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的庚子年!

庚子年,是極其不平凡的一年,很多人、很多企業,甚至很多國家的命運,都會因此而發生改變。對於華為來說,同樣如此。

2020年4月8日,華為正式發佈了P40系列手機。

華為的庚子年!


這是華為品牌去年受到制裁後,第一次在海外發布的首款支持HMS服務的機型,也是華為在5G元年之後,對谷歌發動生態戰爭的第一步。

隨著華為祭出鴻蒙、HMS服務等動作的宣戰,小米10 Pro的海外版也隨即被谷歌強制要求印上“with easy access to the Google apps you use most”的額外說明,來進行正面回擊。

在3月31日的年報上,儘管華為在2019年憑藉19.1%的增速取得了不錯的增長,但淨利潤率卻從一年前的8%降至7.3%。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更在財報的說明會上直言:“2020年我們力爭活下來,希望明年還能發佈年報。”

和徐直軍這一擔憂相呼應的現實是:受疫情影響,全球5G建設剛剛開始就遇到了巨大沖擊,智能手機競爭壓力加大,美國依然在強化對它的壓制。一季報也顯示,華為已陷入前所未有的增長逆境,當期營收僅增長1.4%。

民間有言,庚子難過。華為的庚子年,亦難。

2019年,美國以“信息安全”為由,開始對華為發起各種制裁措施。先是谷歌的服務被暫停,後是海思麒麟的架構授權商ARM被迫和華為暫停合作。去年10月,RAM雖然恢復了和華為的合作,但通過麒麟985才上A77架構而言,海思芯片的研發進程顯然也被打亂不少。

面對突如其來的疾風暴雨,任正非說:

“我們先前的想法沒有預測到有這麼嚴重,我們是做了一些準備,就像爛飛機一樣,我們只保護了心臟,只保護了油箱,沒有保護其它次要的部件。華為需要磨合和時間檢驗,走完這一步我們變得更堅強。”

2019年,華為雖然扛下了來自美國的兩輪制裁,但根據臺積電董事長劉德音透露:美國正在討論對半導體設備的使用管制。這也是徐直軍說“2020年我們力爭活下來,希望明年還能發佈年報”的緣由之一。

未知變量還在增加,戰線仍在拉長,這讓華為的庚子年並不好過。

當下,華為的難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硬件產品核心部件無法擺脫美國公司的無奈,二是軟件生態的短板戰爭。

以華為P40為例,據FT拆機發現,雖然華為新機型的大部分硬件已經實現了去美國化,但P40系列在射頻前端模塊的選擇上,依然依賴美國公司的產品。

除了手機裡的基礎硬件,在芯片生產以及芯片研發的軟件授權等眾多上游領域,華為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尋求到國內同規格的替代品。

從產品所涉獵的市場深度而言,華為正成為中國科技產業在高精尖領域依然整體薄弱的最大買單人。諸如生產芯片的光刻機、生產屏幕的蒸餾設備以及使用這些機器的人才培育和儲備,這些都在某種程度上威脅著華為的產業安全。

比硬件更致命的,還有軟件以及生態服務保障。這也是華為當下的作戰重點。

2019年第二季度,谷歌迫於政策壓力,對所有華為的安卓設備不再提供GMS服務支持,讓華為手機的海外業務受到了“致命打擊”。

Canalys的報告顯示:2019年第二季度,華為手機在國內市場的市佔率猛增至34.3%,但在海外市場的銷售卻同比下滑12.8%。

軟件和生態保障對當下的華為非常重要。根據財報,以智能手機為主的消費者業務是華為目前唯一高速增長的業務,也是推動華為整體增長的核心動力,而軟件和生態保障是決定這一業務的命脈之一。

財報顯示,2019年8588億人民幣的成績裡,華為的企業業務只增長了8.6%,運營商業務只增長了3.8%,而營收貢獻比超過54%的消費者業務卻增長了34%。

這意味著,消費者業務已經成為華為突破營收瓶頸的最大倚仗,但華為消費者業務在今年的成長壓力,可能比我們看到的更大。

至2019年第四季,華為手機全球5620萬的出貨量中,國內市場佔比近60%,市佔率也從2018年的29.8%上升到了39%。

按照CIRR的報告,2020年第一季度時,iPhone在美國的市場份額也才44%,三星雖然在韓國的持有量更高,但基本到了50%也會遇到增長乏力。

這意味著,在國內佔比近40%的華為,已快在國內市場接近增長瓶頸了,這也引起市場分析機構對其能否在國內市場依然維持高增長的擔心。

根據Canalys的報告,全球手機消費早在2017年就遇到了增長瓶頸,並在之後幾年持續下滑。同時,中國其他手機廠商,包括三星、蘋果也在加速對海外市場的爭奪,這也意味著華為在海外市場的增長難度進一步增加。

