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仍堅持全民大選,韓國有何高招值得借鑑?

四年一度的韓國國會選舉將於15日舉行,這使該國成為自新冠大流行開始以來第一個舉行全國性選舉的國家。此次選舉不僅是對總統文在寅執政的“期中考試”,也被視為2022年總統選舉的風向標。但這次選舉之所以受到廣泛關注,更多的是因為它或許能為其他同樣要在新冠疫情期間選舉的國家提供寶貴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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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正在採取預防措施

2月底,韓國第三大城市大邱爆發了新冠肺炎,也讓韓國成為疫情爆發的焦點。但截至目前,韓國成功地控制了疫情,贏得了世界衛生組織的讚揚。十幾位世界領導人向韓國政府諮詢了有關隔離措施的建議,並要求韓國提供檢測工具。近60%的受訪者贊同文在寅對新冠大流行的反應。“在國家遭遇災難或危機時,統治陣營通常會處於守勢。但最近疫情的放緩似乎使形勢向有利於他們的方向發展。”首爾延世大學政治學教授楊承翰(音)在接受《衛報》採訪時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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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通過一系列積極的檢測、監控、疏離社交以及嚴格隔離海外入境人員的措施,已將每日新增感染人數從2月底的900多人降至約50人或更低水平。根據韓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數據,截至4月13日下午,韓國共有10537例病例,其中217人死亡。超過7000名感染者已經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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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預計,政府的反應將給文在寅所在的韓國民主黨帶來意想不到的提振。此前一年,文在寅在就業和年輕人生活水平方面的記錄引發了政治醜聞和批評。但Realmeter的研究人員進行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上週他的支持率達到了16個月來的最高水平,而他所在政黨的支持率比主要的保守派反對黨統一未來黨高出15%。執政黨的一名高級官員說:“幾周前我們還在擔憂支持率問題,但由於政府對冠狀病毒的處理,我們認為我們將比之前預想的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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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官方規定,韓國大選將於4月15日舉行,但此次政府決定提前兩天舉行大選投票,以便讓更多選民能夠參與投票。一些專家擔心新冠疫情會阻止人們投票,但事實恰恰相反。超過四分之一的合格選民(26.7%)已經做出了選擇,與2016年上次議會選舉的12.2%投票率相比,提前投票的人數翻了一番。


同時,3500多個投票站已經消毒,所有選民在投票前都必須使用洗手液,戴口罩和手套。溫度檢測不合格的人會被帶到專門的投票站,而首爾和大邱(直到最近還是韓國的感染中心)已經為3000多名新冠肺炎患者和900名醫護人員設立了單獨的投票站。被隔離的人也可以從家裡通過郵件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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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需要在投票站外等待更長的時間,許多選民仍同意選舉應該繼續進行。“只要人們採取一切必要的預防措施,選舉就應該進行。” 京畿道水原市55歲的居民全永均(音)說,“投票是保護民主的最佳方式……這是我們作為公民的權利。”但來自首爾的79歲選民李永珠(音)卻感到害怕。她說:“我一生都在投票,所以我希望本週也能這樣做,但我現在不敢出門。”“感染人數在下降,但老年人的死亡率仍然令人擔憂,所以我不確定是否應該冒這個險。”


“新冠選舉”經驗

新冠肺炎的傳播迫使世界各地的選舉推遲。美國15個以上的州推遲了初選,英國將地方選舉推遲了一年。埃塞俄比亞宣佈將重新安排原定於8月舉行的議會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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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韓國的這次投票沒有造成冠狀病毒感染的激增,它可能為其他國家即將到來的選舉提供一個範例,包括美國將於11月3日舉行的總統選舉。“韓國的選舉過程是經過深思熟慮、從最小化新冠感染風險的角度出發的。”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的美韓政策專家斯科特·斯奈德(Scott Snyder)告訴《TIME》,“這將是如何有效和安全地處理美國選民的一個典範。”


距離美國總統大選還有6個多月的時間,但是對於如何在新冠肺炎仍然是一個威脅的情況下進行選舉,人們已經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其中一個選擇是延長郵寄投票,但已經遭到了特朗普總統和其他保守派的反對。但如果疫情持續到11月,屆時現場投票也會出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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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國立大學專門研究投票行為和研究方法的樸園和(音)教授表示,韓國曾有過一些關於推遲選舉的辯論,但總統文在寅如果改變選舉日程,可能會遭到強烈反對。韓國經歷了數十年的軍事統治,直到1988年才舉行了第一次自由公正的議會選舉。他說:“總統推遲立法委員的選舉,看起來就像是我們過去的獨裁者的劇本里的情節。”


韓國和美國之間的地理和人口差異是顯而易見的——韓國的陸地面積大約和肯塔基州一樣大。雖然人口只有美國的六分之一,但人口密度卻是美國的15倍多。不過,韓國的一些預防措施可能也適用於美國。


西肯塔基大學研究東亞選舉的裡奇(Timothy S. Rich)說,美國各地的投票站可以採用很多已經實施的措施,包括允許提前投票、延長缺席投票、強制使用洗手液、確保投票站消毒、選民排隊時至少間隔1米等。裡奇說,美國可以仿效韓國選舉的最重要措施是減少選舉日排長隊的情況,“選民們不應該拿自己的健康去冒險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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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丁堡大學亞洲研究系的高級講師金英姬(音)說,美國人可能會猶豫是否要採取戴口罩等措施,因為這在韓國文化中更能被接受,而在西方文化中卻並非如此。


風險依然存在,但不是新冠

即使官員們能夠阻止感染病例的激增,韓國推進選舉的決定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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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奇表示:“我懷疑,風險較高的群體可能會試圖提前投票,或者乾脆不投票。”樸園和教授也認為,儘管採取了預防措施,一些選民可能會因為擔心病毒而決定留在家裡。他說,這可能會進一步分化政治格局,因為黨派色彩較弱的選民可能會選擇不投票——這讓人們對一些在最近的選舉中勢頭強勁的小型第三方政黨的未來產生了懷疑。樸園和教授說:“這次選舉將會在很大程度上消滅他們,而冠狀病毒將是主要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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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方面,選舉已經面臨挑戰,國家選舉委員會表示,由於新冠病毒的擴散,從4月1日到6日,共有91個代表團取消了海外公民的投票,影響了逾8.7萬名選民。


也一些人批評政黨把競選變成了一場投標戰,為那些生計被疫情破壞的選民提供現金補貼。“候選人應該停止利用冠狀病毒疫情來贏得選票。”首爾的年輕選民樸聖民(音)說。他很震驚地看到一些候選人沒有戴口罩,卻擁抱選民,喊著政治口號。“雙方提供了不同的補償方案,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次疫情,我失去了我的工作,但是政客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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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存在這些問題,但專家表示,提前舉行選舉可能是對這個國家來說是正確的。“韓國人會尋求繼續進行選舉,這並不奇怪,而且疫情開始在韓國得到控制。”專門研究朝韓問題的前美國國務院官員民塔羅·奧巴(Mintaro Oba)說。“參與民主的權利是韓國人嚴肅對待的問題,他們知道民主很容易倒退或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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