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干山到上海紐約迴歸烏鎮,木心用一次次身體漂泊守住精神殿堂


從莫干山到上海紐約迴歸烏鎮,木心用一次次身體漂泊守住精神殿堂

木心是誰啊?

就是那個寫從前慢的老先生呀。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人。”

寫這樣文字的老先生,生活想來是平和安然的吧?

他左手畫畫,右手寫文章,出版詩集散文集,畫作在大英博物館收藏,散文與福克納、海明威的作品一道被收入《美國文學史教程》。

有這樣成就的作家畫家,生活環境一定很優越。

他晚年回到家鄉烏鎮,學生陳丹青和當地管理者幫他準備木心美術館,重修老宅,他成為作家藝術家眼中的名家大師,也是網友眼中的文藝網紅。

從作家藝術家到同行認可網友喜愛,他臨走為何還有遺憾?

我們看見了他暮年優雅受人尊敬,卻未必知道他這一生都在漂泊出走,從故鄉烏鎮到莫干山,從杭州到上海,從上海到紐約,又從紐約回到烏鎮。人生八十餘載,歷經從富有到貧窮,還有年輕喪母之痛,牢獄之災,後來生活變化種種。

在紀錄片《木心物語》中,從悠揚的從前慢歌謠開始,孩子搖搖晃晃的背影走出去,木心的經歷中可見他一生走過的路。有人說木心是文學的魯濱遜,是的,他用一次次的身體漂泊和出走實現自己的精神內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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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中的兒時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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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畫作

1 出走莫干山,從前慢放逐時光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是一句

……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木心的這首詩配上歌曲很適合人們對過往慢生活的追憶和思念。

1927年的情人節,木心出生在浙江桐鄉烏鎮,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他本名孫璞,號孫牧心,筆名木心。

咿呀學語的木心被鋼琴,西洋畫冊和文玩藏品包圍,在這樣的氛圍長大,他讀古書詩經易經還讀希臘神話外國文學和神曲等,看各種西洋畫。讀完家裡的書,又去鄰居茅盾德鴻伯伯家的私人圖書館找書讀,每天宅在書堆裡和文學藝術相伴不亦樂乎。

少年的他曾把自己寫的詩集手稿給“一代詞宗”夏承燾看,夏說:“如果把這本集子混入唐詩宋詞裡,也是很難分辨出來的。”木心聽了,卻默默把集子扔到火爐裡,他說“我寫詩詞是為了寫出新意,與其照搬模仿,不如一把火燒了”。

年少時木心偶爾到莫干山獨自讀書,和他喜愛的文學藝術大師們對話。他也曾為了考學杭州藝專,拜在林風眠大師的門下精研繪畫。

1950年,23歲的木心從美術專科學校退學兩年後又一次走進莫干山,他彷彿把這一次出走當做人生的修行。

“溫暖安定和豐富這是常人的生活,對我的藝術卻有害。我就要悽清孤獨和單調的生活。如果你以藝術決定一生,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樣生活了。”

後來,他帶著自己寫的一疊疊文字和畫下山了。

從杭州到莫干山,這似乎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放逐式的出走,在看似清冷的山中獲得精神頓悟,遠離人群直面內心世界。

這一次的出走好像開啟了木心一生的身體漂泊和精神求索鑰匙。未來的日子,當初浸入靈魂的閱讀和創作成為木心失去自由日子的信念之光,也成為他在未來紐約的客廳裡可以信手拈來講文學的底蘊。

就像他喜歡意大利但丁的神曲,和屈原的楚辭那樣,字字句句中有種翱翔天宇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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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木心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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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畫作

2 出走上海,不自由的身體用筆救贖精神


木心第一次去上海是在美術學校讀書,後來種種原因被迫退學。

第二次去上海是尋找新的出路,他去做工藝設計師,又到上海某高中做過一段時間老師。

1956年時的木心早已不是那個嬌貴的小少爺了。因家道中落,祖產沒有了,母親把烏鎮老房子賣了跟隨他一起在上海生活。他被迫收起年少隨性的性子開始努力工作掙錢。

那段時間,他常和朋友聚會討論藝術和時事到深夜。母親說,你們不好天天這樣太晚了。他說,我已在門上塗了油。母親默默不再說話。

這樣的對話真熟悉,就像年少的我們和擔憂的媽媽對話一模一樣。那時的木心不會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就失去了自由,更永遠失去了為他擔憂的母親。

