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奧斯卡，落下帷幕。
今年提名的男女主，看起來都不太好演。
女的要大肆抹妝扮醜，男的則靠增肥搶鏡。
但要說今年奧斯卡獎最難演的“角色”。
只能是來自獲得「最佳紀錄片」殊榮的——
《徒手攀巖》Free Solo (2018)
「徒手攀巖」，乍一聽還很愜意的樣子。
但聽到關於它的幾個數據，就把派爺嚇尿了。
在攀巖愛好者中，玩徒手攀巖的不過1%。
只因，太危險。
死亡係數，在極限運動中能混到頭把交椅：
1/1750人（次）。
一個小小的失誤，等於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玩這項運動的人，恐怕也不會玩朋友圈；
玩的話，應該是天天都在刷屏點蠟。
即便如此，依然有人源源不斷地加入這項運動。
像這部紀錄片的主角，亞歷克斯·霍諾爾德。
他稱得上是世上最好的徒手攀巖大師（或許沒有之一）。
畢竟在這個領域，不成大師便成仁。
在數年時間裡，亞歷克斯獨自完成了超過1000次徒手攀巖。
醫生說，他能活著就是一個奇蹟。
在2009年，亞歷克斯則給自己立了一個Flag。
從正面征服美國900多米高的酋長巨石（El Capitan）。
看下這塊巨石長什麼樣，你就該知道這個目標是多麼天方夜譚。
它簡直就是一面，垂直的牆。
主體是花崗岩的它，許多地方也因風吹日曬變得無比光滑。
而徒手攀巖則意味著，攀登中唯一能用到的“工具”，是增加手指摩擦力的白堊粉。
之前敢挑戰過這面牆的人，就寥寥可數。
數開創者，沃倫·哈丁；
在1958年，通過全程改造山體，花了46天登頂。
往近了數，亞歷克斯請來的老師湯米；、
曾在2014年綁著安全繩，花了19天登頂 。
徒手攀登？還沒人敢試過。
還好亞歷克斯，並不是去找死。
在真正挑戰之前，他綁著安全繩在懸崖上探路。
而探路的過程，更像此次挑戰的難度說明書。
對攀巖者來說，最怕的是——道路規整。
比如，碰到這樣90度的光滑玻璃角；
只能用力伸開四肢，撐住身體。
還有這樣的岩石縫隙，幾乎沒有讓人立足和攢動的空間。
一塊10英尺的區域，光滑地宛如一塊玻璃貼在山上。
亞歷克斯不得不像解數學題一樣，為每一處障礙尋找通過途徑。
聽起來，十分硬核。
在探路的過程中，亞歷克斯也失誤了許多次；
或體力不支、或跳躍失手。
如果沒有安全繩，昨晚站在奧斯卡領獎臺上的人，可能就是鬼了……
所以當亞歷克斯真要徒手挑戰，你看旁人是怎樣反應的。
導演金國威，開始矛盾於拍一部關於徒手攀巖的電影。
他害怕主角就在鏡頭中離去。
亞歷克斯的女朋友在最後關頭驅車離開了；
那個極有可能會降臨的惡果，她沒有勇氣見證。
真正開始挑戰時，一位攝影師想吃“乾飯”了：根本不敢看。
還好，多數攝影師堅守在崗位；
為我們拍下了驚心動魄的畫面。
在攀巖的途中，亞歷克斯遭遇連環險象。
有時，是兩難的困境：
手要用力扣緊石頭條，也導致腳和山體粘得太緊，很難繼續攀登。
有時是寸步難行：
在狹窄的縫隙中，氣喘吁吁的亞歷克斯像蠕蟲一樣前進。
還有更小的縫隙，連手指都容不下；
但亞歷克斯還是通過把手指勉強插入山體的方式，通過了一段長長的絕壁。
待到需要轉向時，四肢中的任何一條，都不敢稍有差池。
恍惚間，派爺以為自己在看《碟中諜》、《摩天營救》；
或者說，是“超級英雄電影”。
看他的腳和手指接觸山體的方式，多像蜘蛛俠附體。
為了擦手上的汗，派爺用完了一包紙巾；
亞歷克斯也終於挑戰成功。
他成為第一位徒手攀登上酋長巖的人，這就是目前攀巖界的最高成就。
用時不過三小時四十五分鐘。
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原來人類，還能創造這種奇蹟。
但震撼之餘，像派爺這樣惜命的人，更好奇亞歷克斯為何有如此大的勇氣。
紀錄片，也試圖在亞歷克斯性格上尋找原因。
很小的時候，他無法與任何人建立感情上的聯繫。
接近醫學上的亞斯伯格綜合症。
父親在世時，曾帶著他學過攀巖。
在父親早逝後，亞歷克斯愛上了這種運動。
因為攀巖的過程，就是孤獨地不斷超越自己。
從這個角度看，他像是在通過融入大自然的方式，來彌補自身性格的缺陷。
通過這項運動，他也出了書，掙到一些錢；
其中1/3的部分，被他拿給了自然基因會，幫助保護地球。
他對大自然的態度，不是征服，而是感恩。
可看到亞歷克斯對死亡的態度，派爺多了更多不解。
他並不認為，讓自己的
壽命最大化，是一種生命的義務。他也早做好了“殉道”的準備。
派爺禁不住要問，這樣，真的值得？
但注意到亞歷克斯的眼睛時，派爺理解他了。
那是一雙多麼
明媚清澈的眼睛。有人說他長了一雙小鹿的眼睛，有人說他眼中有星辰。
整天對著屏幕的派爺，眼裡最多的，則是紅血絲。
他一次次爬到懸崖峭壁觀看風景的體驗，派爺鐵定無緣。
又何必逞強地想將他的行為，歸納到自己可以理解的範疇之內呢？
有些精神，超脫世俗的算計。
他能得到的快樂，也必定是語言無法傳達的。
亞歷克斯，就從不關注那些別人的不解；
甚至無暇顧及死亡。
他身上那股罕見的專注，都凝視在了群山之上。
比如在每次挑戰前，他會做好充足的準備。
提前探路標記好地點，再背誦下通過每一處需要注意的地方。
躲在生活的安全區，多數人卻也免不了渾渾噩噩；
亞歷克斯對待生活，卻是如此純粹和認真。
或許也是因為我們都太舒適了，讓超級英雄在定義這個時代“英雄”的含義；
像在這屆奧斯卡，《黑豹》創造歷史，提名最佳影片。
但在亞歷克斯身上，派爺才看到了久違的勇氣和無畏；
最重要的是，它們如此真實。
所以紀錄片中，還有兩個讓派爺感動的角色。
首先是她的女朋友。
她當然不希望亞歷克斯繼續徒手攀巖；
卻也認為二人依然是獨立的個體。
她覺得只有二人結婚、有了孩子，她才會更願意和亞歷克斯討論風險的問題。
亞歷克斯的母親，在這點和她很相似。
也尊重兒子的自我選擇：
因為那是他的整個人生
你怎麼能想到把它從他哪裡拿走？
她們明白，在亞歷克斯面前；
常人的那種生存哲學，只會黯淡無光。
但即便她們無法完全理解亞歷克斯，還是給了他尊重。
尊重，比理解容易，卻比理解更重要。
別忘了有些人，只能走一條孤獨的路。
等他們走到了路的盡頭，他們就成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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