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才可以成為霸主,晉文公的坎坷一生

晉文公

怎麼樣才可以成為霸主,晉文公的坎坷一生

(是《左傳》載公元前671年-前628年;《史記》載公元前697年-前628年)

漢族,姬姓,名重耳。初為公子,謙而好學,善交賢能智士。後受迫害離開晉國,遊歷諸侯。漂泊19年後終復國,殺懷公而立。文公對內,拔擢賢能:以狐偃為相;先軫為帥;趙衰(趙國先祖)、胥臣輔其政;欒枝、冀缺佐其事;郤溱、霍伯將其兵;賈佗、陽子制其禮;魏犨(魏國先祖)、荀伯御其戎。晉民各執其業;吏各司其職。晉國由此大治。對外,聯秦合齊,保宋制鄭,尊王攘楚。作三軍六卿,勤王事於洛邑、敗楚師於城濮,盟諸侯於踐土,開創晉國長達百年的霸業。文治武功,昭明後世,顯達千秋,與齊桓公並稱“齊桓晉文”,是春秋五霸中第二個稱霸的霸主,亦為後世儒家、法家等學派稱道。

前651年,年邁的晉獻公將崩,欲將晉侯之位傳於公子奚齊,且尊驪姬為國母,然獻公屍骨未寒,裡克、邳鄭父等人果聚眾作亂,殺死奚齊、卓子(獻公與驪姬妹之子),逼死荀息。

裡克弒二君,想擁立獻公諸子嗣君位。獻公子為數不少,可死的死,逃的逃,有賢名者只剩重耳與夷吾。裡克藉口殺二君是為迎賢主。公子黨皆附裡克。

裡克派遣狐毛至翟國,面見重耳。狐毛者,狐偃之兄。狐毛向重耳談及國內政變。重耳唏噓不已,狐毛向重耳轉達裡克之意,重耳猶豫不決,轉身問計於狐偃、趙衰。眾人合計的結果:危險,保命第一!這些年,重耳目睹父親過於殘忍的手段,甚至懷疑裡克為他設下的也是個圈套。狐毛回報裡克。在裡克心中,重耳是除申生外的第二人選,但早已被這些年的血雨腥風嚇得畏首畏尾。裡克的善意沒有得到重耳的理解,轉而又去招身在梁國的夷吾。

秦穆公緊盯晉國內政,試圖插手,派人聯絡重耳、夷吾,希望幫助重耳為君,重耳謝絕穆公的好意:“父親在世時,我就不討父親喜歡,為父親怪罪。如今父親去世,我又不能為父親守喪。為人子者,大不孝順!哪裡還敢貪戀君位?”夷吾在獲得了裡克的聘書後,也召見了秦國使臣。夷吾喜出望外,便以割讓河東五城為條件,獲得了穆公的援手。

事實上,夷吾的謀士——冀芮與呂省早就將國內的情況瞭解的一清二楚,便積極慫恿夷吾回國登基。就這樣,公子夷吾在內有裡克為主,外有秦嬴為援的條件下,擊敗了重耳,順利的回國即位,史稱晉惠公。

怎麼樣才可以成為霸主,晉文公的坎坷一生

避難母國

晉獻公的大軍兵分兩路,分別圍住蒲城與屈邑。夷吾敢於與父親的軍隊較量,寡不敵眾。重耳則更乾脆,不抵抗,聲稱:“兒子不能跟老子打!”

不久,蒲城陷落,晉軍中有一人叫波提的追殺重耳,重耳越牆逃脫。重耳只能投奔其母國——翟。不久,在翟國與狐偃、趙衰等人會合。

重耳的母親本就是翟人,這裡是狐偃的故鄉。對此,狐偃為重耳做了精心的安排,獻公也沒有去趕盡殺絕,重耳終於可以暫時歇口氣,在翟國安居。在翟國一呆竟然就是12年,好在翟君對重耳還不錯。生活在平淡中度過,但也有一件事值得一提:翟國攻打戎族,俘虜了兩個貌美的少女,便獻給重耳。重耳笑納,與謀士趙衰分老婆,君臣倆連襟。季隗為重耳生了兩個兒子——伯鯈、叔劉,都是歷史的過客,而叔隗為趙衰也生了個寶貝兒子,他就是未來半個世紀威震天下的趙宣子。

