伯特·李。因此李將軍也算是華盛頓的直系繼承人。如此完美的身份,在美國兩百多年的歷史上找不到第二個。所以李將軍的血緣關係,意味著他必須領導聯盟軍作戰。

話說南方為什麼一定要和北方幹?

傑斐遜是正兒八經的威廉瑪麗學院畢業生。他和華盛頓、林肯一樣,是美國總統山上的一員。在很多人心中,傑斐遜對美國的影響未必比華盛頓、林肯小。實際上來說,他的思想是“以農立國”,在他的領導下,不僅完善了美國的各項制度,而且向西擴張了很多地盤,尤其是從拿破崙那裡購買路易斯安娜,把美國的地盤擴大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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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另一次領土大擴張,是從墨西哥那裡搶地盤,是在南方地主的主導下完成的。

但是美國南方地主打下地盤,卻沒法推廣自己的奴隸大業,相當於白忙乎一場。所以不論在理想還是現實中,南北對立不可避免。李將軍作為南方血統的代表性人物,不可能接受林肯的任命。

內戰之後,李將軍戰敗但名氣不減,卻鬱鬱而終。美國開國元勳的後代精英,基本全部戰死。

這就是美國曆史上最殘酷的家族博弈。世家大族隱藏在政黨政治中,無處不在。

04 傳承與轉折

南北戰爭的勝利者是謝爾曼家族。

不瞭解美國曆史的朋友可能對謝爾曼家族不太熟悉。其家族先輩羅傑·謝爾曼參與起草過美國獨立過程中,包括《獨立宣言》在內的所有重要性文件。但謝爾曼家族不如弗吉尼亞的倫道夫家族和李家族強悍,美國獨立之後一直在西部佈局謀發展。

販賣大煙的利益集團背後有謝爾曼家族,修鐵路的利益集團背後也有謝爾曼家族。內戰時,謝爾曼家族站對了方向,威廉·謝爾曼帶著北方軍火燒亞特蘭大,用美國南方人的血淚成就了自己的名將地位。美國著名的《反托拉斯法案》,又叫《謝爾曼法案》,就是謝爾曼家族另一位名叫約翰·謝爾曼的精英起草的。

謝爾曼家族的另一件事大概對美國影響更大:推動耶魯大學崛起。

耶魯大學成為美國政治精英的新搖籃,布什父子、克林頓都是耶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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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實說明,美國政壇上,世家盤根錯節。

布什父子是美國曆史上的第二對“父子總統”。布什家族已經成為冷戰之後,美國新的政治世家。上一次總統選舉,小布什的弟弟有機會代表共和黨角逐總統席位,最終被半路殺出的特朗普截胡。

其實克林頓家族也不錯。克林頓趕上美國最好的時候,希拉里當了那麼多年美國國務卿,在最後的總統角逐中,以微弱的差距惜敗特朗普。如果當初希拉里獲勝,那麼克林頓和希拉里就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例夫妻總統,成為新的世家。

如果沒有特朗普,上一次美國總統就變成小布什的弟弟和克林頓老婆之間的競爭,無論哪一方勝出都將改變美國曆史。特朗普的橫空出世,可以說既影響了布什家族的政治藍圖,也影響了克林頓家族的政治藍圖。這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博弈。

區別在於特朗普和布什家族同為共和黨,不好意思彼此公開嘲諷。特朗普沒有讚譽過共和黨的前任總統們,布什父子也沒有公開力挺過特朗普。鮮明的對比是,民主黨的克林頓和奧巴馬全力幫希拉里。

特朗普嘲笑民主黨時總是毫無顧忌,第一個嘲笑奧巴馬無能,第二個嘲笑對象就是克林頓夫妻。愛潑斯坦醜聞爆發時,特朗普可沒少給克林頓上眼藥。

但另一個層面來說,民主黨給特朗普使絆子、上眼藥也絕不手軟。希拉里、佩洛西等民主黨大佬,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特朗普的機會。紐約州長科莫,最近因為懟特朗普很給力,在美國很火,也是民主黨。科莫的爸爸之前就是紐約州長,推薦過克林頓代表民主黨角逐總統。科莫家族是紐約的政治世家,紐約的“父子州長”。

在這些政治世家眼中,特朗普就好像是政治暴發戶,他的出現是一個異數。

05 特朗普效應

特朗普在美國曆史上創造了諸多第一:

第一位沒有任何從政經驗的素人總統;

第一位商人總統;

第一位用商人思維治國的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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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唯一的優勢,就是得到中下層的支持。特朗普自己的政治根基不深,缺乏擋箭牌,大事小事都是自己下場開撕,看起來很熱鬧、很有娛樂性,但也有一些孤獨與悲涼。好在特朗普身子骨倍兒棒,吃漢堡、喝可樂如同年輕人一樣勇猛,懟天懟地懟空氣全不耽誤。

這就是美國的政治歷史和現實。因為美國開國之初的那些精英就制定了這樣的規則,讓大家這麼玩。過去兩百多年,他們絕大部分時間都這麼玩,已經養成了這種深入骨髓的傳承。所以美國很難完成政治上的統一。

當然美國曆史上也有過一些政治統一的時刻:

南北戰爭爆發之後,羅伯特·李和石牆傑克遜把北方聯邦軍打得落花流水之後,美國政治精英達成短暫統一。

日本襲擊珍珠港之後,美國政治精英達成短暫統一。

這兩次政治統一,其實就是大家齊心協力,開動機器去幹仗。

為什麼此次新冠疫情很難達成政治統一?一個原因是,疫情需要美國把機器停下來,讓經濟短暫休克。美國曆史上還沒有經歷過讓機器停下來的時刻。

如果總統是一位政治世家精英,大家都認可的老手,那麼也許很快能達成政治統一。

但是像特朗普這樣藉助底層民意上臺的政治異類,註定只有在疫情更為嚴重時,各方都承受不住的時候,才有可能達成政治統一,全力抗疫。

美國的這種政治生態,在這輪疫情中,不僅讓美國人承受了更多代價;同時也讓整個世界承受了更多代價。美國疫情控制不住,世界也別想控制住。

希望美國各界,對內放下恩怨,一致抗疫;對外放下貿易博弈思路,和中國聯手抗疫,穩住世界貿易,對大家都有好處。

最後

現在輿論世界非常有趣——

人皮之上口水縱橫交錯橫飛,諸如美狗、五毛等經典大帽子必不可少,還有間諜、土狗等款式新穎的帽子在空中飛舞;人皮之下,各種訴求更是讓人目不暇接。

戰士和蒼蠅在同一片戰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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