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立
瑞幸風波還未平，中概股們連續“暴雷”。
4月7日晚，好未來教育集團(TAL.N)發公告自曝財務造假，稱在例行的內部審計過程中發現了某些“員工不當行為”，公司懷疑問題員工與外部供應商合謀，偽造合同等文件，錯誤誇大“輕量級(LightClass)”的銷售數據。
消息一出，好未來股價一度暴跌近30%，最終收跌16.7%，盤後跌去了近60億美元（超400億人民幣）。
另一邊，愛奇藝也遭市場研究機構Wolfpack Research看空，該機構稱愛奇藝在2018年上市之前就存在造假行為，且上市後持續造假。受此影響，愛奇藝股價盤中一度下跌超14%，對此，愛奇藝堅決否認第三方機構做空的所有質疑。創始人龔宇在朋友圈表態：邪不壓正。
受“做空”事件波及，教育公司跟誰學7日盤後大跌近11%。今早，跟誰學創始人、董事長兼CEO陳向東在個人朋友圈否認此前的做空報告“黑料”， 並稱誠信是跟誰學的核心價值觀之一。
瑞幸咖啡、愛奇藝、跟誰學，會有“好未來”嗎？
好未來自曝“家醜”
——鞭牛士——
4月7日，瑞幸咖啡盤前宣佈停牌，造假事件還未平息，好未來又“暴雷”。
好未來發布公告稱，在例行的內部審計過程中發現，某些員工在銷售新推出的“輕客”業務中存在不法行為。公司懷疑上述員工與外部供應商合謀通過偽造合同和其他文件的方式虛假地推高“輕課”銷售額。發現該情況後，公司已經向當地警方報警，該僱員已經被警方拘捕。
與瑞幸造假事件頗為相似，好未來也是在年報披露前夕自曝。
據好未來1月21日公佈的2020財年前三季度業績顯示，截至2019年11月30日的9個月內，好未來淨收入達到25.018億美元，非美國會計準則下的淨利潤（不考慮股權激勵費用）為9160萬美元。
這次涉及的輕課業務，是好未來旗下專注於為6-12歲小學學科提供學科素養的在線輕學習平臺，約佔其2020財年整體預計收入的3%－4%。暫按好未來2018年的總營收來計算，輕課的銷售額區間大概在5-7億元，至於具體虛假銷售額還需要好未來自己披露。
好未來回應稱，公司高度重視業務行為的誠實性和員工行為的道德規範，對任何違法行為零容忍，公司過去和未來一直致力於維持高標準的公司治理，遵守證券交易委員會和紐約證券交易所的規則，進行透明、及時的披露。
公告一經發出，好未來盤後股價一度下跌28%，盤後跌去60億美元。截至收盤，每股報55.82美元，總市值330億美元。此外，教育股受連鎖反應，新東方盤後跌4%，51Talk跌近6%。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好未來就遭到過做空機構渾水看空。2018年6月13日，渾水發佈了針對好未來的做空報告，稱好未來至少將淨利潤誇大了43.6%，由2.91億美元誇大至4.18億美元等。受此影響，好未來當日早盤一度暴跌15%。截至當日收盤，股價跌9.95%，市值蒸發了近26億美元。
當時好未來發布聲明，稱該機構的報告中存在大量錯誤、無依據的猜測以及惡意解讀。好未來公司董事會與審核委員會將對指控進行評估，並考慮採取適當手段保護公司股東利益。
這一次，好未來選擇了自曝家醜。
愛奇藝被做空，反漲3%
——鞭牛士——
無獨有偶，同一天做空機構wolfpack Research發佈公告稱，愛奇藝存在誇大營收和訂閱用戶數量行為。報告稱，愛奇藝在2018年IPO之前就存在造假行為，且上市後持續造假。通過盡職調查，預計愛奇藝虛增了2019年營收達80-130億人民幣，佔財報營收的27%-44%。
狙擊過瑞幸的做空機構“渾水”也推特發文表示，其協助做空機構Wolfpack Research對愛奇藝進行研究，Wolfpack Research在做空文件中表示，愛奇藝涉嫌財務造假和用戶數據造假。
報告稱，愛奇藝將每日活躍用戶數據誇大了42%到60%。來自愛奇藝後端系統的數據與其聲稱的DAU數據互相矛盾。