在翟國重組了家庭,生活過得不亦樂乎,重耳漸漸習慣了,樂不思晉。

惠公迫害

惠公即位後,積極打壓昔日作亂的公子黨,不久就殺死權臣裡克、邳鄭父,並將國政委任於冀芮、呂省等人,重用親信,大興黨獄,坐罪者甚眾,加劇了晉國高層的矛盾。

惠公恐國人附重耳,欲先殺之而後快,便派遣刺客去刺殺重耳。早有細作打聽到惠公之謀,便趕往翟國向重耳報告,他弟弟要對他下手了。

重耳與謀臣商議,狐偃說:“我們在這已經呆了12年,盤纏也積蓄夠了。現在應該去其他諸侯國謀取支持。”重耳依其言,便與家小作告別。

就在一切準備就緒時,刺客已來,重耳嚇得拔腿就跑,衝到城門口,見到準備好的馬車,一躍而上。狐偃、趙衰、賈佗、魏犨等隨即跟上,而先軫、狐毛等人則抱憾未能隨行。

顛沛流離

匆忙之間,重耳一行就上路了,盤纏都沒帶。自翟國往東,一路顛簸,終於來到衛國境內,沒想到一生英明的衛文公一時糊塗,對重耳沒有興趣。

重耳沒有得到衛國的一絲援助,又再度起錨。然而,錢財、食物都沒有得到補給。在衛國五鹿,重耳終於忍不住了,放下架子竟向一個農夫乞討。一個普通農民又有多少糧食去施捨給重耳等十幾人呢?農夫從地上拾起土塊,調侃重耳:“拿去,吃吧!”飢餓難耐且近乎絕望的重耳氣憤的舉起鞭子要抽打農夫。狐偃趕忙阻止了重耳:“這是上天要賜給我們土地啊!說明我們復國在望。”並且煞有介事地

向農夫磕了個頭,接過土塊,裝在車上走了。

這種精神勝利法勉強刺激著重耳,重耳的進取之心正在乾涸。為了讓重耳活命,從人介子推到山溝裡,把腿上的肉割了一塊,與採摘來的野菜同煮成湯給重耳。當重耳吃後知道是介子推腿上的肉時,重耳大受感動,晉文公歸國為君侯,分封群臣時卻忘記了介子推,介子推不願誇功爭寵,攜老母隱居於綿山,後來晉文公親自到綿山恭請介子推,介子推不願為官。躲避山裡,晉文公手下放火焚山,原意是想逼介子推露面,結果,介子推抱著母親被燒死在一棵大柳樹下。為了紀念這位忠臣義士,於是晉文公下令:介子推死難之日不生火做飯,要吃冷食,稱為寒食節。為紀念介子推,重耳繼位設定了寒食節。

齊國豔遇

桓公待重耳一行甚厚,使其得到了很好的補給,可心裡也有一些猜忌。在與重耳的交往中,意識到重耳——一個落魄公子——舉止之中,氣魄宏偉;談吐之間,志在天下。而重耳身邊的隨從,皆世之豪傑,將相之才。桓公句句稱好,卻也默默驚訝,為自己的後人捏把汗。

桓公以其宗女嫁於重耳,盼能捆住重耳,即便重耳最終復國,也可得晉之歡,以為助力。

齊女賢,美麗嬌豔,果然將重耳迷得團團轉,在齊桓公的糖衣炮彈之下,重耳盡享駙馬之貴,整日沉溺於聲色犬馬之中。這些年飽受苦難的重耳,只知自己為公婿重耳,便忘記自己本為晉重耳。

前643年,齊桓公病逝,齊國衰落,以齊之力復國已不實際。重耳享受著優厚的待遇,不願再去品嚐流浪奔波。狐偃、趙衰等人多次提醒重耳,重耳不從。

狐偃、趙衰等人密謀,恰有一侍女竊聽,報與宗女。宗女殺死侍女,與狐、趙合計,將重耳灌醉。然後拖上馬車,快馬出城,離開臨淄。

等重耳一覺醒來,為時已晚。重耳氣得操戈要砍狐偃:“如果不能復國,我吃你的肉!”狐偃邊逃邊半開玩笑:“如果復國失敗,我死在荒野,也是被狼吃。若你能復國,晉國的肉都是你的,我的肉不好吃!”