特殊時期,木心因各種原因先後三次入獄,時間跨度長達20年。

而母親在他第一次入獄半年中就憂鬱去世了,曾被捧在手心上只顧讀書寫字畫畫的木心,似乎一夜之間成熟了。

他哭,為何不等他出去再告訴他母親不在了。

漫長的夜,他尋找一點點自由的空氣。

“有一天月亮很好,我就試試把頭鑽出來。鑽到外面了,就自由了。想想還是會去,因為更說不明白了,媽媽也已經不在了。”

現實是,他嚮往自由並沒有真正出走。

失去自由的日子,他用另一種方式獲得精神的救贖,那就是用文字和繪畫救自己。

他偷偷在60多張紙正反面密密麻麻寫下65萬字,每一頁大概有5000字左右。他就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實現精神家園的守護。

這些文字多是散文和詩歌,“有莎士比亞、貝多芬存在的世界,我為何不愛,為何不信,為何不滿懷希望。”還有巴比倫語言學視覺藝術研究等門類跨度之大令人驚歎。

他畫了33幅動人的山水小畫,他的山水不是傳統的山水畫,也不是西方的畫派,獨有自己的特色。看著通往外面世界的小窗畫心中的山水,看似清冷卻充滿博大深邃超越時空的意味。

陳丹青說,他其實在創作上很有野心,畫作從宋朝文人畫,文藝復興的達芬奇畫作中吸取靈感。

哪怕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裡,他依然可以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一筆一筆地畫出來。中西文化交融的根是他一直都沒有捨去的精神內守,,從小就有的文學和藝術的記憶探索。

所以他的畫有很多內在精神探索跨越物理和時空的層面,就像他對離騷的解讀,和西方交響樂 瓦格納 勃拉姆斯等媲美,離騷是平面的神曲,是古典意識流,時空交錯。

他在文字筆中也含有這種意識流和時空的交錯,彷彿看到心情的跌宕起伏。

莫干山隱居和狹小的空間的寫作繪畫,讓他有一種特別的生命體驗。他並不願意多回憶那些苦難日子,他只是用這種方式守護自己的精神不被毀滅。

梁文道曾看著木心出獄後拍的照片驚歎:“你不覺得這人像在牢裡呆過的,苦牢回來的很多作家難免身子曲髏,神情有點沮喪、恐懼……但是木心沒有,他整個狀態你覺得精氣神很足一樣,好奇怪,好奇怪的一個人。”

木心也哭過掙扎過為母親為自己,但終究還是依靠一個個字和畫,甚至還有無聲的鍵盤彈奏音樂拯救了自己。“白天我是一個奴隸,晚上我是一個王子”一個奇怪的守護自己的人。

他很喜歡聽貝多芬晚年的四重奏,彷彿聽到自己想說的話,關於人生和命運。他甚至想讓陳丹青把貝多芬四重奏作為木心美術館的背景音,可是安靜的美術館怎麼合適配上這樣的音樂呢?

人生20年倏忽而過,他用另一種方式抗爭著命運,身體不能出走,那麼就讓精神不停探索吧,從青年到中年的時間,木心浸透在艱難日子中建造出不一樣的精神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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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舉辦畫展時的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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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畫作

3 出走紐約,“出來了,我才真正成熟”

木心一直在尋找自己精神上的家園和美學之根,這樣才做到了不受物理空間的束縛,身體不自由也沒有摧毀靈魂。

55歲的木心帶著他的畫和文字,放下年輕時對巴黎留學的執念到了美國。在美國第七大道的藝術學生聯盟中,他是年紀最大卻最受矚目的那一個。

“出走了,我才真正成熟”