更重要的是,它還面臨著美國圍追堵截的挑戰。

因此,即便華為正努力基於HMS服務佈局,加大海外市場突破,但基於HMS服務和GMS服務的用戶規模差距,這將是一條艱難的道路。

從這個意義上說,華為的2020不但難,而且將是具有分水嶺意義的關鍵一年:如果突圍不順,將需更多時間去沉澱和蓄力。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2020年第一季度的華為有些被庚子年過於偏愛,除了美國人為的干涉外,其主要營收渠道消費者業務還遭遇了不可抗力——新冠疫情的衝擊。

受到疫情影響,2020年第一季度,國內市場的線下門店,除了超市和藥店等生活必需品的商鋪仍在正常營業外,手機門店的營收幾乎全線崩潰。

受到資金壓力影響,小米在第一季發行了80億熊貓債券,而Ov則通過生產口罩和體溫計等醫用物資來尋求市場緩衝區。

根據賽諾提供的2019年1月份的數據,華為、小米、OPPO和vivo四家手機企業在線下市場的比重分別是:80.5%、41.8%、95.1%和91.7%。

雖然華為的線下比重不及Ov兩家,但線下渠道依然是華為所有營收來源的最大入口。

由於2020年第一季度疫情主要集中在國內,其對華為手機業務造成的衝擊不容小覷。

調研機構Strategy Anaylytics發佈的全球2月份智能手機出貨量報告顯示:華為同比銳減69%,出貨量滑落到全球第四名。

華為一季報中,整體營收為1822億人民幣,相比去年1797億人民幣同比增長僅1.4%;和去年一季度同比2018年增長39%相比,華為在2020遭遇了打頭風。

相比線下銷售的衝擊,華為在手機產能供應上的影響可能更大。

2020年4月以後,雖然國內企業開始逐漸復工,但海外市場卻因新冠疫情陷入了膠著狀態,而手機產業是一條涉及全球製造的鏈條,這意味著疫情對手機市場的影響還將繼續存在下去。

2019年小米財報顯示,小米手機在今年一季度就曾遭遇數次生產中斷,產能至今仍未完全恢復。華為雖然因為體量優勢,在產業鏈的管理上比小米好上很多,但這並不意味著它能夠獨善其身。

何況,華為還面臨格外的挑戰:它並不能和小米一樣,任意選擇全球的供應商進行公平合作,這讓華為供應鏈的穩定性有了許多未知變量。

這一變量在產品上的體現是,華為P40 Pro+的版本,可能是因為涉及100倍變焦模組等更多高精密零部件的原因,被放到了6月份開售。作為對比,同樣支持100倍變焦的三星S20 ultra則基本和S20系列在3月份(美國是6號,歐洲是13號)就實現了全球開售。

讓競爭對手領跑近3個月,背後的苦衷,只有華為自己才知道。

按照一位華為前工程師的介紹:伴隨華為P40系列一起發的EMUI 10.1版本,已經開始在自用的安卓系統上,剝離谷歌貢獻的安卓代碼。

等到工程完畢,華為自用的安卓系統,將徹底和其他機型的安卓系區分開來,成為一個孤立於谷歌官方之外的安卓生態。

事實上,從華為的多屏互動和多屏協同,以及鴻蒙官宣的動作來看,陷入困境的華為,正在重新塑造自己的新版圖和新未來。

只是,這些創新,卻並不是華為的最終願景。

華為的庚子年!