重耳住手了,只能硬著頭皮上路。

怎麼樣才可以成為霸主,晉文公的坎坷一生

一路顛簸

離開齊國溫柔鄉,下一站——曹國。曹共公完全不聽大夫僖負羈之言,拒絕接納重耳。曹共公早聽說重耳身有生理缺陷,竟然在重耳沐浴之時,在窗簾外偷窺,看看重耳的駢肋到底長得啥樣。

真是噁心,重耳知道後,痛恨曹共公,暗自要報復曹國。

離開了曹國,又步入宋國境內。宋襄公以仁義治國,自然不會對重耳熟視無睹。襄公以與齊桓公相若的規格,招待重耳,只差沒有嫁老婆。此時,宋楚爭霸已經到了關鍵時期,宋襄公依然奉重耳為上賓,重耳對襄公之恩牢記於心。

宋國只是重耳的驛站,重耳小住了一段時間,修整後便再度啟程。重耳一行來到鄭國關前,派人通報鄭文公。叔詹說:“重耳,是晉國的賢公子,與君侯同宗,宜當結交!”鄭文公是個連父子親情都不認得的主,哪會買這個帳?文公拒絕:“每年從我們這裡路過的諸侯、公子那麼多,如果每個都去招待,我們哪有那麼多錢?”

於是乎,鄭文公催促著重耳一行趕緊趕路,不要在鄭國閒呆。

楚國厚待

重耳離開鄭國,又踏上了漫長的旅程,繼續往南,進入楚國境內。

楚正值強盛,在楚成王的領導下,打敗了一心圖霸的宋襄公。成王早聞公子重耳是當時賢人,便遠迎重耳,安置重耳居住在郢都,並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與重耳共論天下,命自己的臣子與重耳的手下人時常切磋。

有一日,楚成王在酒宴中問重耳:“今日,我待你如何?”重耳答曰:“甚厚!”楚成王又問:“他日若你返國,將作何報答?”重耳思忖一會,答道:“若返國,皆君之福。倘晉、楚對戰於中原,我必然退避三舍,以報今日之恩!”

成王默然,令尹子玉大喝道:“寡君奉汝為上賓,汝安敢出此妄言?”楚成王命成得臣退下,子玉不甘心,強諫成王:“重耳,世之賢主;隨從,皆有將相之才。倘使其歸國,如魚得水,他日必成楚之大患。今日,其羽翼未豐,宜當處之!”成王不從,命子玉退下。成得臣憤憤告退。

時來運轉

前637年,晉惠公病重,不能理政,命親信往秦,告知正在秦國為人質的公子圉。公子圉聞惠公病重,怕父親死後,君位被奪,便不帶妻室,偷偷溜回晉國。惠公果然一病不起,不久薨逝。公子圉順利繼承父位,是為晉懷公。懷公之才,不及其父,更恐重耳迴歸,乃問計於冀芮、呂省等人。

郤芮說:“重耳若能得國,必賴於狐偃、趙衰之輩。今狐偃、趙衰之族皆在國內,可迫使其棄重耳。”懷公依其言,迫使狐氏、趙氏、畢氏族人招狐偃、趙衰、魏犨等人回國,其族不從。懷公惱羞成怒,竟逼死狐突等,又再度大興黨獄。朝野上下怨聲載道,大家不禁在思念:若重耳為君豈會如此?

殘暴統治遭到了國人的一致反對。昔秦穆公待懷公為上賓,懷公的不辭而別也惹怒了穆公。穆公便考慮再度插手晉國朝政,以圖進取中原。而重耳則成為秦穆公的首選。

打聽到重耳已經入住楚國,便派使臣公孫枝趕往,面見楚成王,要求見重耳。重耳聽說秦伯要幫助他返國,喜出望外。隨即便辭了成王,匆匆離開楚國,往秦國而去。一路上,重耳充滿期盼……

重耳復國

來到秦國,面見秦穆公,穆公表示願意輔佐重耳迴歸晉國,奪取君位。但舊事重提,要重耳即位後將昔日的河東五城,割讓給秦國作為酬勞。重耳稍稍考慮後,便欣然應允。穆公非常滿意,便要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文嬴(即嫁於晉懷公之懷嬴。文,重耳之諡,意為重耳正室;嬴,姓也。先秦女子用姓,故史稱文嬴)嫁於重耳,重耳有些尷尬,畢竟是自己的侄媳婦。

