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北歸——傅斯年

南渡北歸——傅斯年

南渡北歸

1937年,盧溝橋事變揭開了日本全面侵華的序幕,繼之平津淪陷,為了保住中華文脈,清華、北大、南開等大學組成聯合大學南渡西遷,先到長沙,後到昆明,加之其它重量級的研究機構遷入,昆明一時間成為中國學界巨擘新星雲集的舞臺。有蔡元培、胡適、陳寅恪、李濟、傅斯年、梁思成、林徽因、金嶽霖、梅貽琦等大師級的人物,也有楊振寧、李政道、黃坤、朱光亞、鄧稼先、郭永懷、屠守鍔等後來為中國、為世界作出巨大貢獻的學子,眾多的學術成果在這裡誕生、眾多的學術領域在此奠基。而在當時那種貧瘠的環境下,能迸發出如此巨大的能量,我想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時人的家國情懷、赤子之情吧!

傅斯年其人,歷史評價不一,爭議較多,但是其對中國歷史、中國考古的貢獻毋庸置疑。

沈剛伯評價傅斯年,沒有如炬的目光與先知的灼見,自然只能與世沉浮,縱能明是非、別善惡,而沒有愛真理的精神和大無畏的膽量,遇著左右為難的事,也只好依違兩可,前者是盲從,後者是鄉愿,與那所謂的“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的中庸之道是大不相同的。這樣“強哉矯”的人實不多見,而孟真先生獨有此風。

以上的評價較為貼切,時在李莊,傅斯年目睹梁思成、梁思永兄弟生活困難,且疾病纏身,很少求人的傅斯年,為國護才心切,寫信求時任教育部長的朱家燁為梁家兄弟籌措2萬元,以資急用,現摘錄信件部分內容,傅氏性格可從中窺視一二:

一、梁任公雖曾為國民黨之敵人,然其人於中國新教育及青年之愛國思想上大有影響啟明之作用,在清末大有可觀,其人一生未嘗有心做壞事,仍是讀書人,護國之役,立功甚大,此亦可謂功在民國者也。其長子、次子,皆愛國向學之士,與其他之家風不同。國民黨此時應該表示寬大。即如去年蔣先生賻蔡松坡夫人之喪,弟以為甚得事體之正也。

二、思成之研究中國建築,並世無匹,營造學社,即彼一人耳(在君語)。營造學社歷年之成績為日本人羨妒不置,此亦發揚中國文物之一大科目也。其夫人,今之女學士,才學至少在謝冰心輩之上。

三、思永為人,在敝所同事中最有公道心,安陽發掘,後來完全靠他,今日寫報告亦靠他。忠於其職任,雖在此窮困中,一切先公後私。

總之,二人皆今日難得之賢士,亦皆國際知名之中國學人。今日在此困難中,論其家世,論其個人,政府似皆宜有所體恤也。未知吾兄可否與陳布雷先生一商此事,便中向介公一言,說明梁任公之後嗣,人品學問,皆中國之第一流人物,國際知名,而病困至此,似乎可贈以二、三萬元(此數雖大,然此等病症,所費當不止此也)。國家雖不能承認梁任公在政治上有何貢獻,然其在文化上之貢獻有不可沒者,而名人之後,如梁氏兄弟者,亦復甚少!二人所作皆發揚中國歷史上之文物,亦此時介公所提倡者也。此事弟覺得在體統上不失為正。弟平日向不贊成此等事,今日國家如此,個人如此,為人謀應稍從權。此事看來,弟全是多事,弟於任公,本不佩服,然知其在文運上之貢獻有不可沒者,今日徘徊思永、思成二人之處境,恐無外邊幫助要出事,而此幫助似亦有其理由也。此事請兄談及時千萬勿說明是弟起意為感。如何?乞示及,至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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