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头西施”曹晓玲。 张倩 摄
到老区石军村寻访广东中山种植面积最大的芭乐种植基地，将车停在路边，顺着“出售果树（芭乐）”指示牌，顶着烈日走去50亩芭乐种植基地。果丛里走来一辆三轮，跟在三轮车后面的女子，盘着头发，左手戴着玉镯，皮肤白皙，透着微红，五官清秀，与田间地头见惯了的农妇迥然不同，成为田头一景，活脱脱一个“田头西施”。
待三轮车走近了，带我们过来的村支书郭宋华介绍她是老板曹晓玲。
我冒然问她：“你是外地人吧？”
女子嫣然一笑：“1994年从成都邛崃嫁过来。”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典型的外来媳妇本地郎故事，南飞孔雀被本地郎相中，碰撞出爱情火花。
她很快纠正了我的判断，说她跟先生在四川相识，当年偶遇到四川做腊味生意的先生，被穷追不舍。
她介绍，骑三轮的是亲哥哥曹廷智，果园全靠哥哥打理。
曹晓玲与哥哥曹廷智一起摘果。
从四川到广东，从腊味产销到种果，曹晓玲的人生跨度有点大，我追问她嫁到中山的20多年主要做什么。曹晓玲露出带点羞涩的笑：“什么工作都做过，跟先生一起养鱼很多年，四大家鱼、黑鱼、脆肉鲩都养过，2年前转型种芭乐，去年还有80亩鱼塘，今年剩下40亩鱼塘。”
早些年，他们的养殖业很顺，曾经一口10亩左右的塘一年就赚30万元。不过，近几年养鱼有些不顺，几次转型都不成功，最多一年亏了100多万元。
2017年，周边黑鱼养殖户大赚，最高卖到14元/斤，比6元多的成本价翻了一番多。她追高养殖黑鱼，是她养殖面积最大的一年，不料行情突变，遭遇2018年黑鱼行情最低谷，最低的时候卖到3.9元/斤，每斤亏损2元多。
去年，她转型脆肉鲩养殖，不料今年遭遇疫情，在7元/斤价格，亏损卖了大部分，每斤亏损一元。目前，她还有40亩鱼塘。
这次疫情，对她的芭乐（红心番石榴）也造成不小冲击。“今年这一季10万多斤芭乐卖了10多万元，原本要卖到二三十万元，去年到地头采摘价5元一斤。“她说，疫情期间销售停滞，好在石军村委会和当地政府帮她在朋友圈宣传，吸引好多散客过来采摘，减少了损失。她的朋友在南沙种植的芭乐，几乎全烂在地里，相比之下，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说起转型芭乐种植，她说这是朋友推荐的新品种，跟传统番石榴不同，没有什么籽，口感好，市场前景看好。于是，她以每年2000多元年租租下50亩地，签下6年合同，种下5000棵芭乐，当年挂果，第一年就收获了几万斤。芭乐一年收获三季，年产量50万斤，主要批发销售给广州和中山的市场。
第一次接触水果种植的曹晓玲不懂技术，她把在家乡学了果树种植技术的哥哥曹廷智叫来，把果园交给他。摘果的时候，每天都要请五六个工人，采摘5个小时左右。
哥哥曹廷智给芭乐剪枝。
种下芭乐第一年，果树就遇到了病害。修枝之后，果树长势很好，但突然停止生长。他跟哥哥一起诊断，挖开树根，发现长了根线虫，长出像肿瘤一样的东西。
兄妹俩买了药，给果树灌根，接连灌了两次，终于治住了根线虫。后来知道，每年10月要放一次药，春天施肥时再放一次药。
她算了一笔账，这50亩芭乐，一年施肥用药、加上租金和人工，成本要30万元，合6000元/亩。她说，单施各种肥就要五六万元，现在肥料价格都涨了。芭乐七八年要淘汰一次，一棵树的成本要200元，5000棵树成本就得100万元。
正说着话，有一家四口摘了芭乐过来称重，7.8斤，以3元/斤计价，她让客人扫码支付20元。一转身，她从刚才摘来的芭乐里找出几个芭乐，塞进客人袋子，递了过去。
看着她一脸温和的笑，轻柔地跟客人说“常来”，我从她的芭乐里读出了人情味，看到一个外来媳妇的田园梦。
2020-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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