好在博學多才的胥臣引經據典,才讓重耳勉強接受。另外,穆公又將其宗室五個女子作為陪襯一起嫁給重耳。重耳也不“挑食”,全額收編。穆公看著重耳如此明事理,更願意支持重耳。

前636年開春,秦穆公委派公孫枝,率領秦軍三千,護送重耳渡過黃河。到此為止,重耳已經闊別祖國長達19年之久,心中感慨萬千。

重耳回國後,立刻聯絡早已埋伏於國內的親信力量前來接應,欒氏、郤氏、狐氏、胥氏、先氏等強族皆積極響應重耳的號召,受降呂省、郤芮,所附者甚重。在眾人的簇擁下,重耳大軍開到曲沃,朝於武宮,被眾人擁立為君,是為晉文公。

懷公逃亡高粱,不久在四面楚歌中被殺。不久,惠公親信呂省、冀芮發動政變,被人檢舉。文公又處死了兩個在惠公朝極其得勢的權臣。

改革朝政

為鞏固統治,找來了舅舅狐偃與姐夫趙衰,商量改革朝政。狐偃與趙衰制定國策,建立制度,並將備案交由文公。文公以狐偃,全權改革,並由趙衰輔之。《國語》記載了文公即位後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安排百官,賦職任功,棄責薄斂,施捨分寡。救乏振滯,匡困資無。輕關易道,通商寬農。懋穡勸分,省用足財、利器明德,以厚民性。舉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類。昭舊族,愛親戚,明賢良,尊貴寵,賞功勞,事耇老,禮賓旅,友故舊。胥、籍、狐、箕、欒、郤、柏、先、羊舌、董、韓,實掌近官。諸姬之良,掌其中官。異姓之能,掌其遠官。公食貢。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皂隸食職,官宰食加。政平民阜,財用不匱。”

文公即位,勤於修政,勵精圖治,“輕關易道,通商寬農,懋穡勸分,省用足才”。在生產上,號召改進工具,施惠百姓,獎勵墾殖;在貿易方面,降低稅收,積極爭取鄰商入晉,互通有無,經濟獲得了繁榮的發展。同時,“賦職任功”,“舉善援能”,對“從亡者及功臣”封邑尊爵,撥亂反正,大量起用受惠公、懷公時代受到迫害的舊族,,提拔才能佼異的新貴,籠絡了新舊貴族,使統治集團和諧相處。晉國更致力於精兵強民,惠公朝之善者,取之;惡者,去之。晉文公認為晉惠公時代招募州兵及開墾私田有利於國家的發展,就將其保留。這些都成為晉國在文公回國後僅僅兩三年就能實現質的飛躍的根本原因。

有一日,文公問狐偃:“減刑罰,松關禁,能使民善戰嗎?”回答:“不能!”文公又問:“赦囚犯,足民食,就可以了吧?”狐偃回答:“不足,只有‘信賞嚴罰’、‘不避親貴’才利於兵精民強。”文公號召晉國廣大幹部前往田間勞作,日中為期,文公的親信侍衛長顛頡姍姍來遲。文公揮淚斬顛頡之脊以明法。文公與顛頡至交,顛頡受法震動朝野,政紀、軍令更加嚴明。

怎麼樣才可以成為霸主,晉文公的坎坷一生

城濮之戰

楚成王已經回國,並抽走了楚軍的部分兵力。子玉圍宋已一年有餘,仍不克。若敖氏已經公開與王權叫板,如若無功而返,必然使家族在國內的境遇更加被動。為了家族的未來,也為了楚國的榮譽,子玉要堅持到底。

子玉先派使臣向晉文公求和:要求晉國放過曹、衛,楚便撤宋之圍。狐偃、先軫集體反對,認為和解則楚國獲利,晉國獲利少;如果不肯和解,戰爭的罪責將由晉國來承擔。

先軫向文公出謀:“我們不得不答應。若以子玉之言,宋、曹、衛三國皆可無兵災之禍;如果我們拒絕,三國必遭塗炭。我們救援宋國,卻不能讓宋國免於災禍,宋必怨恨我們。這樣讓我們左右為難。我建議先答應子玉,我們再與曹、衛談判,只要他們與楚國斷交,我們就恢復他們的利益。我們扣押楚國使者以激怒子玉,看子玉如何應付,我們再作下一步計劃!”