為了佐證報告的真實性，WolfpackResearch稱2019年10月至11月期間對愛奇藝的中國目標人群（VIP）中1563人進行調查，認為其用戶人數誇大了約42%-60%。大約31.9%的用戶是通過愛奇藝的合作伙伴的會員賬號來登陸愛奇藝觀看會員專享內容。而愛奇藝按毛額計入雙重會員資格，這意味著它將記錄全部收入並將其合作伙伴的份額記為費用。這使愛奇藝可以增加收入並同時銷燬虛假現金。
Wolfpack Research認為愛奇藝是一家成熟的公司，成立10年也已經連續虧損10年，與增長不同，愛奇藝的虧損正在迅速加速。2019年，愛奇藝虧損了103億元，比2018年增加了12億元。與此同時，第四季度的付費用戶增長僅為0.7％的歷史最低水平，愛奇藝的廣告收入在2019年下降了15％，但毛利率仍然為負，並表示，這些可怕的虧損在這些欺詐面前變得沒有意義。
做空消息發佈後，愛奇藝股價一度下跌超12%。不過截止收盤，愛奇藝上漲3.22%，總市值126.92億美元。
對此，愛奇藝回應表示，“關於今日第三方機構發表質疑愛奇藝的報告，其引用數據與結論嚴重失實，與實際情況不符，作為一個負責任的上市公司，我們披露的所有財務和運營數據均是真實的，符合SEC要求，我們對於所有不實指控，堅決否認，並保留法律追訴權力。”
愛奇藝創始人兼CEO龔宇發朋友圈表示，“邪不壓正，看最後誰贏”。搜狗CEO王小川也在朋友圈支持：與龔宇兄相識得有14年，他的為人，敬業，勤奮都是一等一的好。有機構報道說愛奇藝造假，打死我都不信。
值得一提的是，截至2020年2月29日，百度持有愛奇藝56.1%的股權。若愛奇藝被控造假，百度無疑會損失慘重。不過Wolfpack Research從誕生以來，屢戰屢敗。目前被指證據不足，若想坐實愛奇藝造假，還要提供更多材料。
雪湖資本CEO馬自銘則對此表示，不用理會做空機構無端騷擾，已大幅加倉愛奇藝、好未來。他的態度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部分國內資本機構的判斷。
誰在做空中概股
——鞭牛士——
做空中概股的不止有渾水、Wolfpack Research。今年2月25日，做空機構Grizzly Research就曾發佈一份59頁的做空報告，分9小節，列出跟誰學包括2018年驚人地誇大了74.6% 的淨利潤、CFO上市前突然離職有疑點、刷單虛增學生人數、老股東拋售股票等等問題。當時，跟誰學對媒體回應稱，“對於這種主觀臆斷、邏輯混亂的報告不需要評價。”
4月6日，跟誰學發佈致投資人的信中再次回應做空，稱審計意見的措辭與同事教育股的新東方、好未來有些不同，原因在於跟誰學上市未滿一年，享受薩班斯法案的豁免。
面對最近中概股狀況，4月8日，跟誰學CEO陳向東在朋友圈表示，得知這些消息感覺很愕然，並稱誠信是跟誰學的核心價值觀之一，時間是最好的朋友。
上一次中概股信任危機是2011年。納斯達克上市公司大連綠諾，被渾水做空，從此掀起一場做空及圍獵中概股的狂潮。股價重挫、融資困難、不得不選擇退市，中概股集體背黑鍋。中國企業回購、管理層增持自救外，還有不少企業取消了赴美IPO計劃。
從東方紙業、分眾傳媒、新東方、輝山乳業到蔚來、拼多多等，10年後，中概股再次遭到“獵殺”。
對比之下， 先後曾兩次遭到香櫞和渾水做空，最終安然無恙的新東方，可稱之為“標杆”。日前，俞敏洪在直播中談到瑞幸咖啡財務造假一事時表示，8年前新東方也受到了渾水公司的攻擊，說公司各種財務造假，但自己當時比較從容。美國後來也對新東方啟動了很多調查，結果是一切完美。
前魅族副總裁李楠在微博上表示：“瑞幸其實不是用美國投資人的錢在補貼用戶，實際上是用中概股在全球最大資本市場的信用在套現。這次瑞幸這次財務造假，賣空內幕交易，渾水業務問題三級炸彈，八成挽回不了。所以納斯達克的中概股信用，他也一口氣給割了。”
可以確定，從瑞幸開始，幾乎所有中概股都會受到牽連。一方面是美國投資者對中概股的信任危機加劇；另一邊，中概股們也將加大自我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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