2019年,任正非接受採訪時,這位年近80的老人曾提及:“5G只是小兒科,AI才是支撐5G的未來”。

基於任正非的這一判斷,華為一直都在梭哈AI產業。

手機所在的消費者業務,便是承載華為在智聯網時代一展宏圖的C端載體。

綜合而論,華為在AI領域的佈局具有廣闊的空間,甚至比高通、蘋果以及三星等廠家更有建立差異優勢的可能。

以智能汽車為例,高通的車載操作系統雖然已和全球多個廠家建立合作,為進入5G時代的車聯網打好了基礎。但因為高通沒有自己的C端產品,所以高通也就無法涉足C端的車聯網體驗。

作為對比,華為在2018年正式進軍車聯網領域,根據P40發佈會上華為手機賦予汽車“智慧”的演示來看,華為已經開始尋找C端和B端體驗的切合點。

這讓華為在車聯網領域能做的上層體驗建設,就遠勝高通2倍不止。

車聯網的佈局上,三星和蘋果雖然都有做相關領域的建設,但兩家公司都缺少華為在智聯網布局上的整體性。

比如,為了佈局AI,華為先後發佈了鯤鵬 920、AI訓練集群和AI應用開放平臺等諸多動作。這些在芯片、軟件和生態建設上的佈局,基本涵蓋了從基站開始到終端體驗的全場景,也超越了三星和蘋果的射程。

事實上,華為的基站業務、企業業務(雲)和消費者業務,都是為AI的未來服務的。

只是當下的AI佈局上,5G基站的投資更大、週期更長。

在雲計算賽道上,華為則試圖通過打造鯤鵬計算生態,成為中國“新基建”投資的新抓手,以及未來智能世界的“黑土地”。

所以華為在AI的突破口,目前仍然在C端上面,這也是華為當下押注C端市場的初衷。

華為在AI佈局的整體性,我們以去年推出的麒麟990為例,它是華為第一個採用了自研AI架構——達芬奇的旗艦SOC。

據AI Benchmark顯示,時至今日,麒麟990的AI計算能力依然是高通最新SOC驍龍865的兩倍以上。

華為為這款SOC配備的大量AI算力,在P40的河圖功能上見到了落地應用。在此之前,手機SOC的AI芯片大多隻參與相機成像部分運算,而藉助強大算力,從海思麒麟970開始,華為成為全球第一個實現手機識物的品牌。

基於達芬奇架構的芯片,除了麒麟990面向C端的產品之外。華為還發布了面向B端的昇騰、鯤鵬以及雲計算等應用到達芬奇架構的諸多產品。

基於這些芯片在AI架構上的一致性,華為的AI佈局,實現了比蘋果和三星更統一的聯動和體驗。

聯動性在於,基於達芬奇架構所創作的AI程序,不僅可以適配C端的手機產品,還能通過C端來實現在B端應用下的場景擴展。

這讓華為可以最大程度的節約AI程序的開發和適配成本,進而在AI佈局上實現更強的競爭力。

但也因華為在AI賽道是在進行全場景佈局,所以讓華為在軟件和硬件的阻力,也連帶成了華為在AI賽道的阻力。

按餘承東預計,2019年華為本應是全球手機出貨量的第一名,但最終因為外力未能如願。

事實上,這已經成為華為的隱憂。

好在華為今年一季度依然保持了增長,沒有陷入負向的泥潭。

因為,佈局首先需要持續的資金流作為研發支撐,所以此時的華為,遠比其他公司更需要穩定的市場和業務。

何況在AI的賽道上,華為的對手是比在財務方面更強大的三星、蘋果和谷歌。

可能,當下唯一對華為有利的是:AI產業剛剛起步,全球標準尚未成型,無論軟件還是硬件,華為和其他公司都是在同一起跑線的探索者,這讓競賽的結局會更多可能性。

超越短期,佈局長遠,這也是華為堅持不上市的初衷之一。

某種程度上說,超越短期利潤的本能,追求長期的更高自我實現,這才是華為的戰力之源。

比華為更有錢的公司並不在少數,比如蘋果在財報中就曾披露:今年第一季度時僅賬面現金就高達2000億美元。

但很多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就像基帶芯片,蘋果已經被困多年。

2020年的華為也許真的難,但是其它企業會更加艱難。我們相信華為的企業拼搏精神一定會讓企業在危機面前迎難而上,慢慢地成為一家世界級的超一流企業,真正的開始引領世界的潮流,把中國科技帶到世界最尖端的舞臺上去,讓中國製造成為一種象徵,一種符號,一種精神。

華為的庚子年!

(部分素材整理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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