退避三舍

子玉果然發怒,他總結了晉國這幾個月來的軍事行動與外交手段,認定晉文公是尋戰。既然晉人軟的不吃,只能來硬的。子玉正想與晉文公一決雌雄,曹、衛等諸侯的使臣抵達楚營,面見子玉。他們告知子玉,晉文公已經應允恢復他們國家,並表示與楚國斷絕來往。

楚軍的目標就是救援衛、曹,不想衛、曹竟被晉國策反,事實上,這兩個諸侯在晉國的股掌之中,宗廟能否保住尚且要看文公是否憐憫他們。子玉目睹衛、曹的反叛,咬牙切齒:“重耳,老狐狸!欺我太甚!”

子玉命楚軍傾巢而出,向晉軍殺去。晉文公知子玉已被激怒,撇開先軫之諫,命大軍撤退,手下軍士皆不理解文公之意。文公說:“當年,我落難於楚,幸得楚王招待甚厚,未曾忘卻。我也曾許諾,若復國,能與楚田獵於中原。我必退避三舍以報楚王之恩!”

眾人還是不能理解,臼犯贊成文公:“出兵打仗,理直就氣壯,理曲就氣衰。當初楚王曾經幫助過主公,主公在楚王面前答應過:如兩國交戰,晉願退避三舍。今日後撤,就是為了實現這個諾言啊!要是我們對楚國失了信,那麼我們就理虧了。我們退了兵,如果他們還不罷休,步步進逼,那就是他們輸了理,我們再跟他們交手還不遲。”

狐偃的高瞻遠矚,讓人欽佩;文公的氣魄,更讓人肅然。晉國大軍撤退90裡,至城濮安營紮寨。

晉楚宣戰

晉文公打造誠信之形象已經達到,子玉不依不饒,一直追晉軍至城濮,對晉軍對壘。

子玉派子上向晉文公遞交請戰:“能否允許讓我們和您的軍士們玩玩嗎?勞煩您就在車轅之上好好欣賞一番,讓我也開開眼,如何?”

文公這邊也有筆桿子,欒貞子很善於舞文弄墨:“我們君侯聽到您的命令了。從前楚王給予的恩惠我們至今未忘,所以撤軍至此!您作為貴國的令尹我們尚且退讓,又豈敢與楚王為敵呢?既然實在得不到您和平的命令,就請麻煩你們統帥告訴他的戰士們:準備好你們的戰車,忠實執行您們國君的命令吧,明日清晨再會!”

要與楚軍決戰,文公不免徘徊,狐偃力挺外甥:“打吧!若得勝,晉國將得到諸侯的擁護;即便戰敗,晉國表裡山河,地勢險要,足可據守。我們早已立於不敗之地,沒有什麼可害怕的!”文公挺挺腰桿:打就打,誰怕誰?

就在晉國大軍為即將到來的大戰磨刀霍霍之時,晉文公又動搖了。原來,文公精神高度緊張,夢見自己被楚成王壓在地上,成王在吸自己的腦漿。恐怖的夢境直接將文公嚇醒,弄得臼犯又苦口婆心的為外甥作思想工作:“這是吉兆!你躺在地上,臉朝天,說明我們將得到上天的眷顧;楚王臉朝下,是低頭服罪啊!腦髓是軟的,楚王喝了,必將被軟化。這是最好的夢了,吉祥得很啊!”