走在紐約的街頭,木心似乎並不介懷自己的年紀,他在這裡找到人生的新動力。

經歷了初到紐約靠修古董謀生的貧窮日子後,1984年是屬於木心的年份。

這一年,他在臺灣聯合文學創刊號上出版了大幅版面的文章一炮而紅,引起華人圈的轟動。

這一年,他在哈佛大學舉辦彩墨畫展。

文學和繪畫都獲得了肯定,他本該是非常喜悅的,畢竟經過那麼多年和文學藝術的熱血同行,他終於在將近60歲的年紀獲得了那麼多精神上的認同和共鳴。

可他的心裡隱隱還有一些失落,沒有想象中的喜悅。也許是因為他的那些充滿超時空色彩的水墨小畫還沒有遇見真正的知音,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在自己的家鄉獲得更廣泛的文化認同。

耶魯大學美術館室內總設計師法比安這樣描述木心的畫作

“它們亦真亦幻,也許是樹木、山巒、大海,也許只是對舊世界的表達。這些畫尺寸雖小,蘊含的力量卻非常大。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畫作要表達的確切內容:關於生命、死亡,還是晝與夜?”

2001年,大企業家羅伯特·羅森克蘭茨收藏了木心的33幅轉印法小畫,然後捐給耶魯大學美術館,並辦了高規格的捐贈特展。再後來,

木心成為20世紀第一位被大英博物館收藏作品的中國畫家。

一個將近60耳順之年的人,終於獲得了藝術成就的高度認可。他卻說真正成熟了。這奇怪麼?對木心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說的成熟是一種遠離之後的清醒,是美學之根和精神家園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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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講習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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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飛色舞的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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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青記錄的木心文學回憶錄

1989年到1994年的五年文學史講習,讓木心和藝術家同學有了一次文學上的遇見。

木心是藝術學生聯盟中年紀最大也是影響力很大的一位,渴望文學薰陶的藝術生們想聽這個文藝頑童的講解。

一開始也只是想補習一下文學歷史,後來大家越聽越上頭,木心就一直講了整整五年沒有學校沒有課堂只是在同學家裡分享。

木心從最初的倉促嚴肅,到後來就越來越放鬆自在,他把卡夫卡和林黛玉聯繫起來,又把種葡萄的西蒙和採菊東籬下的陶潛放在一起講,中西文學聯講活潑生動的很。異國他鄉,一個六十多歲的長者,精神抖擻給同學們講希臘神話,上古中古文學史,講近代小說,如向一個朋友介紹另一個朋友,逗趣說笑興致盎然。

木心看似輕鬆隨意的講課,其實有非常嚴謹的筆記資料可供查閱。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陳丹青早就想幫木心出版這些珍貴的講課筆記,木心自己卻認為這不是他的作品並不想出版。

木心似乎一直在主動或被動遠離人群中心,從而保持精神的獨立清醒。五年的文學講習是他唯一一次持續站在人群中心的行為,這一次的無心插柳讓他把少年時的閱讀經歷和成年後的精神探索連接起來,彷彿一個文學世界的老頑童把他們交給更多眼睛中閃著光的文藝愛好者們。

文學史講習的最後一課,同學們全程錄像,有莫扎特的鋼琴曲和淚流滿面的學生,他笑著提到的飛馬牌香菸其實就是他當初用來創作的一種材料。下課臨走時木心深深看了一眼同學們,再也沒有回頭彷彿早就準備離開人群,回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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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看看木心的文學創作吧,他在獲得高度認同的時候也可以不再為未來的生活擔憂了,“繪畫是女兒,文學是兒子,現在姐姐要養弟弟了。”他這樣說。

他曾在文章中寫過米蘭昆德拉是有根的流浪人,精神世界的漂泊者

,航程中前前後後總有遇合。說的其實也是他自己。從年少時出走杭州、莫干山,到上海到紐約,每一次身體的出走,都在精神上發現遇見和契合,尋到自己的精神家園。

木心在美國,並不是生活優渥無所顧忌的。他在上世紀80年代自費留學,紐約的一個狹小公寓中,他日復一日的筆耕到夜深,每天寫7000字到10000字左右,每天寫作不間斷思考,直到1992年他在美國將近十年的時候,已經出版了八卷新作,生活才慢慢改善。

他說陶淵明是中國文學史的塔外之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特殊年代很多人都有閱讀寫作的時代斷層,對他似乎並沒有。在他的創作歷程中沒有空白,一次次的精神探索早已化入他的創作血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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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迴歸烏鎮,“生活最好的狀態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木心終究還是老了,他最後的一次出走是迴歸故鄉烏鎮。

2001年,烏鎮古鎮開發負責人陳向宏發出邀請,到2006年木心回到故土,他整整猶豫了五年。

烏鎮景區總規劃師陳向宏,有開發思路也有文化藝術思考,他對木心的邀請是有誠意的。從在報紙上看到木心寫的關於回烏鎮的文章就決定要邀請他回到故土。

在他看來,木心是一個文學老人也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準備回故鄉前,會問陳向宏,到時候住在哪裡,生活上誰來安排?百年之後能否葬在故鄉?