經過狐偃的一番近乎於胡說八道的勸解,文公的信心又回來了……畢竟,舅舅如同占卜師,不管有理沒理,他的預言總能成為現實。

決勝城濮

前632年4月某日清晨,在城濮原野之上,晉、楚兩國大軍集結完畢。一場關乎晉文公政治生涯、關乎晉國命運、關乎春秋霸主歸屬、關乎華夏文明走向的大戰即將來臨。

晉文公登上高臺,指揮晉軍。晉國軍中文公之下,先軫、郤溱率領中軍,護衛在文公左右。狐毛、狐偃領上軍居右,欒枝、胥臣帥下軍居左。

楚國方面,令尹子玉(成得臣)親將中軍,中軍以若敖氏家族的親兵為骨幹,戰鬥力極強;子西(鬥宜生)將左軍,軍中主要由楚國正規軍以及王室親卒為主;子上(鬥勃)率領以陳、蔡以及蠻夷等國的雜牌軍為主的右軍。

戰鬥開打,下軍佐胥臣便率領部分下軍,猛衝楚國右軍。子上命軍士抵擋晉軍的進攻,無奈,這隻雜牌軍很快就暴露了不善久戰的弱點,開始潰散。先軫命欒枝向狐氏兄弟的上軍靠攏,三卿聯手向楚國左軍發起攻勢。鬥宜申英勇接戰,剛剛交手不久,晉軍便告失敗,狐毛、狐偃、欒枝下令晉軍撤退。狐毛、欒枝等人的戰車後面捆上早已準備好的樹木、柴草。戰車疾馳而過,後面黃沙漫天,伸手幾不見十指。子西望見狼狽逃竄的晉國殘兵敗將,喜出望外,下令擊鼓進軍,追剿晉軍。左軍瘋狂的向敵人撲去。

子玉率領的中軍還在靜觀戰局,左軍已孤軍深入。先軫留下部分軍事,勉強作為保衛晉文公的警衛,便與郤溱領導著中軍“救援”上軍,遇上正追得起勁的子西,先軫、郤溱以中軍將敵人攔腰斬斷,使楚國左軍進退不得,狐毛、狐偃、欒枝亦率軍掉頭反攻,子西已難以控制軍隊。左軍在晉軍主力的強力衝擊下,陷入癱瘓。

子玉看著左、右兩軍之潰敗,首尾難顧,又擔心晉文公之下的中軍殺出。一切都變換的太快,讓子玉看傻了眼。直到子西、子上突圍而出,面見子玉時告知,左、右兩軍皆已潰敗,子玉才知大勢已去,而至此,中軍尚未出動。

子玉明晰局勢已難以逆轉,為保住中軍之精銳,迅速收羅、組織了殘兵,便撤出城濮、撤出中原、制霸中原

勤王周室

經過了狐偃對朝政大刀闊斧的改革,晉國已越入強國之列,然而文公之志不僅如此,他要稱霸中原。昔齊桓稱霸,尊王攘夷。雖天子已不復昔日之威,但畢竟是天下的共主。然而歷史往往就是這樣耐人琢磨。就在文公為尊天子絞盡腦汁之時,機遇來臨了。

前636年,周襄王胞弟王子帶盜嫂事發,與襄王發生火併,王子帶聯合狄人軍隊攻周,大敗周軍。周襄王逃居於鄭國的汜,並告難諸侯。與晉文公同樣有著圖霸之心的秦穆公收到了周王的告急文書,便調兵遣將,屯兵於黃河岸邊。晉文公關起門來商議,狐偃以一個大政治家的嗅覺,力挺文公:“想得到諸侯擁護,勤王是上上之選,足以取信諸侯,且合乎大義。周天子是天下之大宗,有他的支持,必能奉天子以令不臣。”

文公挺直腰桿,下令出兵勤王。這年三月,文公親率大軍,撇開秦穆公,向王畿腹地推進。自周邑陽樊(又作樊邑,今河南濟源西南)分兵兩路。一路赴泛迎襄王;一路從溫(今河南溫縣西)攻叔帶。很快,甘昭公的叛軍在晉國部隊大舉攻擊下,很快就潰不成軍。四月,敗狄人,殺叛黨叔帶、隗後、頹叔等。周襄王被迎回王都。

襄王大為感動,親自接見晉文公,並好酒好肉招待。姬姓很久沒有這樣揚眉吐氣了,襄王自然對晉國的崛起異常看重,畢竟周、晉同宗,皆為武王之後。為了讓晉國更加方便的輔弼王室,將陽樊、溫、原、欑茅四個農業發達的城池賜予文公,晉國南部疆域擴展至今太行山以南、黃河以北一帶,為其日後圖霸中原提供了有利條件。逐鹿中原的大門頓時大開。

從此,晉國也成為周王室在亂世中維持其所謂“統治”的“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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