這似乎不像是木心的風格,他每一次出走都是不那麼容易猶豫的。

也許是因為他真的老了,而且近鄉情怯吧,畢竟那是充滿著童年記憶的地方。

他終究還是回來了。此時不同以往,他已經成為一個聲名在外的文學老人了。

他在作品在大陸出版,從海外火到了國內。引發熱議和關注。作家陳村說

“木心先生的文章,在我見到的活著的中文作家中,最是優美、深刻、廣博。”

喜歡木心的海內外人士來木心居住的晚晴小築拜訪他,他大多數時候是謝絕拜訪不參加任何文學活動和演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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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向往的生活最好的狀態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他很享受這樣,這也像他的一生,有根漂泊。追尋精神認同,卻又享受漂泊帶來的疏離感。

這份出世又入世的姿態,讓他在遇見困境時,一個字一個字一筆一筆寫出畫出那個精神的家園來。

晚年的木心,心性還像孩子一樣。他坐在去烏鎮的車上心情很激動,聽到鄉音了啊。

他點菸差點燒到自己,說這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他愛吃家鄉的小吃,吃起零食停不下來。

豆瓣的網友說,木心哥哥原來年紀這麼大了,他說詩人無年齡。

有一次,陳丹青翻出木心19歲的照片,木心自己看著看著掩面痛哭,他想起了當年的意氣風發不知未來的時光。

80多歲剛剛回到故鄉,木心還是一直在寫作,只是這一次他不是在莫干山,也不是紐約的小公寓,而是在烏鎮重修的大宅院裡,心裡應是安靜喜悅的吧。

木心在自己出發的烏鎮離開人世,那個穿著大衣和禮帽有貴族範兒的文學老人,他寫下最後的話卻是,功成名就乎?壯志未酬也!留給自己的墓誌銘是“即使到此為止,我與人類已是交淺言深。”

入世又出世,每一次出走都有時代的印記又有他自身的遠離,有歌德和屈原的探索不屈,又有陶淵明的淡然和塔外生活,木心身上的那種硬核氣息是一種歲月留下柔軟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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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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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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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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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了,眼睛還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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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後面:

2013年1月,陳丹青記錄木心講課內容的《文學回憶錄》出版。

2015年11月,承載木心畢生心血和美學遺產,陳丹青擔任館長的木心美術館在烏鎮竣工。

木心的人生似乎沒有什麼遺憾,儘管年輕時有坎坷,但晚年回顧故土,他不僅被同行和主流的認可,還獲得了很多文藝青年和網友的喜愛。

他這一生的路,每一次都走在了時代的節點,曾熱血青年,也曾受到重創,曾伴隨時代出國留學,最終又回到故鄉。

他經歷過我們曾有的迷茫也有我們未曾經歷過的苦難,只是他每次都能從身體的出走和漂泊中找到精神家園的迴歸。

木心寫過,有時候,人生不如一行波德萊爾,波德拉爾不如一碗餛飩。他也寫過,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

他其實未曾變過,那個在莫干山隱居讀書的少年,在失去自由時躲在小窗後苦苦寫作的青年,紐約小公寓每日筆耕的中年人,還有在烏鎮大宅院裡默默靜坐的老人。

他一生一次次的出走,不過就是想要慢下來,他累了終於可以休息了。就像他喜歡的歌德說過迴歸內心,還有陶潛的歸去來兮辭也是回到內心。他終究在走一條迴歸內心的路途,這路漫長又短暫。

那麼我們呢,艱難的日子裡裡是否也守住了自己的精神殿堂?

本文王小馬兒原創供稿,圖片為網絡精選

我是@怡姐話人物,作品看人生,專注分享文化娛樂人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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